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染完全没想到他会注意到这个,也由于她当年在月子里吃错了东西,导致直接没了母乳,小彩虹全靠吃奶粉长大,她的胸部没有什么变化,不然……
这个男人通过她身体与少女时期的区别,一定能断定出她生养过的事实。
只是。
曾经她过于寒心没有说出小彩虹的存在,现在婚都了离了,就算眼下他们发生了关系,也改变不了什么。
这不过是成年男女突然欲望上头后的冲动而已。
以及她也不会忽略,她这次同意离婚的理由。
如此,她撒谎道:“我胖过一段时间,这是肥胖纹。”
不等解无忧狐疑,她又说:“你来金城不是找许意的吗,为什么没控制住和我这个前妻发生关系?是这些年你没有女人吗?”
解无忧平静了呼吸,刚皱起眉准备开口,白染再次问他:“可你没有女人的话,那你之前的儿子,又是怎么来的?”
解无忧凝视着她,想起了上次她终于同意离婚之前,也问过解重舟的事情。
“难道你这次同意和我离婚,是因为那个孩子?”男人的第六感也的确算敏锐。
白染也没掩饰,“对。”
解无忧笑了,“你也知道,当年我被迫娶你解家不少人反对,南城的一些千金小姐,就和解家人合谋想设计我,靠试管怀我的种。”
“我就是多了个孩子,又没有带什么女人招摇过市,在婚内公然出轨,你竟然会因为孩子同意离婚……我还以为,你知道那孩子的存在以后,会想方设法的,让我在你的肚子里也留个种。”
白染的眸子弯起了起来,她正上方就是顶灯,灯光直直落下来,照亮了她睫毛底下那突然氤氲的水雾。
“留下你的种,你会同意我生下来吗?”白染的声音掩盖不住从心底爆发的悲哀,“四年前的初秋,就因为我说了一句我感觉我怀孕了,你就给我在手腕上戴了电子铐,把我扔到了若水村。”
说到这里,她抬起了自己的右手臂,“就是这只手戴了两年,活动范围只能有五十公里,一旦超过范围,铐上的电流就会把我电的晕死过去。”
“这些你忘了,我没有忘。”
解无忧的神色突然变得很难看且复杂,也不难看出,他并没有忘记这些事。
“你特么当年没怀孕!”他拔高语调,以训斥的口吻道,“老子给你把了脉!”
白染的笑声从喉骨打着颤发了出来。
懒得去和他争论他在中医方面的能力,她把手放下来,跳过了这个话题,说:“我和咱们妈妈一样,如果选择步入婚姻,我就希望有后代来延续我们的生命,可你的儿子,让我清醒了。”
“我懒得去想,我也不想再想,你的那个儿子是什么人给你生的,但不管是什么人生的,都在告诉我一件事,和你结婚,是我人生里,做过的最愚蠢,最可笑的事情。”
说到这里,白染挣扎了下,从床上坐起。
而解无忧的眸子晦暗如深,“和我结婚,愚蠢,可笑?”
白染脸上的笑意更浓,没有去和他抠字眼,下地从行李箱里,拿出了给小彩虹买的零食。
其中有三支棒棒糖,一支牛奶味道的,是白色,一支草莓味道的,是粉色,一支蓝莓味道的,是蓝色。
还在期待父亲的孩子看到这三支糖的时候,很乖巧的请求她买三个,代表着一家三口。
看到这个糖,白染泪腺酸胀的厉害。
她把那支蓝色的拿出来,重走到解无忧身边,“离婚后的初见很舒服,这是谢礼。”
幼稚的糖果当谢礼。
很久远的童年回忆又避无可避的闯入了脑海,让他心生烦躁,更是在下一秒,冲动的伸出手,掐住白染的脖子,把她按在了床上。
“你特么在羞辱我?”
他的表情也突然变得阴鹜,下颌收紧,像是咬着后牙说出的话。
突然被男性束住喉咙的感觉很难受,全是冰冷又令人恐惧的暴力感受。
而更让她觉得伤心的事,她本想以这种方式,把小彩虹给爸爸买的糖给他,可换来的却是她被这样对待。
清泪难控,从白染的眼尾滑落。
“我不理解。”她声音哽颤,“为什么我做的所有的事,在你心里都能曲解成很阴暗的意思呢?”
女人悲伤的表情上又叠了一层浓郁的委屈,“小时候也是这样……”
“我用我攒了好几天的零用钱用心挑的吃的,想送给你做见面礼,你给我摔了。”
“为什么呀解无忧?”白染哭出声来,“为什么从见我的第一眼起,你就看不顺眼我啊,是我长的会引起你的生理不适吗?”
她在外人面前有多冷静,就在解无忧面前多爱哭。
所以解无忧才会烦透她哭,哪怕在电话里听见她哭了,都要骂她,让她闭嘴。
没办法呀。
有时候,真的除了哭,她完全不知道该用什么方式来宣泄内心的那种无力感了。
她突然的哭泣,让男人掐着她的手抖了下,力道也轻了些。
但沉溺在伤心欲绝里的白染,没有察觉到脖子那边的细微变化,依旧哭泣道:“可如果我真的入不了你的眼,你明明回来金城是找许意的,你又为什么要在这个时间来找我呢?你找你的许意去呀,你找我干嘛呀?”
“别哭,”解无忧的手又用力,“给我闭嘴!”
但说话间,他的瞳仁又在悄悄震动。
他的确是看不得这个女人哭。
但她一哭,他的感觉不能说是烦,而是一种恐惧。
接受不了的恐惧。
曾经,白染会被他威胁到,一是自己陷进了感情的深潭里,爱他就想取悦他,二是有把柄和亲人在他手里,不得不屈服。
现在,她不想为爱取悦解无忧了,过去的把柄也不复存在。
更甚者他们的女儿也不在身边,就是她今晚破罐子破摔和他拼个你死我活,小彩虹也能平安度过她的一生,萧慎一定会管她的孩子。
有道是,如果一个人没有软肋,没有道德,没有良心,还不怕死,恐惧和威胁将连个屁都算不上。
如此,他不让哭,她就故意哭的更大声,“我就要哭,有本事你像对付我两个哥哥那样来对付我,你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