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意左右打量着婆婆家的小院。
右边搭了个棚,棚下面放着秋天收获的玉米和其他农作物,还有个狗窝,里面拴着一条大黑狗。
看到那条狗时,许意眸内闪过一抹伤感。
余烟发现了,抬手拍了拍她们的肩膀。
三年前,她们两个养的小狗,就是这条大黑狗的孩子。
她们两个养的不好,小狗生了病,没有治好。
而院子没多大,三两步就到了屋内。
屋内环境不错,就是该放电视机的地方放了个大长桌,上面摆着一座塑像,但被红布遮着。
塑像之前,摆着令人眼花的贡品,还有纸扎。
除却这里,地板上也摆着不少纸扎,有些还是半成品。
婆婆让她们两个在沙发上坐下,忙活着给她们倒水,“屋里乱,你们别嫌弃。”
余烟摇头:“怎么会呢,婆婆这个时间还没休息,难道是在做这些纸扎吗?”
“隔壁村儿有个老先生过世了,这些都是给他扎的。”
婆婆把倒好的水放在她们面前,把地板上的纸扎稍微一收拾,在两人面前坐了下来,看看余烟,又看向了许意,“孩子想咨询什么?”
余烟端起水抿了口,同时视线也落在了许意身上。
许意想咨询什么,她也不知道。
许意望着地上那各色的纸扎,勾起笑:“如果人死后,有这么多陪伴,倒也不孤单,也觉得死一点都不可怕了。”
闻此,余烟的神色怔了下。
婆婆发出笑意,没有说话。
许意察觉到余烟的目光,同她对视了一眼后,才又说:“婆婆,我想通灵。”
这句话,把婆婆和余烟都给惊到了。
余烟的水都差点洒了:“什么?”
婆婆神色平稳:“想通谁的灵?”
余烟又问:“你妈妈?”
许意唇角弯起,看着婆婆,“我想见我很爱的那个人,以前我以为他失踪了,可最近,有人告诉我,他……”
话到此,许意用力咽了咽,之前一直冲余烟笑的眼睛,又湿了一片。
余烟已经意识到了什么,她放下水杯,瞳仁放大,呢喃:“不可能……”
许意接着说:“他为了我,不在人世了。”
这句话的后半段,许意近乎失声。
掺杂了遗憾的悲伤,就像春秋淅淅沥沥的雨,一开始,就很难停下来。
许意的嘴巴微微张开,抬头盯着冷冷的灯光深深呼了口气,但眼泪还是没能止住。
“我今天见到他的灵魂了,但只是很短的时间,有话还没告诉他,想告诉他。”
婆婆听了这些,默默摇头叹气,然后看向了余烟。
老人家眼神复杂,余烟看懂了。
是在问她,真要这么做么。
余烟闭了闭眸。
婆婆又叹口气,对许意道:“你知道那孩子的八字吗?”
许意擦了把眼泪,“知道。”
婆婆起身,从摆着贡品的长桌的中间抽屉里拿出了一支笔和一张纸,递给了许意:“写下来。”
婆婆的行动干脆利索,这让许意那双潮湿的眼眸里重新掬上了盈盈的光。
她马上打开笔帽,俯下身在纸上写下了一个生日。
余烟瞄了一眼,看到许意写下“11月18号”时,说了句,“墨尧是天蝎座啊。”
许意勾起笑,“嗯,和我双鱼绝配。”
余烟别开眸子,撇了撇嘴,“我最烦天蝎座的男人了。”
许意无心理她,把写好的生日递给了婆婆。
婆婆看过以后,拿过笔,在纸上画起了什么,许意和余烟都看不懂,只是看着,就觉得很厉害,似乎真能满足许意的愿望。
空气里安静了下来,只有笔尖在纸上写字的声响,以及外面,风吹动树梢的声音。
约么几分钟以后,婆婆平静的表情拧巴了起来。
许意马上捕捉到,双手紧攥在了一起,“婆婆,怎么了?”
婆婆把笔放下,“孩子,你是不是把他的生日搞错了?”
许意愣了下,“怎么了吗?”
婆婆道,“这八字,是顶好的格局,大贵之人,人活着好好的,就是……身体不太好。”
接着换许意不解了:“我,我应该没记错啊。”
甚至,她的神色里还有了几分焦急,“我就是记错我的,我都不会记错他的!”
这话倒让婆婆对自己的本事不自信了。
婆婆思索片刻,不在纸上写了,而是抬手扎了下。
又过了片刻,婆婆的表情更加复杂:“没有错,这人活着,大贵之人,命很好。”
许意茫然了,回眸看余烟,“烟烟,我也没有记错墨尧的生日……”
她此刻好像是在怀疑,这是不是余烟联合婆婆一起骗她的。
余烟眸子流转,又问婆婆:“除了这些,您还能算到别的吗,比如这个人的婚姻,或者桃花。”
婆婆又拿过自己写下了不少东西纸,看着那些,开始说:“这人与正缘有两次婚运,第一次是四年前,他错过了,这第二次……”
“今年!”
这个答案让婆婆也诧异了下,“还就这最近!”
话到此,婆婆也倒吸了口凉气,感叹道,“这人婚运不太好,这第二次,也不顺利。”
余烟挑下了眉,回眸看了眼许意。
许意完全没把这些话听进去,此刻她神色呆滞,不知道在想什么。
若说别人会记错心上人的生日,恋爱脑一定不会记错。
所以余烟相信,许意写下来的,一定就是墨尧的生日。
但是,她也知道婆婆的能力,也不会出错。
更甚者,婆婆话里有个词与许意,甚至是墨尧都能对得上号,那就是……这个八字的第一次婚运,是四年前。
而四年前是什么时间呢,是许意怀孕的时候。
稍作忖度,余烟又问,“如果这人两次婚运都错过了,会怎样啊?”
“就和别的缘分结婚呗。”婆婆说的轻描淡写,“这正缘,也不一定是善缘,不过能和正缘修成正果,慢慢磨合,相对会更好一点。”
“错过正缘,别的缘分就……容易离婚。”八壹中文網
余烟点点头,又问:“婆婆,那这个人的婚姻看起来不算顺利,他的事业呢?”
“事业可是很好啊,人中龙。”
余烟再次点头,“那这个人,又是个什么长相呢?”
余烟知道,这个也能看出来。
婆婆道:“男生女相,漂亮。”
“漂亮?”余烟的神色古怪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