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鹄,谢谢你……”短暂的沉寂后,蝶舞不知说什么,只能道谢。
蝶衣也终于回过味来,一时百感交集。
想要责怪妹妹,却不晓得怎么开口。
再看秦鹄,确实是没有丝毫怪罪之意,心里更感到慌张。
“呵,大难临头还有心思闲聊?秦鹄,你当这是在哪!”
正在这时,一道剑光射来,打断了三人各异的心思。
云熤还是耐不住性子了,当先驱使赤练飞向秦鹄。
对于他的招数,秦鹄早就熟悉,当即侧身躲过飞剑,而后提刀一个疾冲,逼近了云熤。
至于其他人,只能交给两姐妹了……
“来得好!”
面对迅速逼近的秦鹄,云熤嘴里虽硬气,但脚步还是下意识后退。
看台上的云霄见到这一幕,紧紧皱起了眉。
一个武夫被人打得没有了胆气,就算实力还要胜过一筹,恐怕也要吃了大亏!
果不其然。
秦鹄逼近后一刀劈下,虽只是普通的一刀,距离云熤还有几步的距离,可云熤却直接往旁边一滚,显得十分狼狈。
而这一刀,也没有任何刀气加持,就更让这一幕变得滑稽了。
云熤站起后心知自己被戏弄,大为光火。
可当看到秦鹄再度悍不畏死冲来时,他还是本能般退避了。
在鼎剑阁分舵中的那一战,让他几乎彻底丧失了正面与秦鹄交战的勇气……
哪怕秦鹄此刻表现出的实力,还不足那一夜的三成。
“嘶,云公子这是怎么了?”
“是啊,怎么光躲不打呀,那秦鹄的速度虽快,可云公子也不至于……”
台下众人见云熤似乎没有战意,一时议论不断。
这些话落到云熤耳中,让一向在乎名声形象的他,内心更加焦躁了。
“秦鹄,给我去死!”
终于,他发起了反攻,袖中第二把剑落下,直接朝秦鹄刺去。
于此同时,那赤练也射向秦鹄的后背。
这一前一后夹击下,换了常人还真难以防备。
可秦鹄这也不是第一次和云熤打交道了。
他猛地跃起在空中一个翻滚,躲过了射来的赤练,手中长刀则和云熤的另一把剑撞在了一起。
而于此同时,又是一道真气自秦鹄指尖射出,云熤有所察觉,想要躲避之际却有些来不及了。
真气眼见就要撞到肩膀,即便调集真气防御,恐怕肩膀也得被炸个血肉模糊。
云熤慌了。
一时间,竟忘了动作。
“哼!”
可这等关键时候,一道剑气袭来,准确无误的把那道真气击散。
云熤呆呆的抬头,对上了黑着脸起身的云霄。
“师父……”
“丢人现眼。”云霄微不可闻的叱骂着,却不能真的放下大徒弟不管。
也顾不得以后被人说以小欺大,手指一勾,落在高台上的赤练便盘旋而起。
“秦鹄,你杀我三个爱徒,今日,便以你人头来祭吧!”
云霄说罢,双指一划,赤练便化作一道鲜红的厉芒,直取秦鹄咽喉。
都是飞剑,可在云霄的操控下,赤练的速度快了何止数倍。
望着那迅速接近的剑尖,秦鹄根本来不及动作。
哪怕是动用凌烟步,除了凌烟步的秘术外,恐怕也没有躲过这一剑的可能!
宗师之威,果然不是他现在可以触及的。
难道,真的要死在这了?
这一次,自己的运气,好像失灵了……
秦鹄心中万千思绪闪过,身体全靠本能动作。
一手抬刀想要抵挡,上半身则向后倒去。
可既是这样,还是太慢了。
刹那间,赤练已飞至身前……
“秦鹄!”
相距不到一步,秦鹄心中一片死灰,恍惚间却听到耳边有人惊叫自己的名字。
再回过神,面前黑影一晃,便多了个人。
蝶衣!
一切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夜晚。
两个女子,同样的奋不顾身。
这一刻,秦鹄的心揪痛无比,随之而来的便是无尽的怒火。
“闪开!”
他暴吼着想要去将蝶衣推开,身上也迅速蔓延起曼陀罗功法的纹路。
可这触手可及的距离,却仿佛隔着天堑。
“呀啊!!”
眼中布满血丝,黑色的纹路瞬间转为赤红。
一股庞大的真气迸发出来,将身前的蝶衣覆盖,形成了龟壳似的真气护盾。
嗤!
赤练悬在了蝶衣面前,仅仅隔着半寸左右。
伴随着赤练的颤动,那真气护盾仿佛变得肉眼可见,正被不断刺穿。
秦鹄眼疾手快,将闭眼等死的蝶衣拉开,旋即一刀将赤练击飞。
“嘶……”
台下众人无不倒吸凉气。
宗师一击,竟然被挡住了?
看台上,云霄也是诧异,可很快就更为恼火。
“魔教的曼陀罗邪功!小子,今日你非死不可!”
听到云霄的话,众人方才明悟。
难怪这么厉害,原来是那传说中的曼陀罗宝典。
若是能从秦鹄这弄到曼陀罗宝典,不说天下无敌……
一时间,台下不少人有了其他的心思。
可当看到高处云霄那满脸煞气,便乖乖缩回了头。
一个宗师要杀秦鹄,谁能保得住?
这里又没第二个宗师……
“秦鹄,你怎么样?”
高台上,逃过一劫的蝶衣扶着秦鹄,后者身上的纹路已经散去。
见秦鹄脸色变得苍白,蝶衣急道:“你不能再用那个功法了,不然会把经脉废掉的!”
现在秦鹄本就内伤未愈,强行动用曼陀罗的功法,只会加重他的伤势。
就算不死,以后搞不好也会成为废人。
那对于一个武者来说,绝对是比死还难受的事情。
秦鹄喘息了几口,苦笑道:“蝶衣姑娘,下次……别替我挡剑了。”
“我……”
蝶衣正要反驳,蝶舞便撤到了他们身边。
那几个跳上台的人,也都是二品中的佼佼者。
虽比不上云熤和秦鹄这样的怪胎,对付她们两个却正好。
蝶舞吃了些亏,受了点小伤。
如今见姐姐甘愿为秦鹄去死,一时心里的滋味有些说不清楚。
“秦公子,我想求你一件事……”蝶舞低声道。
秦鹄还没听完便笑说:“别求我了,我现在自身难保。而且……”
他看了看身旁的蝶衣,又说:“你姐姐肯为我这个男人挡剑,难道还能眼看着你去死么?”
蝶舞要做什么,秦鹄不用脑子都能猜到。
无外乎她来殿后,让秦鹄带蝶衣突围离开。
且不论这方法的可行性基本没有,就是秦鹄真能靠着曼陀罗的功法爆发突围,蝶衣也肯定会再跑回来。
他可追不上有凌烟步秘法的蝶衣。
但见蝶舞失魂落魄的样子,秦鹄想了想,望向会场入口处,喃喃道:“再拖拖时间,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