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发现,就像沸腾的水珠滴溅在了心尖,又灼热又疼痛。
怎么会有这样巧合的事情。
甚至让她控制不住地去幻想,如果墨尧没有被烧伤,他会是什么模样。
“还挺好吃。”
萧慎突然开口说了句话,他也觉得辣,倒吸一下又呼了口气后,继续吃下了一口。
男人好看的薄唇被辣意刺激的颜色变得更加鲜明。
记忆里的画面也随着眼前的情景生动鲜活了起来。
“阿尧。”尚有稚气的少女托腮,看着吃饭很香的爱人,“你给我你以前的照片看看呗,我觉得你肯定很好看……”
说到这儿,她伸出手指,去描绘男生用闭嘴咀嚼食物而一直在动的嘴唇,又继续说,“你的嘴巴,很像女生,嘴唇薄薄的……”
男生又低头继续吃饭,同时含糊地应她,“不给,看了难受。”
少女顿了顿,沮丧道,“对不起,提你伤心事了。”
是啊。
他烧伤那么严重,看过去的自己,不就是徒增悲伤么。
而现在。
过去就像在眼前重新来过,她也在恍惚间,朝萧慎伸出了手。
她就要触碰到他的唇时,桌上的手机,传来了“叮”的一声。
一条新的v信消息。
她回过神,伸手去点开。
这个时候的她,突然忘了之前给楚怜发过什么。
而萧慎吃东西的时候,也顺着她的动作,下意识瞥了一眼。
然后就看见——
楚怜:[怎么,你觉得这种照片会引起我的愤怒吗?
我之前有没有说过,萧慎接近你睡你,不过是因为你贱,你成了一辆公交车还上赶着炫耀!
恶心死了,爸爸有你这种女儿,真是倒了血霉,你有本事睡萧慎,你有本事让他对你负责。]
看过以后,许意双手环住萧慎的脖子,故意夹起嗓子道:“你看楚怜好过分呀,人家只是在给她陈述事实,她就这样骂人家~”
萧慎拿起她的酸奶喝了口,幽幽道:“那我怎么办,对你负责。”
许意顿了下。
萧慎的这句话能解读出两个意思来。
一个是很揶揄,带着嘲讽的意味,一个是认真地与她商量,是真的想对她负责。
许意的手轻轻摩挲着萧慎的后颈,从容的用出了话术来试探他到底是哪个意思,“萧总如果想对我负责的话,那我有个要求。”
“我听听。”
许意媚眼如丝,“你把头发剪掉。”
萧慎眉目一沉,“据我所知,你对你的历届前任,没有这些要求。”
对啊。
因为他们都没你像墨尧啊。
就想让你更像一点嘛。
“对啊。”她说,“因为他们都没有萧总优秀啊。”
萧慎意味深长的与她对视了片刻,拿开她的手往沙发上一靠,直接转移话题:“下面有派对,去吗。”
许意还挺想去热闹热闹,但她被萧慎带走的事儿肯定在男人堆里传遍了,她下去不是上赶着给那些人制造话题么。
她继续拿起了筷子,“不去,要休息。”
萧慎没强求,又夺过她的筷子捞了几口,擦了擦嘴走了。
许意吃完东西收拾好以后,在她卧室门口看到了好几个购物袋,她打开一看,都是女装。
心里又不由得荡漾,难道他之前是去给她准备了衣服?
明明决定不会再去思考任何一个男人的心思,但她躺在床上后,翻来覆去,还是很好奇萧慎对她到底是什么态度。
不过她没想出个来历来,昨儿没睡够加今天发烧,她吃饱喝足困意更甚,又睡了过去。
她不知自己睡了多久,后来被冷醒了。
而她睁开眼,看到的就是萧慎那张神色紧张的脸,手里正在撕一张退热贴。
看她醒了,他先把退热贴贴在了她的头上,又把被子往她身上拽了拽,把她的脖子周围掖得严严实实。
而现在,她身上已经盖了两条被子了。
她脑袋还是懵的,但心被这一幕狠狠震撼。
没有想到自己病倒醒来,有人在照顾。
她的目光追着萧慎过去,看他开了两包药,然后倒在一只小碗里,又用好像早就准备好的温水一兑,迅速搅拌了下。
接着他回过头,拿过旁边的枕头,再把她的头捧起,在她头下垫上了两只枕头。
等她到了一个可以吃药的高度,他端过他兑好的药,“张嘴。”
许意看着他,没有张嘴。
不是在这里矫情。
是内心那种突然袭来的复杂,让她不知道该怎么看待他。
萧慎眉心微蹙,又道:“不苦,这药是甜的。”
她的鼻头突然间酸得离谱。
然后她也乖乖张嘴,把药全部吃完了。
萧慎放下碗,又拿过一个吸管杯到了她嘴边,“喝点水。”
她也乖巧的喝了些。
等她挪开嘴时,她看着萧慎微微呼了口气,伸手在她脸上摸了一把,带有一点训斥意味道,“我以为你下午吃那么辣的东西,是烧完全退了。”
许意抿唇将唇角弯起,但眼泪却猛然决堤,从眼眶溢出。
他怎么连这种微小的细节,都能那么像墨尧。
萧慎怔了下,伸手擦了她的泪:“很难受么。”
发烧来来回回也就是那种感觉,但心里万千情绪才是最难受的。
她吸了吸鼻子,“倒也不是,你感动到我了,你和他们不一样。”
“他们都是为了睡我才对我好,你却是睡了我,对我好。”
萧慎眼眸低垂,“那你和他们睡了吗。”
许意摇头:“没有。”
“为什么,对你好,你不感动?”
“目的感太明显了,恶心。”
萧慎轻笑了一声,又问她:“那我呢。”
许意也再次扬起笑意,“我也想睡你的啊,你就算有你的目的,但我也有我的欲望。”
“话很实在。”
许意还想说什么,但胃突然猛烈袭来一阵不适,她连忙抽出手捂住了嘴巴:“我想吐……”
萧慎的脸色也一变,随手把柜子上放着的胖肚子花瓶宽口拿过来,把花一丢,“吐这里!”
“……”
之前那碗螺蛳粉没多少,吃过也消化了,她吐的全都是刚才喝下的水和药。
等她确定舒服了,萧慎对她的照顾远比她想象得贴心。
让她漱口后,还专门用了温毛巾帮她擦了擦脸,甚至是手。
“萧慎,”她瞧着为她一只一只擦手指的男人,开口,“你对我负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