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这是怎么了呀?”
“听说是投毒,整个银帮的人全死了!”
“啊?这是谁这么狠呐……”
秦鹄三人就这么光明正大的出现在银帮外,根本没有惹起注意。
而听着周围的窃窃私语,又穿过人群瞧见里头的模样,三人都是一脸惊诧。
“这是……”
银帮门前,一具具尸体正被搬出。
从下人到镖师,乃至那位少有人见到过的大当家,都已命丧黄泉。
而随着搬出来的尸体越来越多,街上便显得拥挤不堪。
人流攒动,三人便趁机往前排靠去。
再瞧那些尸体,一眼就看出了什么。
“死状一致,没有外伤,的确都是被毒死的。”
二把刀经验丰富,低声给两人解释着:“不过依我看,其中有几个胸襟处有湿痕,可能是被硬灌的毒药。”
这倒也没什么奇特的。
毕竟整个银帮上百号人,凶手不管是在水里还是饭菜中下毒,都不能确保上百人都会吃下毒药。
估计只是其中大部分人无意中食毒,其他的都是被后来处理的。
而能做到这种事的人,应该只有银帮内部人。
一是下毒更方便,二是对银帮足够熟悉,否则也不能够一个不漏的一网打尽了。
秦鹄左右看了一圈,对萧秋雨道:“你可看见那羊平了?”
“喏,那不就出来了。”
正说着,羊平的尸体果然被公差从里头搬出,放在了王老二旁边。
但只一眼,二把刀便凝眉道:“此人是被捏碎脖颈而死!”
秦鹄踮着脚往羊平尸体上看去,果然在脖颈处看到了青黑的痕迹。
“难道是羊平下的毒,然后被王老二发现惨遭反杀?”萧秋雨正在那自信满满的分析,惹了秦鹄一番白眼。
二把刀耐着性子解释道:“秋雨姑娘,应当没这么简单。毕竟你们说的那个羊平,死亡时间明显比其他人早多了,你看,方才差人搬他时,他已经僵硬,其他人身体尚且柔软……”
“要你教?”萧秋雨愤愤瞪了他一眼,一番好心的二把刀就只能把脑袋缩回去了。
秦鹄看得摇头不止:“铁大哥,你可别惯着她。”
“呵。”二把刀讪笑说:“无碍,如秋雨姑娘这般女子,若待人和和气气,我反倒不甚习惯。”
“你这是说我野蛮咯?”萧秋雨一句质问,让二把刀立马体会到了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当即便不敢再开口了。
三人就这么又看了一会儿,那里头却再无尸体搬出。
秦鹄扫视了一眼地上的尸体,不由皱眉问:“可是我遗漏了?你们看看这里头有没有女子……”
“倒是有几个老婆子,春姑妹子也不在,老弟,你要寻谁?”二把刀问道。
“一个丫鬟……”秦鹄回道。
二人面面相觑,不解秦鹄的意思。
一番询问,秦鹄也不晓得怎么解释。
他找的,正是羊平那个不离身的丫鬟。
初见之时,秦鹄就觉得那丫鬟颇为古怪。
如今看来他所料不错。
银帮上下这么多人,连大当家和羊平这个二把手都死于非命了,若真只是个普通侍女,怎么可能逃得过?
最大的可能……便是这一切,都是那侍女所为!
即便不是她亲自动手,也肯定和她脱不了关系。
若想解开银帮灭门之谜,就必须要先找到那侍女。
只是……
“走吧,既然春姑姐不在银帮,既然春姑姐不在银帮,我们不妨先回去从长计议。”
秦鹄知道,银帮灭门绝对不简单,十有八九就是那位‘大人物’的手笔。
但现在锦衣卫还未召集完毕,他手头可用力量不足,根本抽不出身来去深挖。
更重要的,还是任啸天的密令未至。
若那位‘大人物’真是京都中的某位,那事情可就麻烦了。
京都势力错综复杂,讲究的乃是一个平衡。
要说脏,大家都是淤泥里打滚,大哥别笑二哥。
只是该办谁,对谁又该视而不见,就是一门高深学问了,不是现在的秦鹄可以触及的。
尤其是与黑火药有关这种大事,恐怕连任啸天都未必敢自己独断,最后估计还得那位九五之尊亲自拿主意……
三人以秦鹄为首,自然没有意见,就都回到了二把刀租下的那小院。
“即不在银帮,那春姑姐到底会在哪?还是说已经……”萧秋雨话说一半立马住口,悄悄看了眼脸色铁青的二把刀。
秦鹄摆手道:“不会的,对方若要杀人灭口,没必要把人带走这么麻烦。既然带走了,那就证明春姑姐活着才有价值。”
“不错。”二把刀冷静道:“恐怕,目的还是为了引出我们。可既然不是银帮,那……”
秦鹄打断笑问:“铁大哥,你何不想想,我们在这饶州府才待多久,又有谁会想要对付我们呢?”
一切皆因大冚村之案而起。
牵涉此案当中的,目前来看只有三方势力。
银帮、芝山派……饶州城官府。
银帮现在已经没了。
饶州城官府虽有包庇之嫌,但秦鹄不觉得这群官场的人精会直接参与这种忌讳事。
且石逢春在饶州府任职八年,也说饶州府各县城官府并无异样。
虽免不了发生贪腐、徇私之事,可同别处比起来也不算过分。
如此算来,有可能绑走春姑的,就只有……
“春姑姐,应当就在芝山!”
两人当即看来。
二把刀急切道:“老弟,此话当真?”
他也只晓得芝山派和银帮有勾连,至于勾结有多深,秦鹄也没来得及细说。
秦鹄正色道:“十之八九,值得一探。”
萧秋雨立马起身,“那还等什么,我们赶紧……”
“不急。”秦鹄却抬手阻止了她,皱眉道:“我们的力量不够。”
虽然芝山派没有太过惊艳的高手,可其综合实力是绝对不弱的。
加上银帮出了这么大事,芝山派肯定是惊弓之鸟。
此刻他们的防备之强,可想而知。
贸然闯入,只会是自寻死路。
“那怎么办?难道我们要弃春姑姐不顾么?”萧秋雨急道。
但本该更急切的二把刀却替秦鹄说起了话:“秋雨姑娘,秦老弟既然这么说,自然已经有了打算。我说是吧,秦老弟?”
秦鹄笑道:“不错,现在……我们需要救兵!”
“救兵?”萧秋雨一愣。
他们一路行来,认识的人都没几个,哪来的救兵?
而二把刀闻言却是微微一愣,旋即露出狂喜之色。
“老弟,你说的莫非是……呃。”
他自觉失言,马上闭口不语了。
秦鹄也不介意,苦笑道:“只期望,他们速度能再快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