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南早就意料到他会这么说,上前两步单膝跪地,“陛下,卑职刚才所说句句属实,绝无半句虚假。樊公子当街打人强抢民女之事,当时有很多民众亲眼目睹,不是卑职想偏袒就可以捏造事实。为了公平起见,还请陛下派人去查。还有那对卖唱父女,卑职已经把那位姑娘带进宫,就在门外候着,陛下可以让她进来与樊大人对质。”
“好!”
皇帝大手一挥,“宣那位女子进来,朕亲自来问话。”
“遵旨。”
胡公公躬一下身,退了出去。很快,胡公公就带一名女子进来。女子一身粗布衣裙,上面还打了几个补丁,低垂着头战战兢兢走进来。刚一进门来,女子立即感觉到御书房里的肃杀气氛,还没走到皇帝跟前,已经吓得双腿发软,扑通跪倒趴在地上。“民女…叩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见女子如此害怕,皇帝敛起身上的怒气,把声音放轻,“你不必害怕,把头抬起来,有什么冤情尽管说出来,不管伤害你们的人是谁,朕都为你们做主。”
有皇帝这么一句话,女子心里镇定了一些,直起来身。但毕竟面对的人是皇帝,身子还是不由自主的颤抖,舌头磕磕巴巴地,把他们父女俩被樊锋殴打的事情讲了一遍,跟全南所说一样。皇帝听完,手猛地一拍龙案上,怒道:“樊文极,如今证据确凿,看你还怎么狡辩?”
见皇帝真的发怒了,丽贵妃吓一跳,不敢再说话。樊文极心里很是不甘,如果他就这样承认是自己儿子的错,那他前途可能就毁了。都怪那不成器的儿子!这个司空临一直看自己不顺眼,一定是他借此事故意小题大做。不过一对低贱的卖唱父女,人又没事,而自己儿子已经被打残了啊!“樊文极,你身为二品户部尚书,掌管一个国家的财赋,却没有教育好自己的儿子。如今日出了这样的事情,还欲图替其掩盖,在朕面前谎话连编,好!好得很!你果然是长了一张好嘴。”
皇帝满脸怒意,连说了几个好字。感觉到来自皇帝的威压,樊文极身子一抖,求饶道:“陛下,微臣知错了,都是微臣没有管教好那逆子。但不管怎么说,他们父女都好好的没有受伤,可微臣的儿子,已经被舒小姐打残了,求陛下放过微臣这一次吧!”
“哼!这都是你咎由自取,如果他们父女有什么事,你还能跪在这里?子不教父之过,连自己的家事都管不好,又有何能力来掌管一个国家的财政?朕真是瞎了眼,才会重用你这么个东西!”
皇帝寒着脸走出来,站到樊文极面前,直视他头上的乌纱帽,冷声道:“来人!”
“是!”
全南上前拱手,“请陛下示下!”
丽贵妃见势不妙,扑过来抱住皇帝的腿大哭,“陛下,您就饶了表哥这一次吧!这父女俩都好好的,可锋儿已经被打残了,他已经受到应得的惩罚。看在臣妾多年悉心侍奉您的份上,求您给表哥一次改过机会吧!”
丽贵妃为帮樊文极走到今日的高度,已经花了不少钱,是她母子俩在朝中唯一能依靠的。如果就这样贬了官职,那她的儿子在朝中一点势力都没有了。皇帝看着哭得梨花带雨的丽贵妃,心头还是一软。“所幸这次没酿下大错,樊锋也受到了惩罚,但此事影响极其恶劣,如果朕不惩罚他,让满朝的文武,东燕国的百姓如何看朕?”
皇帝斟酌了一下,再次开口,“免去樊文极的户部尚书之职,官降三级,让他再回丰州做知府去吧!”
“是,谢主隆恩!”
皇帝已经做出判决,樊文极和丽贵妃哪里还敢多说?连忙谢恩。***处理完这件事情,司空临就回东宫,舒英子远远跟在他后面,怕他找自己后账。可司空临心里所想恰与她相反,他早就想扳倒樊文极,只是一直没有找到好的借口,今日被舒英子这么一闹,樊文极就被他赶出京都了。丽贵妃的手越伸越长了,居然盯上户部尚书这个位置,眼光还真不错,看来没少在父皇身上下功夫。唐亦金快几步跟上他,有些遗憾道:“殿下,只可惜没有把他贪走的钱搞回来,我们要不要做点什么?”
司空临偏头白他一眼,没有回答他的话。全南这次脑子转快一点,手拍了拍唐亦金的肩膀,“放心,那些钱会回来的。”
“去!就你假聪明。”
唐亦金一手拍开他,“等钱被他们挥霍光了,还怎么回来?”
“哼,这你就不懂了吧?猪脑子。”
“好你臭小子,说谁猪脑子呢?”
几个人说话间,已经走回承明殿,见秋画正守在门口。“殿下,太子妃正等着您用膳呢?”
“嗯。”
司空临抬眼,见姜以婧抱着皓儿,正站在正殿的大门。“婧儿!”
他大步走过来,把孩子接过来,看着她满脸的疲倦,不由心疼道:“肚子饿了就先吃,不必等着我。”
这丫头早上都没用早膳,动手术那么高强度的工作,耗费心神的,现在已经快申时,一定是饿怀了。“没等你啊!我也是刚收拾好出来,正巧你也回来了。”
姜以婧拉过他的手,两人一起走进大殿。司空临看一眼大殿里,问道:“岳父的情况如何?我先去看看他吧!”
这丫头现在回来承明殿,岳父一定还在空间里。“手术很成功,最多半年时间,爹爹就能重新站起来。”
姜以婧拿起筷子就吃,她真的很饿了,“我们先吃点东西再进去看他。”
“我的夫人果然是最棒的。”
司空临看她满眼宠溺,把她喜欢吃的菜肴放到她面前。“你也吃!”
姜以婧嘴里塞满,夹起一块肉放到他嘴巴,说话含糊,“张嘴。”
“食不言寝不语。”
司空临无奈张嘴。人的习性一旦定型,就很难改变过来。但这是他司空临的女人,想怎么肆意就怎么样肆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