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月风花四个女子,都是仙子般的人物。
常人得其一,便是八辈子修来的福分了。
秦鹄哪里敢说要?
更别提是一次四个。
他本以为花无颜是开玩笑打趣,可如今见花无颜那严肃的表情,心里也忍不住狂跳起来。
“这个,不要会怎样?”
花无颜淡淡道:“不怎样,但我送别人东西,不收的都死了。”
咕噜……
那你说不怎样?
你这是赤裸裸的威胁好吧!
秦鹄无奈道:“前辈,可四位仙子不是东西……额,我不是骂人,只是四位仙子有血有肉,怎能你说送就……”
“我们听师父的。”
秦鹄还没说完,四女异口同声的话,就让他差点咬着舌头。
这什么世道啊,还有上赶着倒贴的?
且不说这四个女人是不是真的愿意,他要是收了,传出去就算他不是什么魔教圣子,恐怕也要成为武林公敌了吧!?
“前辈,恕晚辈惶恐。四位姑娘都是天仙般的人儿,晚辈不敢妄想,您也别拿我逗趣了。”
最终,秦鹄还是冒着触怒花无颜的风险,再度诚恳拒绝。
他又不是色中恶鬼,怎能真的受这种‘大礼’?
况且,他心中始终还藏着一个人,分不出那么多位置给其他存在。
而花无颜见他这么坚定,眼神也越发冰冷。
秦鹄似感受到了危机,下意识将手挪到了腰间,那里却是空空如也。
坏了,他那把绣春刀不仅在和云熤的打斗中损坏了不说。
武林大会时,更是直接落下了。
对上宗师本就死路一条,如今赤手空拳,恐怕连临死前的反抗都做不到了。
而就在秦鹄神经崩到极点时,连连四声跪地,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寂。
“师父息怒!秦公子生性正直,并非是有意触怒师父……”
“师父,您别生气,大不了,我们把他绑了,让他乖乖就范就是!”
四女你一言我一语,竟替秦鹄开脱起来。
秦鹄看得傻眼。
说不感动是假的,可又总觉得怪异。
这花无颜还真是个另类,教出来的徒弟……也非同凡响呀!
“起来吧,瞧瞧你们那模样,比青楼的女子还下贱!”花无颜目光一扫,四女便不敢再出声了,可怜巴巴的站了起来。
而秦鹄听了这句话,心里莫名冒出火气。
“花前辈说得有点过分了吧?”
听到秦鹄那不客气的语气,花无颜诧异道:“哦?你想不开要找死?”
“我只是替四位姑娘不值罢了。若花前辈要杀我,尽管来便是,我秦鹄这辈子逃过不少次,但还从未真怕过谁!”
话落,秦鹄真气激荡,竟然真的要和花无颜动手。
四女见状焦急不已,却根本不敢再插手。
花无颜的性子,她们是最了解不过的。
行事全凭心意,喜怒无常。
上一秒还跟你笑呵呵的,下一秒就可能暴起杀人。
但有一点,是花无颜的禁忌。
那便是他绝不容许有人在桐花客栈中反抗他,任何人都不行!
她们要是再为秦鹄求情,怕是只会让秦鹄死得更惨。
“呵,你小子的骨头和你的命一样硬,不过……”
花无颜调整了一下姿势,放松的靠在了椅背上,淡笑道:“这次我原谅你。”
“嗯?”
不仅四女感到不可思议,秦鹄更是有些讶然。
刚还一副我要捏死的神态呢,怎么说变就变了?
彼时花无颜又接着道:“不过你还是得收下她们,至于你是想让她们当小妾,还是当丫鬟,随你的便,只要以后别给我送回来就成了。”
“师父……”四女期期艾艾,似有不舍。
秦鹄则收了内力道:“花前辈到底什么意思?我不觉得我做过什么,值得您这么看得起我。”
“我没看得起你,只是还故人一个人情。只是他已经死了,这人情,自然就落到你头上了。”
故人?
人情?
秦鹄惊讶道:“花前辈认识我爹!?”
花无颜翻了个白眼,意思秦鹄说了句废话。
“你性子像你爹,不过你这脑子,比你爹差远了。”
“额,是么……”秦鹄讪笑不已,也没觉得被冒犯。
笑过一阵后,他沉声道:“花前辈可否与我讲讲,我爹的事情?”
到目前为止,他所知道的所有关于秦鹤的事,几乎都是从慕湮口中知道的。
但慕湮那时也没有细说,秦鹄脑中始终只有个大概印象。
如果可以,他自然想更多的了解一下那位未曾谋面的父亲。
然而,大度到直接把四个徒弟打包送他的花无颜,却拒绝了这个看似简单的请求。
他直接拂袖道:“陈年旧事,没什么好聊的。你不是要去找妖女么?还站在这做什么?”
秦鹄不死心,又问:“那前辈可知,任啸天……是不是自愿杀死我爹?”
这个问题,花无颜倒是没有干脆果断的拒绝回答。
他先是诡异一笑,道:“你觉得,一个宗师,能被强迫去做某件事么?”
“可任啸天当年,还未成宗师吧?”
“小子,宗师只是实力上的境界。但宗师的心境,许多却是早就有了的。若是那般容易屈服的人,任啸天也成不了宗师!他当年杀你爹时,已经是半步宗师,朝廷之内,能杀他的高手,不过三人!其中一个,就是你爹。”
也就是说……任啸天并未受到胁迫。
他那时虽只是半步宗师,但已有宗师傲骨。
即便是皇帝,也只能用利益诱惑他,却未必能用武力使其屈服。
秦鹄的心一下沉到谷底,脸上也少了许多生气,一时像失了魂魄般。
但这时花无颜却又道:“不过……任啸天当年,的确是受人胁迫,才做了这件事。”
“谁!?”秦鹄立即抬起头。
被其瞪着双眼紧盯着的花无颜,打了个哈欠,含糊不清道:“是谁都不重要了,你若想绕过任啸天去寻这个仇,就更不可能,因为……那人早就已经死了。”
早就已经死了?
能威胁到当时已经是半步宗师的任啸天……
难道……是先帝?
这个答案,秦鹄注定无法从花无颜这得到。
他唯一的办法,就是直接去找任啸天问清楚。
实际上,他现在就很有这个冲动。
同时,他也终于明白,为何云飞鸿对复仇那边执拗了。
有些事情,你一旦知道,便再也放不下。
可难道,他真的要走上和云飞鸿一样的道路吗?
秦鹄紧闭上了眼,几番挣扎后,对花无颜道了声告退,心情沉闷的离开了这个房间。
房里,花无颜看着他的背影,摇头讽笑。
“自欺欺人的小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