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意闭上嘴巴,把眼睛也给闭上缓和了片刻后,大声道:“萧慎!”
“从过去到现在,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都告诉我!”
之前还以为,保镖叫他一声“殿下”是他有中二病。
搞了半天,这货真的是个王子。
是她眼界窄了,格局小了。
粥粥被她突然的“河东狮吼”吓的抱住了小小的自己,萧慎在前面乐的不行。
之后,到达火锅店,包厢。
在里里外外都热闹的氛围里,萧慎和小粥粥点着单,凌镜尘看着许意,“阿慎会以阿尧的身份出现在你身边,是因为你母亲的一个电话。”
“你儿时的哥哥,一直都惦记着你和你母亲,许意。”
“他儿时把你和你的母亲当家人,成年以后再见到你,喜欢上你,你是家人,也是爱人。”
许意听的瞳眸闪动,就是余烟的脸上都难得的染上了诧色。
她们都去看萧慎,而萧慎好像没听见,正在给粥粥说脑花儿多好吃,但他微微颤抖的手,却暴露了他在听。
“他的母亲和父亲,在他三岁的那年离婚了。”
“他儿时离家出走的前一年,他刚被立为国主的第三位顺位继承人,他的课业和压力一下子多了很多,他父亲也比之前对他更加严厉,他觉得那是父亲不爱他的表现,就离家出走,想去找自己的生母。”
余烟问:“萧总的母亲,是金城人?”
凌镜尘摇头,“不是,是南方锦城人,锦城萧家。”
国外的贵族许意和余烟不了解,国内的豪门她们知道。
锦城萧家,最初做古董生意的,整个家族的口碑都很好,因为国捐了不少流落在海外的文物。
也是由此,很多萧家人都在国外发展。
凌镜尘继续说,“他儿时的玩伴,真正的墨尧的母亲是金城人,他儿时不会说汉语,听墨尧和自己的父母说金城,在外国人耳朵里,金城和锦城,二声三声没区别,他就以为那是同一个城市。”
“他十岁,离家出走到金城,就是因为逃跑前问了墨尧的母亲,如果去金城,该怎么走。”
之后,一个寻找母亲的叛逆小少年,就阴差阳错来到了金城,邂逅了方蝶母女。
又在方蝶身上,体验到了母亲的感觉,也因为有小小的方媄媄陪着,体会到了烟火气浓郁,平淡又静好的家的感觉。
彼时,粥粥问了萧慎一句,“爸爸,你那会儿离家出走回了家,爷爷有生气吗?”
孩子问这个问题,藏着一点自己的私心。
意识里清楚萧慎是自己有血缘的爸爸,但与解无忧两年的感情羁绊,还有两人生活的习惯,一时半会儿不可能淡化。
小小的孩子的心里,担心再见到解无忧,惹他生气。
萧慎怎能猜不到孩子的想法,他伸手揉了揉孩子的头,“没有,爷爷听说我陪在妈妈身边的时候,给你外婆做家务,还捡废品赚钱给妈妈买好吃的,夸了我。”
“说身为苏国的王子,不能只盯着头顶的王冠,要心有家国,懂得如何做人、爱人。”
粥粥抿起了小嘴,怎么办,这些他都没有做过。
这话落在许意的心头,是更加的震撼。
曾经不是没人质疑她,怎么就看上了他。
浑身那么多烧伤,直接就会让人第一眼劝退,谁还会去关心他的内在和气质。
可许意当初,就是从他身上感受到了一种莫名的亲切,以及一种豁达的洒脱。
她是妓子的孩子,就是从小到大学会了免疫恶言恶语,但唾沫星子能淹死人,她或多或少会受些影响。
自卑。
是她过去的底色。
但守在他身边,她能感觉到一种很强的能量,让她摆脱掉自卑。
而这时,余烟想到了什么,又问:“萧总,但你22岁那年,之所以假扮墨尧回来,是因为你不能离开苏国吧?”
萧慎点头,“嗯,那会儿我堂兄放弃了王室身份,我父亲以后也不想接我伯父的国主之位,就把期望放在了我身上,不那样做,迟早把我抓回去。”
许意又默默咽了咽,心情动荡的难以言说,也突然不敢去看萧慎。
她都觉得萧慎有点傻。
那是国主之位啊,是一个国家最高、最荣誉的地位。
国内多少男人做梦穿越古代,做皇帝养后宫,他倒好,他明明有这种机会,他给放弃了。
现如今,都很少有女人为了男人放弃事业,男人为了女人放弃事业的更是几乎为零。
他是不是因为海见的太多,脑子里进水了?
余烟眸子一眯,又问:“那你后来带着满身伤回去,你父亲是什么态度?”
她这么一问,萧慎勾唇笑了,看着凌镜尘道:“余烟真特么聪明。”
他看得出来,余烟发现了重点。
余烟也笑,“所以你父亲没有生气,甚至也没有追究你怎么受的伤。”
就算解无忧是解家少家主,但比起苏国王室的王子,还是要差上一截。
如果赫德森亲王生气,发动全国的力量为儿子讨个公道,别说是解无忧,整个解家也得凉。
解家现在还是如日中天,只能说明,萧慎的父亲把这些事儿忽略了。
而萧慎的父亲为什么要忽略这些呢……
余烟虽然懂了,但还在蒙圈里的许意一点呆萌,萧慎有神色复杂的看着儿子,解释道,“当年,我就是伪装成墨尧,其实我父亲真想找我,也不是难事。”
“负责我衣食起居的管家,其实一直有和我秘密联系,我父亲绝对有手段从他口中套出话来。”
“我当年瞒着所有人我的身份,除了能躲我父亲一天是一天,更重要的是……谁没个对家呢,我总不能在国外被人暗杀了,隐姓埋名是最安全的选择。”
“父亲不找我,估计也是我们家族把我的离家出走,当成了对我的一种考验,想看看我在隐姓埋名一无所有的情况下,能不能吃得了苦,能靠自己的能力,做出什么样的成绩。”
“再者,以后真就迫不得已接了我伯父的位置,也得了解基层民生。欲戴王冠必承其重,苏国王室的荣耀是苏国百姓给的,高楼倾倒,也不过一瞬间的事情,所以坐到那个位置,就得站在百姓的角度,设身处地的为百姓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