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偏僻街巷中。
身着布衣的夏夫人驾着马车,时不时面带慌张地往后瞧一眼。
小芸秀从车厢里探出脑袋,不解问道:“娘亲,我们干嘛这么着急走啊?莫姐姐伤势还没好,也不跟秦鹄哥哥打个招呼就……”
“无碍,我的真气已经在恢复,稍作调养,几日就能好利索。”车里的莫如雪打断了小芸秀。
夏红玲则讪笑道:“对不起莫仙子,都怪我,让你如此奔波……”
“娘,你到底在躲什么呀?”小芸秀早就看出了母亲的惊慌,终是忍不住挑明了问出。
夏红玲哪里能作答。
告诉女儿,自己是怕秦鹄那个登徒子晚上夜袭,所以才要匆匆逃走么?
早上秦鹄的话犹在耳边萦绕,让夏红玲恨不得长出一双翅膀飞遁而去。
本以为是个坦坦荡荡的侠义之士,可没想到……果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难怪那些姑娘都说他风流成性。
“芸秀,我们是客人,老是打搅人家不太好。”夏红玲找了个借口打发女儿。
可早熟的小芸秀哪是这么好糊弄的。
她正要继续追问,忽的马车前窜出几个人影。
夏红玲急忙慌乱地拉住缰绳,见拦路者不是秦鹄,这才松了口气。
“几位,我们手头没有闲钱,还请去别处吧。”
夏红玲稍作打量,见面前这四人,都是乞丐打扮,原以为讨要银两的。
但问过话后,四人却一言不发,只朝马车逼近过来。
夏红玲察觉到不妙,可这巷子狭窄,马车能进不能退。
慌乱中,她惊叫道:“你们,你们想做什么!?”
马车里,莫如雪听到这般动静就要起身。
可方才撑起身子,眉头便紧蹙起来,继而无力躺了回去。
小芸秀缩了回来,惊慌道:“莫姐姐,怎么办,外面好像有人要打劫!”
这光天化日的,又是在县城之中,谁跑这来打劫?
而且,这几人还是乞丐……
莫如雪面色凝重,对芸秀道:“你快从小窗爬出去,去找秦鹄!”
事到如今,她能想到的人也只有秦鹄了。
只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欠下人情,以她的性格是绝不能不还的。
但秦鹄武功比她高,也不是贪财之辈。
自己有什么能给他的?
事到如今,莫如雪还在考虑这种问题,丝毫没想过,她还能不能活过今日。
而小芸秀听从了她的话,正要从后面的小窗爬出,只伸出个脑袋,便苦着脸缩了回来。
“莫姐姐,后面也有人!”
莫如雪无言以对,面容一肃,将身边的宝剑递到了小芸秀手中。
“此剑削铁如泥、吹毛断发,乃世间含有的名器,比之鼎剑阁的神兵赤练也不遑多让,你拿着……”
小芸秀费力地抱着剑,泪雨梨花道:“莫姐姐,你对我真好,都要死了,还想着把值钱的东西留给我。”
“什么玩意?”莫如雪皱眉道:“我是让你拿剑出去跟他们拼了,方有一线生机!”
小芸秀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
岳府。
听说三人已经走了一个时辰,秦鹄无力地瘫坐在了椅子上。
他失魂落魄的样子看在众人眼中,让几女尤其是岳小灵心里颇不是滋味。
“秦哥哥……”岳小灵拉着秦鹄的袖子轻轻摇晃着,小声道:“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居然这般喜欢夏夫人那样的。”
秦鹄:“……呵呵。”
他都懒得解释了。
自己这名声,彻底没救了。
“哎,公子何必如此?你若真喜欢,咱们这姐妹好几个,你随便挑一个胸脯大的,宠幸一番,培育几年,未必没夏夫人那种成熟风韵。还是说,你就喜欢别人的?”阿雅古怪道。
“师父这口味……我喜欢,哎哟!老王你打我作甚?”
厅中众人私语不断,都在开解秦鹄。
可秦鹄只是望着梁顶,长吁短叹不止。
到后面,岳小灵都被吓哭了,顾不得如此多人在场,扑在秦鹄身上求他原谅。
这时,秦鹄才无力地将她拉开,叹道:“你们可知,夏夫人是什么人?”
阿雅不假思索道:“人妻。”
“我……”秦鹄强咽下冒头的老血,咬牙切齿道:“她是人妻,那你们晓得,他丈夫是何人吗?”
“他丈夫?”阿雅不解:“难道公子之所以觊觎夏夫人,是因为和其亡夫有仇?公子,你这报复的手段,有些令人……”
秦鹄再也听不下去,恼火道:“夏夫人的亡夫,便是明教教主——石章!”
“什么!?”
众女尽皆大惊,唯有林如玉,还在那没弄清楚状况似的。
“什么?什么啊?明教教主有老婆?”
秦鹄仰头无奈道:“她们两个,本就是章阳县人。之所以落难,乃是因为范海查到了她们的存在……”
“那,我们岂不是。”柳雪静捂着嘴,愧疚道:“公子,对不起,我们不知她竟是……”
许如月则说:“如今她们才走一个时辰,定然没有离开章阳县,现在去追的话……”
秦鹄摇头打断道:“晚了,我之所以知道她们的身份,是范海告诉的。他早知道石章的遗孀在我这,想让我从夏夫人那套出上部宝典,以此来确认,我是否和他是一路人。”
“也就是说,范海的人一直在岳府附近。夏夫人她们走出岳府的第一时间,恐怕就已经被盯上了。”
众女闻言尽皆沉默,岳小灵更是深深低下了头。
“对不起秦哥哥,我,我坏了你大事……”
滴滴泪水落在秦鹄手背上,让秦鹄顿时惊醒。
自己这是怎么了?
看着自责的岳小灵,他忙安慰道:“没事,此事与你无关,你若哭坏了眼睛,我还得找人给你治呢。”
“噗嗤……”岳小灵破涕为笑,抬头见秦鹄面露柔情,心里也是满满甜意,又撇嘴道:“对,秦哥哥你也有责任,谁让你那么风流,四处留情,所以我才以为你……”
秦鹄苦笑。
我哪有四处留情!这不都是你们编排出来的么?!
不过,现在也不是跟岳小灵拌嘴的时候。
安抚了岳小灵后,秦鹄起身道:“如月,备马,我要去范府一趟。”
“是时候,看看我这位‘手下’的忠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