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的近了，许意把白染细细打量，这种温柔毫无攻击性的长相，同性更喜欢欣赏，许意脸上多了些许怜惜：“你这么好看，孩子那么可爱，你前夫都对你们不好吗？”
白染笑意平和，感觉不到一点悲伤情绪，“我和他情况复杂，在我之前，他爱着别人。”
“既然爱别人，为什么要和你结婚，真是人渣。”许意愤愤，“离婚离的对。”
萧慎拿起壶去给两人泡茶，但又特意看了白染一眼。
还是期待她能说出解无忧的名字。
白染却说，“人怎么说呢，好坏善恶的界限太模糊了，他对我虽薄情寡义，但我女儿喜欢他。因为我爱过，所以最后的温柔就是，在外对他不予评价。”
白染的这两句话让许意对她的印象非常好。
她是一个清醒又懂爱，还温柔的人。
“你前夫失去你，一定会是他这辈子最大的损失。”
白染微笑摇头，“无所谓了，他失去什么，又得到什么，在我们离婚的那一刻，和我都没有关系了。”
许意好羡慕白染这样的心境，是她做不到的。
但白染的目光又看向了小彩虹睡觉的卧房，表情浮现爱意，“因为我得到了我人生里最重要的宝贝，我的女儿。他的爱我不奢求，但我女儿的爱，是永远长久的。”
“做妈妈很幸福。”
这话，让许意如鲠在喉。
或许她也能做到白染这样的。
她的孩子在她腹中打拳的时候，是她身体最差的时候，但也是她内心最坚强的时候。
墨尧虽走了，但留给了她一个血亲。
也就是，爱留下了。
后来的所有崩溃，全都是因为……人没了，爱也没了。
萧慎看出了许意脸上的落寞，给两人倒好茶以后，往她身边一坐，环住她的腰，“听见没有，做妈妈很幸福，咱们给小彩虹造个妹妹？”
脱口就是妹妹。
喜欢女儿实锤。
许意拿开他的手，“咋俩八字有一撇了吗？”
萧慎目光微垂，瞧着她那噘起的嘴，“今晚正准备给你有呢。”
白染轻轻地笑，“我在学校听人说，许意上了一天的课呢，哥，你们早点休息吧。”
许意的确是有点困，“也是，别让孩子一个人在房间睡。”
喝了杯茶，他们就散了。
后来许意洗澡的时候，白染悄悄叫出了萧慎。
“哥，能不能在许意面前，瞒着我前夫是解无忧的事情。”
萧慎凝眉：“给我一个合适的理由。”
白染说：“本来我真的不敢贸然解释给你听的，我也有我的打算，其实，我今天偷见许意的本意是想认识她，和她做朋友的。”
“没想到遇到了你，你还直接带我认识了她，这样我少了很多后顾之忧，有些实话，也能告诉你了。”
萧慎不语，等她继续说。
白染的眼眶泛红：“哥，四年前你身上发生了什么，我的确不知道，但我后来听说你和许意分手了，然后……四年前你和解无忧对上过，他告诉你，我哥死在他手里了，是吗？”
闻此，萧慎的心咯噔了一声，“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哥没死。”白染的眼泪掉了下来，“但他的命的确被解无忧捏着，我不知道哥被他藏在了哪里，这些年我一直有在想办法寻找线索，但都没有找到。”
“还有，解无忧不是出事过吗，以前我还知道他在哪里，后来就不知道了，这些年我和他的联系，都是靠电话而已。”
“而这些年，我被他关在了蜀南他养母的老家，我如果偷跑或者忤逆他，他就会拿哥的命威胁我，他每个月都会给我看哥的情况，用来持续的对我要挟……”
想起那些的白染愤怒又伤心，以至于她的手开始哆嗦。
接而她拿出手机打开了相册。
相册里的内容让萧慎的瞳眸也剧烈的震动。
全都是一个与解无忧有几分相似，身上又有烧伤疤痕的男人躺在病床上的照片。
这是真正的墨尧。
“可这些疤……”他过于吃惊，一时哑然了。
他当年的模样，是用人造皮肤，完全按照墨尧的样子一比一伪装的。
现在照片里的墨尧，脸上和上半身的疤痕几乎快没有了。
“解无忧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人疯，对于医学方面的研究也疯，他完全把哥当成了特殊的小白鼠，不知道在他身上都折腾过什么……不然哥怎么会昏迷这么多年呢。”
白染擦了下掉出的泪珠，再把心情平复一下，她才继续道：“解无忧或许不久后就会出现，毕竟许意是她的执念，他一直想和我离婚就是为了和许意重逢，而又用哥威胁我，就是怕许意知道我和他结过婚。”
“他在许意心里应该很好，如果贸然告诉许意真相，如果许意不信去向他求证，他那种疯子万一冲动真把哥给……那该怎么办？”
“我想，等他出现后，随机应变，再让许意知道也不迟。”
“然后，我还想留在许意身边，尽可能和她相处的亲密一点，如果有一天我对你说出真相的事情败露，许意说不定可以做我的保护伞。”
“我也不想利用许意，”白染的眼泪又多了不少，“如果我是孑然一身，我和解无忧两败俱伤又有何妨，可是哥哥，我有了女儿，他对许意执念那么深，他还厌恶我，如果他知道，他最讨厌的女人有了他的孩子，我不敢相信，他会宽容我和小彩虹……”
“可最让我痛苦的是，孩子真的超喜欢他，我干活不能陪孩子午睡，孩子就会抱着他的照片睡觉……”
话到此，白染垂下头，捂着嘴巴，难过的泣不成声。
“一想和他的那些事，我心里真的乱的一塌糊涂，若说我还有什么念想，就是哥脱离解无忧的掌控，平安活下来，我和孩子，好好活下去。”
“我懂你的顾虑，”萧慎回答，“我尊重你的想法，今晚你什么都没对我说过，我也什么都没听到，去睡吧。”
萧慎宽慰白染的声音很温柔，但那双眸，透着绝对的杀意。
他现在，只有一个很单纯的想法。
掘地三尺，找出解无忧。
把他千刀万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