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床边,徐林呆呆地看着躺在床上的美艳女子,记忆里,这个姑娘叫金蝉,是六皇子青梅竹马的玩伴,现在她应该是在太子东宫里管理着那帮婢女,怎么会跋山涉水,不远万里来这个地方?
她嘴唇发白,额头发烫,不停地胡言乱语,徐林的心直抽抽,这丫头受了多少苦啊!
左丘禄和司马相就在一边守着,身上就算是一根儿毛都透着阴谋的气息,他们比徐林更想知道,这个太子的第一贴身丫鬟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难道说,皇帝已经开始对太子东宫下手了?
赵二爷说她是在沙漠里渴成这样的,喂点儿水就好了,可是为什么吐什么,赵二爷摇头晃脑道:“这什么都喂不进去可怎么办?估计保不住了!”
徐林洗了洗手,道:“还是我来吧!”
徐林检查了一下金蝉的身体,她身体发烫,但是四肢冰凉,这是脱水的症状,补液就好了。
前日杀鸡的时候徐林就留了个心眼,将鸡肠子处理成了一条输液管,为的是有失血过多的战友不死,没想到第一次用,是给金蝉打盐水。
往血管里直接打的东西,必须得保证无菌,提存氯化钠对他来说不是什么难事,用一百度开水消毒,多过滤几次就好了,在针头处装一点海绵体就差不多了,即便是有非氯化钠的颗粒进入血管,血液中也有吞噬细胞,可以将这点儿东西吃掉。
其他的不用太过麻烦,金蝉是个修炼者,本身有不错的本事,只要能吃得进去东西,这点儿伤,她可以自愈。
徐林将一边的针头扎进银碗里,将盐水倒进去,另一头出了液才扎进喜金蝉的手背的血管里,随着盐水逐渐流进金蝉的身体,金蝉的呼吸越来越悠长,脸上不是那么痛苦,赵二爷摸了摸姑娘的脉门,眼睛越来越明亮,嘴里呢喃道:“奇了,可真是奇了,还有这样救人的法子!”
徐林拔出了金蝉手背的针头,道:“很简单的道理,但是我不知道怎么和你解释。等我有空了,我会把我会的,都教给大家!”
左丘禄和司马相又震惊了,这太子殿下还懂艺术?他简直把天下人都骗了。
左丘禄上前一步道:“殿下,何不现在就说说?”
西医的道理其实很简单,就是头疼砍头脚疼剁脚,身体里缺啥补啥罢了,徐林自知道现在和他们讲生理盐水,讲补液的道理完全就是吃饱了撑得,双手捧起金蝉,回了自己的都督府邸。
金蝉不同于弥菲和芳菲这对双胞胎,她是在自己东宫管理婢女的女官,未来只有一条路,就是嫁给自己为妾。可惜徐林还不知道,她是假的!
徐林就在她身边守着,百无聊赖,点着油灯继续勾勒朔方城新城的图纸。
听到了身后床上的金蝉有动静,徐林起身上前,看到姑娘睁开了眼睛,姑娘便和他对视,看着看着,就流出了眼泪,她哽咽道:“奴婢以为再也见不到公子了!”
徐林捏了捏她的脸颊,道:“京城发生了什么事情?”
假金蝉将所有的事情实实在在地告诉了徐林,徐林这才知道自己的东宫,174条人命,顷刻间化为乌有,判刑的是周云,动手的大太监刘公瑾的人。
徐林惊呆了,自己在朔方城血战,皇宫竟然对自己釜底抽薪?
徐林尽力保持自己情绪稳定,对假金蝉道:“你好好休息,到我身边了,你便什么都不用管!”
留下这么一句话,徐林便出门去了。
看着徐林走出房门,假金蝉从床上坐起身来,双目之中全是惊异,这还是她所知道的那个六皇子吗?六皇子不应该是懦弱,胆小,没担当没主意吗?看他这个样子,似乎一切都尽在他的掌握。
假金蝉的心中没来由地感到一阵恐惧,任务,看来不是那么容易完成啊!
高高的城墙上,徐林看着漫天的繁星发呆,没有被工业污染的天空像一块儿黑曜石,透着一股苍凉的神秘。
前世自己虽然是个兵王,但是他生活的主旋律仍旧是和平,无数次任务,战友只牺牲了一两个而已,可是现在,将近两百个自己人,如草一般地被人家给收割了。
武阳王朝的实际国情,他还不太清楚,可此刻,他已经深深感受到了封建王朝争权夺利的可怕,没有皇帝的命令,周云和刘公瑾不敢灭自己的东宫。
赵二爷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徐林的身后,拎着一壶小酒,端着一碟小菜,道:“老夫一见是你的妾身丫鬟,便知道准没好事!”
徐林靠在城头上,呢喃道:“大明朝就是从万历年间开始衰落的,朝堂政权已经是乱七八糟,还带兵去增援朝鲜打倭寇,国家岂能不败?”
赵二爷纳闷道:“大明朝?殿下在说什么?”
徐林摇摇头,道:“我是说,前事不忘后事之师,我大概明白了我父皇的目的,他是想穷武阳之国力,和鬼方展开一场国战,他为什么要杀我呢?就是怕我当了皇帝扛不起这个天下?他要废太子,有很多方法。”
赵二爷眯起眼睛,道:“殿下,有没有一种可能,皇帝陛下忌惮的不是你,而是你母后的东北军呢?”
徐林扭头看向了赵二爷,眼神中闪烁出诡异的光芒,道:“这样的话,我父皇的行为就有逻辑性了,他想御驾亲征,穷举国之力和鬼方开战,害怕徐家的天下变成南宫家的,他是想以我为切入点,对付我母后,一旦东北军覆灭,大皇子当了太子,他就可以毫无后顾之忧地和鬼方开战了!”
赵二爷什么都没说,这种诛心的事儿,要是让百姓们知道了,天下必然大乱。现在他担心的是,这太子别一怒之下真的和皇帝撕破脸了。
赵二爷观察着徐林,他身上的杀气腾腾只持续了几分钟而已,便落了下来,殿下看着远处草原上的鬼火磷光,呢喃了一句:“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我父皇太自信了,总觉得天下大治,他可为所欲为,却不知道百姓才是天下的主体,以为有军队,有几个可以带兵的将领就能打国战了?物资的匮乏,广泛的贫穷,漏洞百出的国防,都可能让百姓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造反!这种情况之下,他还玩儿阴谋权术,要解决了我娘那么厉害的带兵之人,不紧等着死呢嘛。”
赵二爷假装什么都没听到。
徐林站起身来,张开双臂,享受着这夏夜清凉的风,说道:“可惜,老天爷都不允许他怎么干,所以把我派来了。”
赵二爷一脸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