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周燃反应,她已经往前走了。
周燃连忙拉她,“话没说清呢,走什么?”
“那天我是那么做了没错,”周燃叹了口气,“原因是想引起你注意啊,你真当我看不出来?那天你根本都忘记我叫什么了。”
许意眸内湿润了些,“引起我注意的方式有很多,为什么你选那一种?”
周燃着急想解释,许意又拔高音调说:“因为你和今晚过来的那些人一样,认定我就是个婊,打心底看不起我是不是!”
此话刚落,她突然就像喘不过气一般,用力倒吸了一口,含颤的嗓音近乎失声:“还有萧慎……他,是不是也是这样看我的?”
没有任何预兆,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的“被分手”,是相当痛苦的情绪。
没有做好剥离一段感情的心理准备和勇气就被迫面对分离焦虑的感觉,就像心脏突然被打进了一根钉子,看不出任何的变化,但有多疼,只有自己知道。
且这个疼伴随着自己做任何事。
这也是感情残忍的地方之一,恋爱需要两人一同确认,可分手,只需要一个人说明。
哭泣也总是会在某一瞬间,会突然忍不住。
瞧许意又哭了,周燃眼底泛起的波澜,唯有二字能言说:心疼。
“你真当他们看不起你?”周燃的情绪也上来,爆了句粗口,“踏马的,那些个艳照流的满网都是的女人都活得风生水起,爱情玩得轰轰烈烈,谁会看不起你?”
这话说的许意怔了下。
曾经她也不解,明明比她恶劣的女人大有人在,为什么就她的名声更烂。
“因为我们恶臭男们……”周燃突然不敢看她,咬着后牙,放低了声音,“知道得不到你,就想毁掉……然后谁特么的也别得到啊。”
“我那天那样做,是我察觉到老萧他对你有兴趣啊,我不想他对你有好感……可谁特么能想到,你们早就认识了。”
语毕,他拧紧眉峰抬起头来,“你真当我手里的那点‘利’,能让那些人在路上浪费四个小时?”
说到这里,周燃内心对女人的喜欢到底是忍不住了,抬起手捏住她的两个腮,“原因还不是因为你吗!”
“没人能说得出你究竟有多渣多烂,但都看得见你漂亮聪明有能力,也没人能看透你想要什么,就对你究竟是个怎样的人特别好奇。”
“有人用污言秽语吸引你,有人百般讨好博你关注……”
“还有人对我说尽甜言蜜语,说不定在一个四下无人的地方,就想按倒我,脱我的衣服。”许意打断了周燃真心实意的话,把话说的越发凉薄,“对不起,我还是决定回家。”
周燃的目光暗了,“所以,就因为婚车上我做的那一件事,我在你心里,没有信任度了。”
这话刺到了许意。
萧慎前不久刚对她说过类似的,比这还过分的话——你在我心里,建立不起新的信任了。
而她对周燃的心态是,有一点好印象好感,而一旦想起下头的事情,便不会有任何留恋。
难道。
萧慎对她也是这样的心态?
谈恋爱,甚至说什么结婚,只是为了让她真实情感的被他玩弄?
她的眸子逐步瞪大,眼泪往下掉落时,她抬起右手用力的,一下一下扣动着胸口。
疼的要上不来气了。
周燃看她突然又变得崩溃,且比之前还要严重,惊了一瞬,双手就去掏裤兜。
马上他掏出了一颗大白兔奶糖,匆匆拆开包装袋把糖递给许意,“吃糖?”
许意的眸子彻底被眼泪模糊。
没想到他一个外地人,竟然也知道她以前心情不好有吃糖的习惯。
她用另一只手接住糖,又用力大喘了几口气,对着周燃哽颤:“对不起……”
周燃越来越懵:“好端端的为什么对我道歉。”
她问他:“你觉得我能相信吗?”
“如果我不相信你,我为什么要做这一切。”
许意心里疼的浑身都不舒服了,头昏无力,像低血糖的感觉,她把右手伸出去搭在周燃的手臂上,身子往前一探,额头抵在了他的肩头。
“对不起,我收回之前的话,你也不是没有信任度了……我,我吃完饭再回。”
她不要。
不要变成萧慎那样恶劣至极,因为主观意识,就把一个人全盘否定的坏蛋。
可周燃安静了数秒后,突然问她:“萧慎说你不能相信这种话了?”
此话说出口时,许意的肩哆嗦了下。
须臾,一只温暖的手盖在她的悲伤,轻轻地拍动,“想到萧慎不相信你,就马上说你要相信我,嗯?”
许意啜泣出了声音。
“唉,我还真是没喜欢错人,”男人有力的手更温柔了些,“意宝真温柔,因为萧慎给你得痛很难熬,所以你就怕你也把同样的痛,打在我身上?”
许意沉默片刻,“你无辜,还帮了我……”
这话惹的周燃发笑,但笑过后,眉目里尽是落寞。
一个人对另一个人有没有动心,失恋最能明了。
之后许意整理好情绪回到包厢,不论是对她开h腔的,还是她离开时开口骂过的,都摆出了一副热情大哥的热情面孔,开始对她嘘寒问暖。
有了周燃的那些解释,她看待这些人的心境也复杂起来。
难辨真假,难辨善恶。
不过,这才是复杂之人性。
她无视刚才发生的事情,与这些人敷衍说话时,敏感的察觉出有两个第一次见的人,给了她一种不舒服的感觉。
两人的外貌完全不起眼,一个五大三粗,一个比较清瘦,但老偷瞄她,她与他们对上视线后,他们就会马上把目光避开。
浑身透着一种邪性,看得她发冷。
而且一直在喧酒,尤其是喧着周燃。
周燃还有点不好拒绝的样子。
许意悄悄问:“他们是什么人啊?”
周燃:“这你们金城的啊,你不认识?”
许意摇头。
周燃,“跑车俱乐部认识的,人挺热情。”
“这样啊……”
许意也没再多说了。
此时。
酒楼后被彩钢围挡围起来的施工地没有灯光,暗得渗人。
萧慎的专车停在里面,脸还泛白的男人头倚着车窗,眸子微抬,瞧着天际的繁星。
搭在窗外冷白修长的手里夹着一根烟,烟头燃了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