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这个问题的时候,并非是他们最初头昏脑涨的热恋期,相反,她已经和他在一起一年多了。
非常认真。
墨尧沉默了片刻,应道,“等我把身上的疤祛掉。”
她不喜欢这个答案,关于墨尧身上的疤痕她有偷偷咨询过,大面积烧伤的疤很难完全祛掉,那又不是贴上去的,是不止皮表,是包含血肉都受了伤的。
那些疤痕就是修复到不明显的程度,最快也得两三年,挺久的。
而那个时候,他没有一点想去做修复的意思。
她有点难过,但也带着希冀问:“那你什么时候去做啊?”
他敷衍了她:“再说。”
后来他离开后,她在心脏支离破碎,身体遍体鳞伤,名声尽数割裂的深渊里才醒悟过来。
如果他真想与她有个未来,应该是与她有同样的期待。
“意意,你后来还有没有想过结婚啊?”
乔柚的话拉回了她的思绪。
美轮美奂的礼堂里奏响了结婚进行曲,许意微笑着,坚定的摇头。
乔柚又问:“是没有想,还是不想了?”
这两者区别挺大的。
“不敢想。”许意轻笑,“过去以结婚为目的,付出了拨筋抽骨的代价,现在哪敢想。”
言毕时,她们面前那纯白色的大门自动打开了。
乔柚深呼了一口气,在旁边婚礼策划的提醒下,踩着音乐节点,踏上了通往婚姻的路。
灯光最亮的地方,换了一身洁白西装的时无峥在静静等待。
纨绔敛起乖张,就是高岭之花。
这一瞬间,许意的眼睛还是不可自控的红了。
情是灭不掉的。
就像漫山的野草,每一个寒冬看起来都死光死绝了,但只要一把春风的火,就又能给出一个生机勃勃的世界。
这时候,她身边多了一道长影。
不等她转头看,萧慎那清冷压迫的声音传来,“去找顾西辞做什么。”
对于萧慎出现在自己身边这事,她一点也不意外,之前策划说了,要让一位伴郎与她一起上台为新人送戒指。
但对他的问题,她倒是觉得意外。
“萧总,这是您该问的吗?”
他管的也太多了。
他神色依旧淡凉,“说。”
看在他给她西装穿的份上,她回答了,但并不是什么好话:“楚怜从海城回来找你做什么,我就去南城找西辞哥做什么。”
萧慎若有所思了数秒,又道:“你没必要为之前在车上听见的那些话生气。”
许意瞥了他一眼。
说的轻巧。
萧慎的话依旧冷冰冰的,“如果你不滥交,那些话也加不到你身上,自己作的后果,就得承受着。”
许意发出了低低的笑声,“这话从萧总嘴里说出来简直是可笑。”
“我滥交?”她回眸,凝视着他那张精致好看的脸,“那萧总呢,他们呢,和我不都是半斤八两吗?”
“乔柚那种洁身自好的姑娘如果鄙夷我这种人,我还真不生气,毕竟我比起人家来的确情史多,可你们有什么资格?”
她突然生了气,萧慎倒却还笑了。
但笑容让她很不舒服,像是在嘲讽她的天真。
果然,接着萧慎就道:“许教授很懂得万物平等的道理,可道理在现实的资源争夺里,又有几条能用得上?”
“你的行为,在现世道,又有几个人会认可?”
“还有。”他收回视线,“如果我没你想象的情史丰富呢,如果不及你百分之一呢。”
这话让许意颇有些惊讶,怎么可能。
虽然高门公子不乏洁身自好的,可物以类聚,萧慎的圈子都是纨绔浪子烂黄瓜,他再好能好到哪儿去。
但转念一想,许意觉得他是为了挽尊胡说八道的,如此回答了他第二条质问:“我的行为的确没多少人认可,也知道骂我的不少,但西辞哥认可我就够了。”
萧慎的面容上有了几分愠色。
但许意没有发觉,还突然想到了什么,很顽劣的笑出了声音。
萧慎回头:“你笑什么?”
她眯起眼睛,表情坏极了:“认可萧总的女人肯定多的数不清,能有什么用,你伺候得过来吗?”
谁料,她话音刚落的那一秒,一只大手突然捏住了她的后颈。
她眸子一扩,接着就被当小猫似的拎着转了下身,她都来不及反应,男人弯身覆盖下来,薄唇碰到了她的脖子。
霎时一阵刺痛传来。
她拧巴起小脸开始乱推,这儿还有人呢!
还有工作人员在呢!
可等她把萧慎推开后,脖子上也有了一个挺大挺明显的草莓印。
她刚瞪起眼睛,就见眼前的男人那张脸阴沉的可怕,狠捏着她的下巴道:“你真特么戗操啊。”
这一刻许意不得不承认,雌雄两者在生理上的致命区别。
他力气好大,但凡她下巴是个假的,都得给捏爆了。
她眼睛氤上了一层水雾,“你在追楚怜,能不能和我保持一点距离?”
萧慎扬唇,一抹邪肆浮上嘴角,“我追她和想睡你,在我这里不冲突。”
“世上有许教授这样表里不一的正面人物存在,也得有我萧慎这样的恶劣之流,不然自然法则失了衡,许教授口中的大道理都派不上用场了。”
许意被气得头更滚烫了。
她为什么要和清醒的流氓打嘴仗。
不一会儿,婚礼策划端着一个精致的托盘过来:“请伴娘挽着伴郎的手臂,两位该入场给新人送戒指了。”
许意不想挽。
萧慎却拿起她的手,擅自环上了自己的手臂,许意刚有挣扎的意思,男人就道:“堂堂教授,要懂得识大体。”
“那让我遮遮脖子!”
“遮?”萧慎眉梢一挑,抬手扯下黑色领结随意往旁边一丢,策划马上接住。
在许意又惊又懵的小脸下,萧慎又解开了几颗纽扣,用食指和中指的骨节在自己的脖子上揪了个红印子出来。
和用唇种下的红痕一模一样。
许意小嘴微张,目瞪口呆。
还能这样!
这时灯光追了过来,他用手把她的小口抿起,“伴娘,端好戒指。”
许意彻底麻了,他心里到底憋着多少坏招。
而就在他俩同步踏上红毯时,男人抬起左手伸在她脸前,再次探了下她的额头。
“许教授是成精了?发烧不吃药,准备靠意念退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