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日早上为何会…”
想起早上他夺过她手上的东西划过他的肌肤,也不见他包扎一下。风言唏嘘不已。
这个人,不是一直看她不顺眼吗?怎么还替她流血?
“突然看你顺眼!”
风言,“………”
还是很想和对方切磋一番…
“包扎了吗?”
想了想,自己向来和这人不对盘。要关心他多没面子啊,风言端着一张冷脸,特别冷淡的问,问的那叫一个风轻云淡。
“恩!”
“殿下想要关心我,不必端着的。你我相识数年,我知道你性子。”
风言,“……”
呵呵!你到底哪来的自信?哪来的优越感?“殿下没有嫁给心仪之人,本就对我不满,现在更是不满了吧!”那人望着不远处的竹林幽幽说道。
风言蹙眉,她心仪之人是谁?她怎不知道?
“呵!”风言也不管对方怎么想的,回了一声后便转入了身后的房里。
太子清近日到访,赫连城被皇帝派去负责关于太子清的事。每天公务缠身,很晚才会回府。
风言每日夜时毫无心理负担的睡下,半夜时却发现某人回来,老老实实的在地上打地铺。
“………”
这般辛苦,还不如换一间房单独住呢!也没必要这么凄惨。风言竟有种自己是那虐待人的恶女子。
“若去了他处,这长安城怕又是不得安生了。流言四起,对殿下不好!”
风言无话可说。
以前的赫连城是怎样的?风言如今想来都觉得对方和以前简直判若两人。至少,在对她的态度上。
“你怎又不去国子监?”
那时,白砚总是顶着压力逃课来找她。这人没皮没脸,就算每次回家被父亲胖揍一顿也不改。次数多了,风言难得的小愧疚了起来。待人处事本就冷的脸在见到白砚之后更是冷了。
这人逃课,跟她有什么关系?怎每次倒霉的被拿出来说的还有她?
“约了人!赫连城那家伙今日带了两壶珍藏的美酒过来。思来想去,若是去了国子监而错过了这美酒,岂非太可惜了!”
“可我怎么记得那是送我的生辰贺礼!”风言眨了眨眼睛。
“我与殿下打小认识的关系,也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殿下总不会吝啬到我讨口酒喝都不让了吧!”
白砚穿着红袍没个正形的瘫软在椅子上,看的风言真想将这人给扔出去。
“呵!你俩都在呢!”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抬眼望去,只见宫门口站着一人。蓝色衣衫,身形颀长,面如冠玉,真有那么几分公子无双的意味。
那人手上提着两坛酒,隔着老远都能闻到空气中弥漫的酒香。他慢慢的向两人走来,最后将那两坛酒放在石桌上。
“白三少想要分一杯羹?呵!门都没有!”某人偏头直接对白砚开嘲讽。
“好歹也是自幼一起长大得情分。你都送给殿下了,那便是殿下的东西了。她若送我点,你能有什么意见?”白砚控诉某人无情。
“呵!若真那么做了,估计我与赫连城免不了一战了!”风言扶额。
风言没看白砚,倒是看着赫连城。“你这么厌恶我,也会给我送生辰贺礼?”
“你这么厌恶我,不也跟我说话。呵!”
一言不合,两人又开始刺激对方,谁都不肯认输。本来多“温馨”的场面生生变成了两人似乎要决斗的样子。
“厌恶是厌恶,不代表就没交集了!”赫连城整理了下自己的衣襟,正色道。
风言只是呵了一声,没在回答。
记忆里在她耳边一直喧嚣的好像是白砚,赫连城总是端着架子,两人互相看不顺眼,碰到了也是在挑刺。
从没想过有一天她们也会这样温情的在一起聊聊。这感觉,还不赖。
新婚后的生活和以前也没什么差别。风言每日用完膳后在府上走几圈消消食、在院子里温酒煮茶,一天也就打发了。府中的人对风言也是十分和善恭敬,风言更是没什么心理负担了。
与人和善,也就没那么多麻烦事了。
闲鹤楼是长安城里最大的青楼,许多达官贵人、富家子弟、或是书生之流都喜欢来这里找乐子消遣。
一楼歌舞升平,二楼里却是冷清的紧。
阁楼里熏香的烟雾缭绕,赫连城闲坐桌边,手指轻扣桌面,凉凉的看了面前恭敬的跪在他面前的女人,开口道“他最近有何异动?”
“回主子,太子清到了朝阳之后,每日都在游玩,并没发现有何异常。”女人双手抱拳恭敬的回答。
“边关呢?”
“东来最近不知为何将边关的兵力撤退了不少。”
房间里一片寂静,赫连城还在扣着桌,发出一声声清脆的声响。
许久之后,赫连城抬头却发现对方还跪在她面前,挑了挑眉。“还有事?”
那女人着了一身素色衣衫,珠钗邪垮。眉间一点朱砂,朱唇艳丽,倒也是位美人。细看之下还可发觉她的眉目与风言很是相似。
但,也就是相似罢了。
“还没恭喜主子大婚,百年好合。”她动了动唇,苦涩说道。
“那就谢你吉言了。”赫连城微微笑了笑。
见此,那女人的眉眼又是黯淡了不少。
“以后有机会就让你们见见主母。”
似乎是刚想起一般,赫连城又补了一句。
时辰不早了,得到想要知道的信息之后,赫连城便起身离开准备回府了。
正是用晚膳的时候,风言本打算自己一个人吃,不想老侯爷那边让人传话过来晚膳一起吃。但到了之后,老侯爷似乎才想起赫连城没过来一般让风言去唤他过来吃饭。
风言,“………”
风言不知道老侯爷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这事明显可以让府中的下人去做,但偏生老侯爷让风言亲自过去。风言揉了揉眉心,也没想驳了他面子,便照着老侯爷说的去赫连城的书房里去叫他。
赫连城的书房外有人守着,见风言过来,守卫的人大大方方的就让风言进去了。八壹中文網
风言并没有自己的书房,在宫里想要看书就往藏书阁跑。如今嫁了人,看到夫君的书房,风言还真觉得稀奇。
进了书房后,风言发现对方根本不在这里。
他的书房和他人一样简单,却是处处规律。后排的书架上藏书十分丰富,案前的东西也是整理的整整齐齐。随便扫了几眼后,风言准备出门。转身的时候却不小心撞倒了一旁放置各种书画的物品。其中的书画全部被倒了出来,有的还被摊开了。
风言,“………”
蹲下身来,风言准备将这些一一捡起来放入桶中,却被那些摊开的画像中的内容吓到了。
画中人每一张都是她,不同姿态的风言。
有她闲来无事躺在树干上的,在院中倒酒的模样,无聊时坐在秋千上的样子………
风言都不知道自己何时成了那画中之人。更让她不解的是这画是出自赫连城之手。
每一张画上都有落款,分明写着赫连城的名字。一时之间,风言心情极为微妙与复杂。
赫连城过来的时候,风言刚收拾好最后一张画,拍了拍手准备离开,一转头却发现他刚好出现在她面前。
他背对着光,逆光而来,慢慢走到她身前。“我没在书房。祖父记错了。”他停住了脚步,一双眼睛眨也不眨的望向她。
风言又扫了一眼刚打翻的那些画,赫连城的目光跟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他的脸刷的一下就变得十分诡异纠结。
“看不出来世子对我这般情深义重!”
赫连城,“………”
他真的什么都没有听到。
“先出去吧!”
赫连城握紧了手,装作什么事也没有的样子,非常“淡定”的说道。
风言也不急,跟着他出了书房。书房外,两人一前一后,气氛好不尴尬。过了好一会儿,走在前面的赫连城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看着风言,犹豫了好一会儿才问,“你看到了多少?”
风言没心没肺的用手捂着打了个呵欠,随意道,“你说的什么?”
“装着有意思么?”赫连城冷笑,身体慢慢逼近风言,两人之间的距离也显得特别的暧昧与亲密,这突如其来的感觉让风言被他逼的只能后退。
“赫连城,难不成你想我们新婚后不久便要因为夫妻不和打一架而扬名长安城么?”风言眼神微凛,话语也瞬间冷了不少。
她很不喜欢被人压制,尤其是赫连城。
“你也会在乎吗?”那人动了动唇,讽刺道。
她看到他的眼神冰冷的像是在看一个死人,他是真的想要掐死她。
“有什么事是不能心平气和的坐下来互相砍两刀所能解决的?”
赫连城,“………”
他慢慢离开风言,嘲讽的笑了。
“既然知道了,你有何表示?”
他叹了口气,无奈的问。不知怎么回事,风言竟觉得心上疼了几分。
“都成亲了,能有什么表示?”
风言是真的从未想过眼前这个总跟她针锋相对的人竟然暗搓搓的恋慕了她这么多年,也是无语。
谁会以为一个跟你天生不对盘的人是对你有意思?
“难不成你心里还恋着白砚?”
赫连城心里很不爽。对旁人他尚可正常。但一对上风言,他就觉得他傻了不少,而好死不死的,他偏偏放不下她。
风言扶额,这哪跟哪啊!
“我和他没关系。”
想了想,风言还是觉得解释清楚比较好。有什么事摊开来说,总不会节外生枝。
“我不知道你为何会对我有那份心思。但你也说了,都已经成亲了,那就好好过日子吧!”
“若我想要的不只这些呢?”
不只?风言一怔,“那你想要什么?”
“两情相悦!”
他看着她,眼底是她从未见过的认真。风言越来越觉得这人心思太深,她实在无法看透他。
“呵呵!”
与这样的人相处,若什么都不想,觉得憋屈;若什么都想,又太累。
他的心思深沉如海,就好像今日若不是误打误撞,她也不会知道这个总是嘲讽她的人对她竟然怀有情思。
然而她本身对他还没那份心。
终究是叹了口气,“那就试试吧!”
有些事,不试试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