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德妃娘娘看了秦安一眼,旋即朗声应道:“那想来必定是很严重的事情,才会让侯爷你亲自上告了?”
“说来听听,本宫一定代陛下秉公办理!”
此时的德妃娘娘心底已经是乐开了花。
这些年来,尽管有着夏启明和文相的联合压制,但常怀先的势力仍旧越来越大,已经隐隐有些骑在夏启明头上的态势。
现在突然多出来了一个可以让常怀先感到有威胁的小子,并且还是站在他们这一方,德妃娘娘当然是乐得在一旁隔岸观火了。
不过德妃娘娘也很清楚,现在的秦安虽然已经对常怀先产生了威胁,但要是论及实力跟常怀先还是天差地别。
所以想要维持平衡,甚至对常怀先有所压制的话,夏启明和德妃娘娘就必须多照顾照顾秦安。
只不过在表面上,德妃娘娘还不能做的太过明显就是了。
听见德妃娘娘的话,常怀先立即回话道:“回禀娘娘,犬子与薛家长女薛芸早有婚约,可秦爵爷却在明明知道此事的情形下,同薛芸私定了终身。”
“我常家被人笑话事小,可要是让他国异族知道,我们大夏居然有着这么一个不顾忌礼仪伦理的男爵……只怕是会贻笑大方,有辱国体。”
“所以臣恳请陛下革了其爵位,贬为庶民。”
常怀先的话一说完,周围的人都微微有些愕然。
虽说常怀先在背地里干了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但那些事情都与今晚薛芸同常云安的婚约无关。
常怀先说的句句在理,他们想要反驳,却又发现无从反驳。
德妃娘娘闻言,也是眉头微蹙起来。
即便是德妃娘娘想要偏向秦安,可是这一旦牵涉到了大夏国体的问题,她若是表明了态度,就代表了夏启明乃至于整个大夏的态度。
到时候常怀先只要再顺着她的话,说一些契约无用,国家无信义可言;不遵照婚约,国家风气败坏之类的话,那连带着德妃娘娘甚至是夏启明的威信,都会受到极大的影响。
所以就常怀先提到的这一点,她还真不能明显的偏帮秦安。
于是德妃娘娘转头看向秦安问道:“秦安男爵,侯爷所说是否属实?”
“你又有什么话要说?”
德妃娘娘这么问,实际上已经是在给秦安机会了,她不方便表明态度,就只能让秦安自己给自己辩驳。
秦安当然也明白这个道理,目光瞥向了常怀先,朝着德妃娘娘拱手揖礼回道:“娘娘,敢问我大夏律法之中,可有哪一条说过,子女若是不听从父母之命成婚,便违反了法律?”
德妃娘娘摇了摇头,正要答话,却是被常怀先给打断道:“秦爵爷此言差矣!”
“大夏国法之中确实没有明确规定,子女必须按照父母之命成婚。”
“可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百善孝为先!”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乃是近千年来约定俗成的礼仪和风俗,若是连这点都违背,我大夏国人,有何面目再提及‘孝’之一字?!”
“我大夏又怎能以孝治国?!”
秦安冷冷一笑,沉声回道:“侯爷所言之‘孝’,恕秦安不敢苟同。”
“何为孝?并非是对父母百依百顺才叫做孝。”
“时代在发展,社会在进步,可父母因为年纪和眼界的局限性,根本就不可能同时代保持相同的进步步伐。”
“如此一来,对于很多事情,父母的见解甚至未必会比子女的正确。”
“就那男女成婚的终身大事来说,看起来,这似乎只是各家各户自己关起门来的小事,可实际上,老百姓的婚姻幸福与否,才是整个国家发展的基石!”
“一个国家的基础,并非是什么理论上的虚拟价值意义,而是实实在在的黎民百姓!”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如果家家户户、男男女女都婚姻幸福,就能够保证他们有更多的精力投入到生产和工作之中去,也就跟更加能够提升整个大夏的国力!”
“而婚姻幸福与否的本质,就是老百姓的婚姻,是否能够遵从他们的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