轰隆隆的马蹄声踏过地面,扬起一片灰尘。〔<八一?中?文<网〈〈w)w]w].〉8>1)z]w.com
城中遍地都是尸体,由于天气炎热,甚至有一些已经开始散尸体特有的腐臭味。一名身穿鎏金锁子甲,腰跨七星刀,脚踩登云靴的伟岸男子面色肃然的从尸体之中穿行而过。此人正是原天庆府都统廖明。
“廖都统,怎么你的骑兵还没有撕开那些匪寇的防线?”杨林松嗤笑的道:“看来所谓威震天下的麒麟军也不过尔尔么,连群流寇都能当住你们十几个时辰。”
廖明冷笑一声道:“如果不是我,此时你能否站在这儿说话都是个问题,有什么资格藐视我麒麟军。”
“林松,不可放肆,廖兄是有大功于我杨家,待将那些敌寇杀尽后,我自会禀明伯父为都统请功。”杨柏松叹了口气道:“廖兄,事到如今我们总不能就这么一直跟他们耗着吧,虽说咱们战力比对方强,可兵力不足却是我们的短处。”
廖明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此时对方依托地形,通过弓弩手形成第一道防线,若我方直接战马冲锋,确实能够很快从过去,可你焉知不是请君入瓮?”
“他娘的,怕死就明说好了,这么多屁话干嘛!”杨林松不屑的瞟了廖明一眼。
“你若再说话,就给我出去。”杨柏松面有愧色道:“廖兄,舍弟口无遮拦,还请海涵。”
廖明不置可否的冷笑一声,“我看些别说破敌之事了,这城中现在到处都是尸体,杨将军还是先派人将这些尸处理一番吧。如此暴尸接头,一来天气炎热容易传染疾病,二来也让活着的弟兄心寒不是。”
杨柏松恍然道:“廖兄提醒的是,我这心中一直想着尽快解决那些匪寇,却忘了此等大事。”
这边在搬运尸体,百来米开外一江之隔的伍鄂一方,比之杨家军更是死伤惨重。毕竟双方整体实力上是有着巨大差距的,若非依托地形,和早就设置好的一些陷阱,只怕当时廖明的一个冲锋,便已经把他们杀的人仰马翻了。
伍鄂道:“云兄,如今双方陷入僵持,你可有破敌之策?”
云轩苦笑道:“咱们战力本就比对方差了几个等级,若是在空地之上,即便咱们人数上占优,也只有被屠戮的份儿。此时想要破敌,却是难上加难了。”
赵延阳道:“西城的存粮不多,估摸着省着点也就够个三天口粮,而且为了有气力冲锋,他们不可能会等上三天的,我估计至多明日,那杨柏松必然会组织进攻。”
“这一点是咱们的优势,当初攻下天庆府后,他们都忙着抢银子,抢女人,还是王军师高瞻远瞩,先把粮仓控制住了。”伍鄂接着道:“退兵之时我将让弟兄们一人带上三天的口粮,此时看来却是个明智的决定。现在问题是咱们能否再次抗住廖明麒麟军的冲锋,不得不说此人真是一员悍将。”
天庆府依靠着江河,水路还是相当达的,其中一条支流便穿城而过,形成了城中喝水洗衣,灌溉农田的生命之河。
伍鄂立于高楼之上,对面正在忙着搬运尸体,其中死伤的多是青龙山的弟兄。事到如今,若让他再将这天庆府交出去,他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这天庆府是众多弟兄们用命打下来的,更是用性命去坚守的,如何能够轻易让与自己的仇敌。如此,怎么跟那些死去的兄弟交代?
几人的商议并没有得出什么实质性的结果,能想到的唯有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但几人一致认同,至多明晚,甚至可能就是今晚敌人便会动攻势。按说他们将眼前的桥梁拆掉,更利于防守,但伍鄂却极力反对,原因很简单,他们比对方更加迫切的需要决战。
拆了桥固然能够拖延些时日,但他们并无援兵,拖延些时日,又能如何?攻下天庆之后伍鄂便飞鸽传书到青龙山调粮,城中的粮食在城破之事便已经被烧了大半,但一直到如今都未有一粒粮食进城。伍鄂双目灼灼的看着青龙山的方向,那里到底生什么事儿了,为何突然间就了无音讯了。
王易这一去也有几天了,却也没有书信传来,是生了什么吗?
“伍兄,怎么独自一人跑这儿来躲清净了?”赵延阳笑着迎面走来道。
伍鄂道:“倒也不是躲清净,只是想一个人单独待会儿。”
赵延阳调笑道:“那看来是我还打扰到伍兄了,那我这可就走了。”
伍鄂没好气的撇了其一眼道:“你我兄弟,那需这般客套。我只是在想王兄此去青龙山也有几天了,怎么便音信全无了呢?”
赵延阳点头道:“确实,王兄此去也有几日了,按说无论如何,也该给咱们回一封书信才是。”
“赵兄,不怕你笑话,我这几天莫名的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总觉得会有什么事情生。”伍鄂谈了口气道:“你说若是龙头真下令让咱们撤出天庆府,该当如何?”
赵延阳沉吟着道:“不知道!但从主观意识上来说,让出天庆府我心中接受不了,只怕咱们这些活着的弟兄都接受不了。攻城之时冲锋在前的是我们,如今与那杨家生死相搏,到最后却要将咱们拼命打下来的城池让给他们,如此我们又何以跟那些死去的兄弟交代?”
“你说的这些我又何尝不知,可是......罢了,此事先不叹也罢,只要在龙头下令之前将那杨家之人赶出去,再想回来,可就没那么容易了。”伍鄂神秘一笑道:“到时只怕咱们想让,云雷二人也不会同意,事情复杂了,操作空间自然也就大了。”
“走一步看一步吧,现在咱们唯一要做的便是先在此立足脚,而要想立住脚,就必须要把咱们对面的敌人杀个干净。”伍鄂面色凶狠的道。
赵延阳看着此时的伍鄂,略作犹豫后,还是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你看看吧,真假你自己去判别。”
“什么?”伍鄂接过书信,不解的道:“这是给谁的书信?”
“准确的说是给你一人的信,但当是飞鸽传书来的时候我并不知道。阅后犹豫是否要给你看时,正好杨家派兵攻来,直到此时才找到机会给你。甚至就在前一刻我都在犹豫是否要给你看这封信。”
“这是谁写来的信?”伍鄂问道。
赵延阳转身离去道:“具体谁写的并不知道,但想来必然是青龙山中之人。你......自己看吧。”
望着赵延阳远去的背影,伍鄂有些不解的拆开了面前的书信。他原本识字不多,还是这些日子同王易认了谢字,一般的书信还是能够看的下来的。
一盏茶的时间过去,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一个时辰过去;伍鄂就这么举着那封书信,如同雕像一般矗立在原地,眼角的泪水早已流干,脸颊上有的只是淡淡的泪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