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夜。
一道人影，从范府内飞出。
其后一名丫鬟撇着嘴，满是抱怨。
“不就是个商贾的女儿么，交给我不就行了。难道师父也看上她了？哼，不就是嫌我不漂亮……”
的确，丫鬟虽然年轻，但着实称不上美丽。
嘀嘀咕咕一阵后，丫鬟跺着脚往后院那禁地去了。
但她不知道的是，她刚走不久，两道鬼祟人影就摸到了范府的院墙下。
“师父，你快点，我在外头接应你。”
这两人，正是秦鹄和林如玉。
听到林如玉语气中的紧张，秦鹄打趣道：“怎么，第一次做贼啊？”
“哎呀，师父你这不是废话么，我家里那么有钱，哪里需要去做贼呢？”
“是么？”秦鹄笑道：“我记得你在福州，没少偷偷去青楼呀。”
“那能一样么？那是偷人，这是……”
“行了，你自己小心点吧。”秦鹄实在没脸再听下去，论无耻他这当师父的可比林如玉差远了。
他让林如玉藏到巷子的角落，而后轻松翻过两人高的院墙。
四周一看，范府虽然下人不少，可晚上却连个巡夜的都没有。
深入其中搜寻一番，秦鹄更是发现范家几乎没什么值钱的财物。
少有的一些能上台面的东西，基本都摆在了宴客厅，估计就是做给早上那些宾客看的样子。
包括这府中上百号的下人……
“奇怪，难道是因为范海刚回到章阳县不久？”秦鹄嘀咕一阵，不时已经摸到了一个院中。
这院子相比那些下人的住处，要别致了不少。
更重要的是，这里有人居住的痕迹。
范府虽大，但荒废的地方着实不少。
秦鹄潜入其中，推开了其中一间房门，一股淡香扑鼻而来。
这是女子常用的一种香粉，看样子不是范海的房间。
秦鹄也没有动房里的东西，只是稍作打量，没发现什么奇特。
再来到隔壁房，也是院里另一个有人居住痕迹的房间。
房中异常简陋，连桌椅都没有。
不过房中一尘不染，明显是每日打扫。
来到床榻前，秦鹄从枕头上找到了一根发丝，比了下长度，便已了然。
这是范海的房间。
“还真是表里不一啊……”
给外人的感觉是个有钱的富商，排场不小。
实际上，却过得如此清贫？
房里连件像样的家具陈设都没有，比一般殷实之家都不如。
自然，这里也没有秦鹄想找的东西。
他冒险潜入范府，就是为了印证自己和林如玉的猜想。
若范海真的会武功，假装刺客一试便知。
只要他还没有达到宗师境界，秦鹄就有把握逃走。
不过不知为何，范海居然不在。
而一个习武之人，就算隐藏得再好，也总是会有痕迹留下的。
比如秘籍、兵器、丹药之类的。
而且这些玩意，多半都会藏在卧房之中。
但这卧房没什么储物的箱子，更没有暗格。
其它房间，秦鹄也都已经探寻了一遍，同样没有发现。
“难道他真是个普通人？”秦鹄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普通人，怎么会面对讙兽时那么淡定，甚至能够驱使。
想起讙兽，秦鹄犹豫着要不要再去探究一下那间荒芜小院。
若范海真的会武功，那些武者傍身的东西，说不定就在讙兽所在的地方呢？
不过可惜，就在秦鹄想动身的时候，屋外忽然传来了脚步声。
这房间可没有后门，窗户也是正对院中。
听到脚步声已经到了门口，秦鹄无奈只能一扑身藏到了床底下。
吱呀……
房门推开，秦鹄偏头看去，只见来人踩着一双绣花鞋越走越近。
是个女子。
看裙摆，是今日所见的范府丫鬟所穿衣着。
莫不是范府出了家宅？
秦鹄好奇时，女子却一下躺在了床上，并在上面打起了滚，床板顿时吱吱作响。
“师父……”
听着女子口中的呓语声，秦鹄有些凌乱。
这女人是范海的徒弟？
不对呀，既然是徒弟，怎么会穿着丫鬟的衣服。
而且……这举动……
不论如何，到这秦鹄也能确定，范海的确是会武功了。
不然作为师父他教什么？
总不能跟自己一样，觉得好玩就稀里糊涂收徒吧？
自嘲时，上方女子的动作幅度越来越大，阵阵靡靡之音也在房中回荡起来。
秦鹄捂着嘴，尽量让自己不要发出声音。
他倒是没有因此生出邪念，而是怕自己忍不住发笑。
好家伙，今晚不虚此行啊！
这范海的徒弟也太会玩了，范海知道么？
“师父……嗯！”
忽然，一切归于寂静，只能听到女子异样的呼吸声。
片许之后，女子似乎是坐了起来，狠狠的拍打着枕头。
“哼！我不就是长得不如那些狐媚子么？什么岳家小姐，什么雪月风花，看我不杀了她们！让你出去偷腥！”
听到女子的话，秦鹄如遭雷击。
范海不在府中，难道是……
“死肥猪，竟敢撺掇我师父去作这等下三滥的事，自己瞧上的女人，有本事自己去弄啊！还大官呢，我呸！”
女子一番发泄，却让床下的秦鹄心中越发寒冷。
吕同看上了谁？
雪月风花四女？
若是如此，秦鹄一点都不觉得奇怪，他也不怕吕同有什么举动。
就算没自己，那四个女人也不是好惹的。
区区知府算个屁？
就是朝廷一品大员来了，说杀也不带丝毫犹豫的。
但那女子若是……
想到那张又哭又笑的面容，秦鹄吞了吞唾沫，心急如焚。
好在女子没有逗留多久，发泄一番后便离去了。
听到脚步走远消失，秦鹄当即爬出。
下意识看了一眼床上，便见褥子上还有些湿痕。
秦鹄：“……”
太会玩了，太刺激了，这范海和他徒弟，果然都是不同凡响。
好在自己徒弟是男的。
秦鹄一个激灵，离开了房中，也顾不上去看那讙兽的事，匆匆越过院墙，离开了范府。
回到起初的那巷中，林如玉便匆匆跑了上来，搓着手问：“怎么样师父，又没有把那范海给宰了？”
秦鹄饱含深意的看了他一眼。
林如玉当即心虚道：“嘿嘿，师父，不是我利用你哈。我是想着，要是您打得过那厮，顺手把他杀了的话，岂不是少了很多麻烦？”
秦鹄深吸了一口气，没有回答。
这小子，果然是成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