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鹄失算了。
他只顾着打发走莫如雪，好让自己行动更方便点，却忽略了小芸秀的娘亲身体抱恙，行动不便。
而莫如雪这位‘不谙世事’的仙子，身上更是穷得荡气回肠。
尽管小芸秀还带着不少银子，可以这位仙子的性格，未必肯拉下脸去用。
三人这一走，还不知道要出什么岔子呢。
秦鹄想到这，便有些歉意，本想去留下莫如雪。
可这位仙子不走寻常路，竟直接带着母女二人，从客栈后门走了。
扑了个空，秦鹄也唯有无奈叹息。
只期望这位仙子的运气能好一些吧……
“秦鹄，你看这个。”
正午时分，秦鹄还在想着如何去查那明教教主家人的下落，蝶衣便拿着一份信纸闯入了他房中。
接过一看，原来是四姐妹留下的。
“她们昨夜去了那富家千金府上，如今已经人家的贵客，说不定再过几日，那小姑娘得被她们哄得买了身都要乖乖帮数钱呢。”
听到蝶衣在那吐酸水，秦鹄讪笑道：“哪有这么严重，她们虽有利用之心，但没有害人之意，你不用多虑。况且如月在信上不是说了么，她们还教了那位小姐不少东西，也不算亏待人家。”
然而，蝶衣听他说完，关注点却不在秦鹄表达的意思上。
而是他对许如月的称呼。
“如月……呵，叫得还真亲昵呀。你以前，不都是管人家叫拢月仙子的么？”
关于秦鹄一直管自己以姑娘敬称的事，蝶衣嘴上不说，心里还是有些疙瘩的。
尤其是秦鹄如今对许如月等人直呼其名，更是让她堵得慌。
秦鹄也察觉到自己失言。
不知为何，他叫许如月等人，就觉得自然。
可要他直呼蝶衣的名字，他就总感觉怪怪的。
明明论起关系，他和蝶衣肯定要更近一些。
毕竟人家姑娘家家，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亲过他了……
“呵，一个称谓而已，代表不了什么。”见蝶衣板着脸，秦鹄打了个哈哈后道：“对了，老云呢？”
莫如雪走后，云飞鸿也背着他那之前秦鹄没见过的药箱出去了。
至于干什么，他也没说。
似乎是知道秦鹄在转移话题，蝶衣哼了一声，应道：“我哪儿知道，他跟个闷葫芦似的，没事我搭理他作甚？”
蝶衣和云飞鸿不对付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秦鹄也不再问，对付了午饭后，也和蝶衣出门了。
虽然没有头绪，可走出来总比干坐着好。
说不定，能有意外收获呢？
毕竟自己运气一向不错。
秦鹄如此想着，和蝶衣漫无目的中走到了一个坊市。
想起自己没把趁手的兵器，那备用的铁刀也不怎么顶用，秦鹄便带着蝶衣在坊市里找起了兵器铺子。
只是章阳县习武的人不多，这兵器铺子自然也少。
偶尔见到几个铁匠铺，人家也只补补锅什么的，打刀铸剑却是不行。
就这么逛了一大圈，就在秦鹄意兴阑珊的时候，却见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有家狭小的铁匠铺。
壮硕的汉子在铺子前的空地上，正抡着铁锤，手中所锻打的，像是刀胚。
“走，上去看看。”秦鹄顿时来了兴致，拉着蝶衣往那边走去。
蝶衣则打击道：“这能有什么好的兵器，你若想要，还不如找你那四个小丫鬟，毕竟她们本事大着呢。”
这话还真不虚。
虽然四姐妹实力在秦鹄看来，只是说是中上之姿。
放在整个武林，其实不算特别显著。
可她们的能量，却超出秦鹄预料。
一路上，四人也不见怎么运作，可不论到了哪，她们都好像能找到熟人。
要么是达官显贵，要么是武林中的名家，对她们倾囊相助。
也就是到了这武风不显的章阳县，四人才终于没有‘贵人相助’。
而这一切，估计都是因为她们的身份。
桐花客栈四仙子，花无颜的徒弟……
让她们弄一把好的兵器，应该也不算难。
“行了，人家又不欠我的，这一路上我已经心有不安了，总不能真把她们当丫鬟用。”
“呵，人家可巴不得你把她们当丫鬟，还是暖床丫鬟……”
斗嘴中，两人已经到了铺子前。
抡铁的汉子见有客人造访，抬头瞥了一眼，顿时喜笑颜开道：“哟，贵客呀！”
“嗯？老板认得我们？”秦鹄奇道。
汉子摆了摆手，讪笑道：“不认得，但一看两位就知道，身上处处透着贵气，那不是贵客是什么？”
嘶……
秦鹄吸了口凉气，感叹道：“老板来当铁匠，当真是屈才了。”
“嗨，混口饭吃，让客官见笑了。”客套一番后，汉子停下了手里的活，问道：“不知两位要点什么？”
秦鹄往铺子里看了一眼，倒是有几把成品刀剑，可连刀鞘剑鞘都没有。
锋刃裸露在外，一下就能看出好坏。
都是最寻常不过的铁刀铁剑罢了。
不过秦鹄本来也没抱太大的期待，随口道：“哦，我想买把刀。”
“买刀？那客官可是找对地方了！整个章阳县，就我这的刀最好！不知客官是要什么刀呀？”
秦鹄失笑道：“能砍人就行。”
“客官说笑了。”汉子打趣道：“菜刀也能砍死人，客官可不像是位厨子。”
“哈哈哈，老板说得在理，看来还是我功夫不到家，还得继续努力，争取能用菜刀砍死天下高手。”
“呵呵，客官真个有趣。既然不知想要什么，不妨进来瞧瞧。”汉子把两人领进了铺子。
不过实际上秦鹄在外面就已经瞧得真切了。
走近了一看，也没有什么惊喜的发现，顿时连连摇头。
蝶衣嗤笑道：“我都说了，你这是煤堆里找金子，两眼一抹黑！”
秦鹄无力反驳，那老板却不干了。
“这位姑娘，我这铺子虽小，可内有乾坤呀！说不准，你们就能在我这煤堆里，真找到金子呢？”
说罢，他一把掀开一堆杂物，拖出了一个牛皮封装的木箱子。
箱子不大，四四方方，也装不了多少东西，更放不下一把刀剑。
两人不解其意，便看着那汉子打开，从中拿起了一卷羊皮纸。
“两位请看……”
二人探头望去，便见徐徐展开的羊皮纸上，当先出现一行小字。
“天下……十大神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