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反应是活该!让他不拿他们的命当命!说打就打!陛下这回可算为民除害了!第二反应是,国库的事是吴子敖干的,那陛下那个云临妃子就不是妖妃,那国库的火也不是妖火?与此同时,还有一些被释放的死刑犯趁烧国库的时候去各家各户偷钱的消息传到百姓耳朵里。一听是偷钱,所有人都不关注吴子敖的事了,纷纷跑回去看自己家里的钱有没有少。过冬还要许久,他们就那点银子,可不能被偷了。不同于百姓们听听就过的反应,所有朝中大臣这时候都坐不住了。一直拦着月太傅,不让他进宫的夏止虞眼看事情闹到这个地步,也不拦月太傅了。赶紧回自己府上换上官袍随他一同进宫。等他们到时,御书房已经跪满了人。只有他二人站着,显得鹤立鸡群。两人赶紧找到自己的位置跪下去。楚宏衍看着下面乌压压跪了一大片,不怒反笑:“好啊!真好!朕两日罢朝未见诸位爱卿,爱卿们的心就这么齐了!朕原本以为爱卿们这两日躲在家里,连面都不敢露,是害了什么大病,原来是练心有灵犀去了啊!不错!果真让朕刮目相看!”
楚宏衍明褒暗贬,句句是夸奖,句句又暗藏刀锋。说得众人每一个敢抬起头。楚宏衍吹吹看不见一点灰尘的玉玺,语调不轻不重:“说吧,这回来得这么齐,是又要逼朕做什么?”
一句话如一柄重锤压在他们心头,谁都不敢起头。就怕逼迫帝王的帽子扣在他头上。最后兵部尚书等不起了,站出来道:“陛下,吴将军忠君爱国,一颗心向大晏。陛下万不可轻信狐媚妖言惑众,寒了忠臣的心啊!”
“忠君爱国?”
楚宏衍轻轻放下玉玺,气得笑出声:“忠君爱国会烧了我大晏国库?忠君爱国会公然在御书房谋害朕?兵部尚书说他是忠臣,说朕听信狐媚之言,那不如跟朕说说,他这样如何担得起忠臣一词?你口中的狐媚又是谁?”
“这……”一字一句让兵部尚书有些慌张,但还是硬着头皮解释:“或许……或许是有人陷害吴将军。”
“好一个陷害!”
兵部尚书话音刚落,楚宏衍立马接上:“从国库灰烬里找到的令牌,朕已让吴子敖亲自辨认,正是他本人的。至于弑君,更是朕和御书房所有太监侍卫一起看见的。不如兵部尚书给朕提个醒,是谁陷害的吴子敖?莫不是朕?”
楚宏衍一句一威压,让兵部尚书冷汗涔涔,有些慌乱。但楚宏衍不给他半点缓过来的功夫,拍了拍脑门道:“哦!朕想起来了。看守官跟朕禀报国库被毁那日,多次跟朕说求见兵部尚书几乎一夜,以求救火,可你就是不见。你和吴子敖关系甚好,莫不是国库的事你也参与了?”
“臣冤枉!臣不敢啊!”
兵部尚书没想到楚宏衍会怀疑自己,也顾不上救吴子敖了,不停磕头,想洗清楚宏衍都他的怀疑。“是不是冤枉查查就知道了。”
楚宏衍看也不想看他。他跟吴子敖狼狈为奸,这次刚好收了他的权利:“来人,把他关起来,等朕慢慢审。”
武将两巨头突然身陷囹圄,正跪着的将军们暴脾气一起,忍不住站起来,做好打架的姿势。觐见皇帝不能带佩剑,所以他们手头没有一件兵器,但他们就不信,赤手空拳打不过这个整日沉迷美色的‘陛下’。楚宏衍见状,吓得立马回到龙椅上,躲在御案后,色令内苒地看着他们:“你们放肆,想干什么?你们也想被关进大牢?”
“陛下最好放了尚书大人和吴将军,否则陛下怕什么,我们就做什么。”
他们毫不退缩。在他们眼里,给他们发军饷的是尚书大人,带他们打仗的是吴将军。眼前这个陛下,他们捧着楚宏衍,他就还是陛下,要么要不想捧了,换一个就是。后宫那么多女人,没一个生下皇子的。说不定就是他女人太多,伤了身子。不如刚好换一个子嗣丰茂的!“你们放肆!放肆!”
楚宏衍被他们身上的气势吓到,只能不停重复这一句。“不想我们放肆,陛下就好好听话!”
直白地威胁。就差说楚宏衍要不放吴子敖和兵部尚书,就要让大晏改朝换代了。楚宏衍心里发虚,他这才知道吴子敖在军中的威信这么高,让他们甚至不把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楚宏衍越想越恐慌,要是发现得再晚点,他们不是要认吴子敖当陛下!这让楚宏衍更坚信要吴子敖命的想法。不!不止吴子敖,还有兵部尚书!他们两个一个都不能活!楚宏衍跟他们对峙,无论他们怎么威胁,他就是不松口。眼看他们就要动手,月太傅的声音突然响起:“陛下,各位将军,且慢!”
月太傅走到两方中间,用身体阻止他们剑拔弩张的气氛:“吴将军对陛下不敬理应该罚。只是国库的事是不是吴将军做的还有待追查。臣以为,不如陛下和各位各退一步,陛下先饶吴将军一命,让他在牢里反省。各位将军先回军营,待查明真相,再说不迟。”
有月太傅在中间调和,两边都有台阶下,便答应他的提议。但唯一的条件是,这事不能让谷焓琳插手,交由月太傅来办。楚宏衍点头同意。他就不信还能调查到别的,而且就算真不是吴子敖做的,他也不会让他逃过这一劫。等所有人离开,楚宏衍交代杨万里暗中找些吴子敖的罪证,要是没有,就自己做些罪证安到他头上。这一次决不能放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