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
大刀劈下，势要将秦鹄一分为二。
而强行催动功法的秦鹄也没有坐以待毙，调集真气一指戳出之余，又退后数步拉开了距离。
空中，蔡生手里的大刀改劈为挡。
就听‘铛’的一声，大刀刀刃一震猛颤，同时留下一个拳头大小的凹痕。
蔡生攻势被阻，但还未放弃。
落地之后，手中大刀一挑，又用刀刃挡了一记夺魂指，而后以刀柄突刺，仗着大刀的长度瞬间与秦鹄拉进了距离。
刀柄一头捣在秦鹄胸口，让他又一次飞出，砸在了祝英身旁。
这一下，怕是肋骨都不剩几根完好。
秦鹄挣扎着想要爬起，反倒喷出了一口血雾。
而就在他旁边的祝英，却只冷漠的看着，没有丝毫插手相助的意思。
同时对面的蔡生也乘胜追击。
“送你上路！”
“倭贼！老子的刀也是你能碰的！？”
可那边的兰恒已经缓过气，捡起秦鹄的绣春刀杀向蔡生。
蔡生一刀劈下，被兰恒挑开，同时十数个不怕死的士兵围杀过来。
蔡生一时被拦住，可若祝英不出手，他突围也不过是时间问题。
“咳咳！”秦鹄还在尝试爬起，却越来越虚弱。
祝英冷冷看着他，道：“再动，你就等着被收尸吧。”
秦鹄罔若未闻，只盯着祝英怀中的萧秋雨，担忧道：“她如何了？”
祝英的语气异常冷漠：“心脉已断，你说呢？”
“什么！？”秦鹄如遭雷击，竟不知哪来的力气爬动了几步，握住了萧秋雨的手腕。
几秒后，秦鹄微微抬头，颤声道：“前辈，你……一定有办法救她的，对不对？”
祝英没有回答，只是静静的与他对视。
无助感让秦鹄浑身脱力，脑中一阵轰鸣。
悔恨，不甘，愤怒……如今说什么也没用了……
“小心！”
不知过了多久，依稀仿佛听到了兰恒的大喊。
秦鹄眼角的余光捕捉到了一块射来的石子，速度并不算快。
以他的反应，即便此刻重伤，咬咬牙也不是躲不过。
可这一瞬间，无力感让秦鹄懒得动作。
不过或许他命不该绝，当石子近在眼前时，一道刀气冲过，将其碎为粉屑。
远处，刚强撑着站起的二把刀又倒了下去。
但这些秦鹄都没在意。
脑子里嗡嗡作响，摇摇欲坠中似有什么要喷薄而出，急需宣泄。
“蔡……生！！”
他一阵嘶吼，竟踉跄着爬了起来。
以他现在的状况，这无异于找死。可无穷的怒火，让秦鹄早就忘了那些。
而旁边的祝英更没有阻止，只是漠然起身，似要离去。
“师父……”
忽而怀中传出低呼，让祝英为之一愣。
再看看旁边拖着沉重脚步往蔡生那边走去的秦鹄，似乎他还没有察觉到这声低呼。
“别说话，为师带你走。”
“不……”怀中，萧秋雨半睁着眼睛，呼吸微弱，只有嘴唇有轻微幅度的动作。
她提起最后的力气，艰难抬手扯了扯祝英的袖口，喃喃道：“师父，帮帮他……”
说完，她紧绷着的那根弦仿佛终于断裂，陷入了昏厥之中。
“秋雨！”祝英低声惊呼，又扭头望了眼秦鹄的背影，表情变幻莫测。
但最后，他还是重重一哼，继而施展轻功飘然远去。
秦鹄对这一切一无所知。
此刻他眼中只有蔡生，思维已经被怒火和仇恨所占据。
但不论他如何愤怒，意志如何坚定，身体却早已达到了极限。
一步踏出，脚下像是陷入了万丈深渊。
眼前一片昏暗，继而彻底黑下去，意识渐渐溃散……
噗通！
“嗯？”秦鹄的倒下，被蔡生看在眼中。
他再度逼退兰恒，就这样生生拔出背后一根箭矢，对秦鹄那边作投掷状。
对他这样的高手而言，就是一片树叶都能成为杀人的凶器。
一支箭矢，足够让秦鹄在昏迷中安详的死去了……
“倭贼尔敢！”兰恒见状大急，可他不会施展刀气，速度更是慢了蔡生不少。
等他往前虎扑想要替秦鹄挡下这一击时，蔡生手中的箭矢已经被投出。
兰恒瞳孔一缩，眼睁睁看着箭矢从面前闪过。
一想到秦鹄这样的天才早逝，不由感到惋惜心疼……
但，当他不忍地往秦鹄那边看去时，却不见那支箭矢的踪影。
眯着眼目光下滑，便见地上落着一些碎屑。
有人将这箭矢打下来了？
可他军中，没有这样的高手呀……
带着疑惑，兰恒左右一看，忽然视线定格。
一个高大的黑影，自远处骑着马缓缓行来。
营地中虽有不少火把，可此刻到底是晚上，以他的目力也看不清那人的面貌。
但他可以确定，这箭矢……就是此人击落的。
“谁！？”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蔡生也注意到了这位不速之客。
他眯眼高声道：“阁下便是那位京师来的高手？”
闻言，兰恒顿时松了口气，支援总算到了。
不过他此刻也好奇得很，因为求援信是厉鹰写的，又是锦衣卫内部的事，所以连他也不晓得会派何人来。
好奇中，那边马蹄声渐近，马上的人却没有回应蔡生的质问。
只是两边的距离越来越近，蔡生竟不由自主的退了半步。
这半步一退，蔡生便猛然一惊，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后撤的脚。
再抬头，那高大人影的面貌，还是难以看清。
蔡生咬了咬牙，又瞥向秦鹄，似在做什么艰难的抉择。
几息后，他忽的转身，将速度提升到了极致。
那些围堵的士兵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撞飞了十几个。
其余的受到惊吓乱作一团，包围圈也就没有那么密集了。
蔡生在其中如鱼得水，左右腾挪，轻而易举就穿过了包围圈，在夜色中迅速消失……
望着这一幕，别说那些士兵忘了追击，就连兰恒都呆住了。
堂堂半步宗师，居然被人吓跑了？
还是一个连面都没露，也完全没有展露出实力的人。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王霸之气？
兰恒僵硬的扭动着脖子，看着那个模糊的黑影，心里似乎有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