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琐这么一大喊,喊出来的话又极其尖锐刺耳,让守在门口的侍卫们纷纷冲了进来,面目凶煞,一副要捉拿唐美清的模样。
“王爷!此贱人想谋害您!您千万别上了她的当!”
青琐的手指头几乎要指到唐美清的面上,秀儿一把拍开,反驳道:“青琐姑娘,你胡说什么呢!我家姑娘人美心善,怎么可能谋害王爷!”
“更何况,我们只是普通百姓,有什么理由去谋害王爷?!”
“哼!”青琐冷哼一声,质问道:“你说你们没有谋害王爷?那我问你!我从很早就注意到每次她出现的时候就会有一股淡淡的幽香,那香味可不是香薰包的味道。”
“那是我家姑娘自带的体香,你这毒妇是嫉妒我家姑娘吧!”
秀儿完全不明白这毒妇想干嘛。随风冲进来时,见到王爷只是静静地坐在座位上品尝菜肴,也并没有开口阻止的意思,他便明白,抬了抬手,让身后的侍卫先按兵不动。
听到秀儿说出来的话,正中自己下怀,青琐得意一笑,面朝祁琎继续说:“王爷,您也听到了这丫鬟说的话,香味是唐美清自带的体香,可哪一个正常人会自带体香?”
唐美清拧着眉头,总觉得青琐有鬼,不会是发现自己那掌中桃花的事情了吧?若是真的发现了,那她现在处境的确会很危险,因为这等事在寻常人眼中看来会是妖怪等邪祟。
她余光扫了一眼坐在上方的秦王,秦王依旧慢吞吞优雅地品尝着玉碗中的鱼汤,仿佛并没有被突发的事情影响到,反而还一脸平静地对青琐:“继续说。”
青琐看到王爷如此,以为王爷是站在她这边信她的话的,顿时洋洋得意瞪了唐美清一眼,质问她:“姑娘你说这体香是你天生的,那你父母可曾也有体香?”
“不曾,可那又如何?”唐美清此时已经镇定下来了,关于桃花的事,她保密一向做得很好,就连贴身伺候的秀儿都不知道,青琐这等旁人怎么会发现,她如今这般肯定,一定是找到别的谋害自己的计划了。
往坏了想,就算被她发现了,只要自己打死不认,不主动让那桃花出现,她又能拿自己怎么办呢?
想到这,唐美清心安了不少,她就等着看青琐想怎么污蔑自己。
可青琐接下来说的话却是她万万没有想到的,那青琐越发得意,招了招手,从门外走进来一个婆子。
“来,崔婆婆,将你所知道的告诉王爷!”
“诶。”那婆子佝偻着背,朝着王爷先行了个大礼,然后蠕动着几乎没有牙齿的嘴唇道:“王爷,我从前是那藏香阁的婆子,对于那种自带体香的姑娘事再熟悉不过了,唐姑娘这体香可不是什么正经香味。”
“哦?”祁琎夹起一颗豆腐鱼丸,眼神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婆子见到这犀利冷漠的眼神,不自禁地颤了颤,心想这传说中杀人不眨眼的秦王果然威风凛凛,光是一个眼神就足以让人生畏。她犹豫了一会儿,又想到青琐姑娘答应她的事,便不由地狠下心来。
“女子、女子身带异香大多是后天形成的,这其中有两种可能,一是有些母亲在保胎的时候会刻意服用一种名叫姜花的药,但姜花昂贵且稀少,也不是喝了便会有异香,普通妇女很难买得到。”
她眯眯眼瞧了瞧唐美清,那眼睛周围的褶皱就更加明显,看着竟然和贼鼠一般,“唐、唐姑娘是从那勾栏花街里出来的吧?一般卖到那等地方的女子人家,家中大多穷苦,是万万买不起那姜花的,所以只剩下另一种可能性……”
“另一种可能性是什么?”青琐满脸得意,假装安抚:“崔婆婆你不要怕,这事关乎王爷的身体健康,你尽管放心说便是了!”
她故意顿了顿,吸引所有人的好奇心后继续说:“另一种可能就是,唐姑娘被人下了暗香……”
“你胡说!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我家姑娘清清白白,岂能遭你污蔑?!”
这话一说出口,秀儿就恨不得撕烂这婆子的嘴,她在红宛当丫鬟那么久,自然也是听过一些传闻的。那暗香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常常有婆子暗地里说,暗香是一种至阴至毒之物,有些没良心的花楼里会在姑娘年幼的时候给她吞服这种药物,目的就是为了让女子身带异香,从而吸引男人的注意,也能更好的卖出去。
但这药喝了,女子身体会大大受损,不仅不能怀孕生子,而且还会危害其他人的身体。所以再后来,被下了这种药的女子,男人大多不敢靠近,更别提卖出去了,久而久之,花楼里也不再使用这种阴损的药物了。而且这暗香不比姜花便宜,十分稀少,要从小就大量多日服用,女子才会身带异香。她家姑娘才在红宛住了多久,怎么可能会服用这种东西呢!
“哼哼,污蔑不污蔑的也是你一个丫鬟说的算的?”青琐朝着王爷深深鞠下,换上一张楚楚可怜的面容,“王爷!奴婢都是为了您的身子着想,您想想,唐姑娘是从那种地方出来的,遇到这种事虽然很可怜,但也不能让她继续呆在王府损伤您的阳气了呀!”
唐美清瞳孔一缩,心中先是冷笑这青琐是有多恨自己,这种阴招都能想出来。
秦王身份尊贵,她身份卑微,又是从花楼里出来的姑娘,王爷买她不是为了美色,只是为了制作安神药汤。如今唯一的作用都被人污蔑,这王府怎么可能让自己留下?那青琐估计就是看中了这一点,才敢闯进来大喊大叫。
于是她转身面对王爷跪下,目光坚毅没有任何逃避,端端正正道:“王爷,我并没有被任何人下过暗香,行得端坐的正,我愿意让大夫验身,王爷公正公明,自会查明真相为我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