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鹄放下木片，愕然道：“姨娘，云霄在这木片上说，让你做鼎剑阁的新阁主……”八壹中文網
“没兴趣，我也做不好。”慕湮干脆的摇头。
秦鹄讪笑，对此也早有预料，继而又问：“那云霄，是去追随宁王了么？”
木片上没写云霄接下来的打算，只有一段段对慕湮表达愧疚的文字。
当然，这愧疚中，有时常表露出些许傲意。
只能说宗师要面子，还真是体现在各种地方……
不过既然云霄不打算回鼎剑阁，总不会甘心就此隐退，十有八九还是去找宁王了。
慕湮低下头，喃喃道：“师兄的确失去找宁王了，不过……估计不是想继续替宁王卖命。”
“何意？”
“呵。”慕湮没有再解释，扶着秦鹄的肩膀踉跄站了起来，抬头望着晴朗的天空苦笑道：“宗师之威不可犯，更别说还是个死要面子的宗师了。”
秦鹄恍然，似明白了。
云霄要去找宁王算账？
可你身上还有蛊毒，这不是找死么？
不过他对云霄又没什么好感，懒得去管云霄的死活，也没多在意。
扶住慕湮，彼时蝶衣和四姐妹也已经走了过来。
慕湮一一打量着她们，啧啧称奇道：“你小子的桃花运，比你爹犹有过之呀。”
“额。”秦鹄尴尬不由。
正讪笑，脑袋上就挨了一下。
慕湮嗔道：“只是你可别学你爹，榆木脑壳，非得一心一意，我又不在乎做小……”
“咳咳，姨娘，还有旁人在呢！”秦鹄连忙打断，脑袋上满是冷汗。
这四姐妹，虽各有千秋，性格不同，但某个方面，都是一样的恶劣呀！
可千万不能给她们拱火的机会。
“对了姨娘，我有件事情想问你。”
秦鹄趁势转开了话题，将蝶舞的事全盘拖出。
提及那上部宝典，慕湮也是一阵迷茫。
“当年你娘将《曼陀罗宝典》交给我时，从来没说过还有另外一部。我也不是明教的人，更不晓得那一部的下落了……”
闻言，秦鹄有些失落，而蝶衣更是失了魂魄一般。
秦鹄急道：“姨娘，那你觉得，谁最有可能知道这上部宝典的下落？”
“废话，当然是明教的人，而且还需要有一定的身份。不过，你觉得如今这样的人，还有活着的么？”
秦鹄一阵无语。
当年先帝做得实在太绝了，别说明教高层，就是一些稍微沾亲带故的无辜之人，也没几个能逃得过追杀的。
福州遇到的上官静，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可这样的话，岂不是彻底没了线索？
苦闷间，一旁沉思的慕湮忽然又道：“对了，若说天下还有谁知道这曼陀罗宝典的上部在哪，有一人绝对晓得！”
“谁？”秦鹄惊喜问。
“明教教主。”
秦鹄：“……姨娘，难道他还活着？”
“死了，被千刀万剐，死得不能再死。”
“那你还……”
慕湮打断道：“但他这个人，有些特殊。”
秦鹄翻着白眼，“怎么个特殊法？难道他还能死而复生不成？”
慕湮正要解释，忽的四姐妹中的阿雅捂嘴惊呼一声。
“我想起了来！师父好像曾提起过，明教教主石章，身份无比神秘。有人说他是世家之子，也有人说他农夫出身。但实际上，谁也不晓得他到底来自何处！”
“但据说石章曾亲口说过，自己并非孤身一人，而是有妻儿眷属。可他将妻儿家人藏在何处……天底下就没人知道了。”
阿雅说着声音弱了下去。
古灵精怪的加西亚则续道：“公子的娘亲之所以没将上部宝典也交给公子姨娘，恐怕不是别的原因，就是因为她没有而已！既然上部宝典是教义，那最有可能，就是在教主石章手里！”
许如月：“而石章要将其托付给值得相信的人的话……”
柳雪静：“明教的人肯定不行，不然没有意义。既要信得过，又要藏得深……这上部宝典，多半就在他家人手中。”
四人你一言我一语，让蝶衣和秦鹄都打起了精神。
可紧接着阿雅的一句话，就让两人又蔫了。
“但，石章的家人究竟在何处，锦衣卫、西厂找了十几年都没有头绪，我们……去哪找啊？”
几人尽皆沉默。
西厂、锦衣卫，天下情报能力最强的两个组织。
这两个地方一起找了十几年都找不到的人，就凭他们，恐怕找到老死的那一日，也不会有任何结果。
“其实，也不是毫无头绪。”就在几人落寞时，慕湮道：“我记得你娘跟我说过石章的事情。”
“嗯？”秦鹄顿时来了精神。
便听慕湮回忆道：“当年不仅外界，明教内部，也纷纷猜测石章究竟将家眷藏在何处。你娘……呵，她性子顽劣，好奇心重，便曾偷偷跟踪过石章。”
“额。”秦鹄感觉乖乖的。
虽然素未谋面，可他一直以为，自己亲娘会是个贤淑温良的人。
秦鹄古怪中，蝶衣迫不及待问道：“那结果呢？”
慕湮摊手道：“她没找到石章的家人，不过她曾说，石章数次偷偷去过一个地方。若石章真的有家人在世，极有可能就是在那。”
“哪！？”几人齐齐发问。
慕湮望向东北方，道：“金华府，章阳县。”
……
“姨娘，你当真不与我们一起？”
刺桐港外，秦鹄还有些担忧慕湮的伤势。
从慕湮这得到线索，他们也算有了目标，没必要再回刺桐港了。
但慕湮却说，她还要去一趟鼎剑阁，首先就要召集刺桐港的鼎剑阁弟子。
因为此次云霄来，将大部分鼎剑阁的实权人物都带来了。
不将这些人找来一一降服，鼎剑阁其他人是不会听她的话的。
“呵，我哪能成天和你们这些年轻人混在一块啊。等了了鼎剑阁的事，我便回曼陀罗岛了。你若真有心，便时常来看看我吧。”
“我一定会的。”秦鹄郑重保证，而后目送慕湮进了刺桐港。
虽然慕湮现在还很虚弱，不过她之前卖了皇帝一个人情，西厂和锦衣卫的人应当都不会为难她。
至于鼎剑阁，云霄已经离去，除了慕湮，他们还有什么选择？
尽管慕湮并不打算真的接手鼎剑阁。
估计安稳了内部后，便会直接让位，继续她孤岛避世的生活吧……
“江湖路远，但总会有再见之时。公子不必伤感。”
似乎感受到秦鹄不舍的秦鹄，许如月上前轻声安慰。
阿雅几人也不甘示弱，正要贴过来，蝶衣就猝不及防的搂住了秦鹄的胳膊。
“秦鹄，我们走吧。”
秦鹄苦涩一笑，总感觉前路茫茫。
对了，金华府……没记错的话，岳小灵便是在那。
也不知道会不会再遇见。
若是真遇见了……看看身旁诸女，秦鹄脑袋又疼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