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早饭,直至正午时分,秦鹄也还是没见到林子龙。
他倒不是有什么事非要和林子龙说,只是好奇林子龙昨天的反应,不问一下就跟喉咙卡了根刺一样难受。
“师父,马车已经备好了!”
临近饭点,秦鹄也没忘了和金老的约定。
林如玉囔囔着要去,秦鹄拿他无法,索性把他当起车夫使唤。
又叫上二把刀,三人驾着马车直奔欢美楼。
车上,秦鹄见二把刀难得的在闭目养神,不由问:“铁大哥昨晚没睡好?”
二把刀眼皮都没抬,淡淡道:“不是,我在养精蓄锐,毕竟……待会可是一场恶战!”
恶战?
想到他们要去的是青楼,秦鹄顿时明白过来,冲二把刀飞了个白眼。
“师伯,我们不是去吃饭的么,能有什么恶战啊?”外头的林如玉听到两人的话,探进来搭起话茬。
秦鹄故作镇定道:“咱们三个大男人去青楼,现在又还是白天,岂能不是恶战?”
“青楼?”林如玉闻言不解道:“什么青楼,咱们要去的不是欢美楼吗?难道我听错了?”
这会轮到二把刀坐不住了,他猛的睁眼道:“欢美楼不是青楼?”
“当然不是!”林如玉哭笑不得的解释道:“欢美楼可是咱福州县有名的高雅之所,去那的都是些文人雅士,是个谈圣贤书的地方,哪里是青楼啊……”
“对啊,没错啊,那些什么风流才子,不都喜欢在青楼玩么?”二把刀眼睛瞪得老大。
“这个,偶尔也得换换口味不是……”见二把刀有暴走趋势,林如玉悻悻缩回了脑袋。
马车里,传出了二把刀的怒吼:“这是哪个混蛋开的店!取的什么破名字!”
至于秦鹄,始终一言不发,似不屑与二把刀为伍。
就这么到了地方,秦鹄出来一看,原来这欢美楼是个茶楼。
而靳三郎早已经等在门口,可谓给足了秦鹄面子。
“秦兄,你可算是来了。家师在楼上雅间,我领你们进去。”
说着,就要拉秦鹄进楼。
这时却有一个彪形大汉从车里窜出来,截断靳三郎的话道:“兄台,请问这欢美楼是谁开的?”
靳三郎一愣,不知道二把刀问这个干什么。
不过他对二把刀的印象同样深刻,说话自然客气:“奥,你说这欢美楼啊,呵,正是不才在下弄的。诶……铁兄眼睛怎么红了?”
“咳咳,没事,铁大哥昨晚没睡好,靳兄还是快领我去找金老前辈吧。”
眼见二把刀大有在这街上跟靳三郎决个生死的架势,秦鹄赶忙转移话题。
靳三郎在迷茫中带着秦鹄几人上了楼,一路上还总觉得背后凉嗖嗖的。
扭头一看,就对上二把刀那不善的目光。
“呃,我可是有什么地方得罪了铁兄?”靳三郎大感不解。
好心好意请人吃饭,怎么还遭人记恨上了?
“哈哈哈,靳兄误会了,铁大哥只是没睡好……”秦鹄赶忙打着哈哈圆场。
彼时二把刀却冷不丁道:“你这明明是个茶楼,为何要取个青楼名字,害得老子期待了一整宿!”
秦鹄扶额,有种和二把刀割席绝交的冲动。
你丫是有多饥渴啊!
“啊?”至于靳三郎就更懵了,脸色还有些发红。
“青,青楼?欢美二字,怎么就跟青楼扯上关系了?”
秦鹄无奈道:“这个……确实有点惹人遐想。”
林如玉则捏着下巴头头是道:“嗯,还是欢好楼更好听一点……”
靳三郎盯着他们三人看了许久,最终还是败退,无力道:“择日我便将这名字改了。”
说着,几人已经来到了一个雅间门口。
靳三郎敲了几下门,便听里头传来金老和善的声音:“进来吧。”
一行人进入雅间,才发现这里原来就金老一人。
当然,靳三郎也在金老一侧陪坐。
等秦鹄几人落座,金老分别打量了他们一番,等目光最后落到林如玉身上,才终于摇了摇头。
不过他也没让林如玉出去的意思,毕竟林如玉是跟秦鹄来的,要是赶林如玉走,就驳了秦鹄的面子。
“秦小友此等人中龙凤,老夫神往已久。就是不知,到底是怎样的名师,能交出秦小友这样的明星呀?”
金老一开口就直奔主题,倒是让秦鹄有些猝不及防。
不过他也没隐瞒,如实道:“我师父他老人家一直在山里避世不出,便是说了,金老前辈也未必认得。”
“哦?”金老闻言赞叹道:“只能耐得住山中枯寂这一点,便让老夫甘拜下风了呀……”
“呵,金老前辈谬赞。”秦鹄几番客套,见只有他二人说话,便试图拉开话题。
“对了,靳兄,昨日的武林大会怎么样了?”
说起武林大会,靳三郎和金老对视了一眼,都露出了感慨之色。
金老侃侃而谈道:“昨日,那王晗一人便击溃了我们这边几乎所有的二品弟子。最后虽然三郎出手击败了王晗,却也付出了些许代价,应对鼎剑阁其他人已经是力有不逮。”
“是弟子给师父丢脸了。”靳三郎满脸愧色。
金老摆手笑道:“那王晗虽还在二品,可距离一品只差一线,最多半年就能水到渠成。你终归年轻了些,能击败他已经是不易,又哪里丢人了?”
“师父教训的是。”靳三郎还是一副受教模样。
彼时秦鹄又问:“那之后呢?谁鼎剑阁胜了?”
其实他这算明知故问了。
若鼎剑阁赢了,今天的福州县哪会如此太平。
金老再度感慨道:“原本我们也以为会如此,可没想到……关键时刻,那个留下来的锦衣卫出手了。当时谁也没料到,他竟是一品高手……”
“是啊。”靳三郎附和道:“只可惜,这样的人竟甘愿当朝廷的鹰犬,受制于人,实在是令人惋惜。”
这话说的,难道不当锦衣卫,就不必受制于人了么?
“如此说了,是锦衣卫赢了?”秦鹄明知故问。
金老:“是啊,当时谁也没想到会这样。呵,尤其是那位云堂主……”
之后的事情,说来倒也无趣。
无外乎云堂主打落了牙还要往肚里咽,心里恨不得这些人全去死,表面还要笑呵呵的送他们离开。
至于那武林大会,鼎剑阁自然是没脸再提起了。
但现在不提……那么将来呢?
“好了,不说这些了。”秦鹄思绪之际,金老揭过了这茬,忽而郑重道:“秦小友,咱们还是来谈谈其他吧。秦小友可知……老夫为何要请你来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