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正罡知道，自己说什么也无济于事了。
他叹了一口气说道。
“如若我再年轻几年，如你这般年纪，恐怕我也会和你做出一样的决定。”
他甚至有些羡慕的说道。
“如今你留在平南王身边，立刻就能读到他的诗句，当真是天下第一快事！”
拍了拍齐籍的肩膀说道。
“唯愿苍天护佑，能保你平安。”
齐籍满不在乎地说。
“跟在平南王身边，一日便是一日，一年便是一年。”
“虽死无憾。”
说完这句话，齐籍突然间从人群中冲了出去，拦在秦昊的马前，高声喊道。
“齐籍愿追随平南王南下平寇！”
秦昊吓了一惊。
那马儿也受到惊吓，四蹄狂飞起来，眼看着就要撞到齐籍面前，把他踩成肉酱。
幸好秦大秦三眼疾手快，一左一右，一个抓住了秦昊的马，一个抓住了楚晔公主的马。
楚晔公主的马倒是好马，是她从西齐带过来的汗血宝马。
虽然说也受到了一些惊吓，倒也没有横冲乱撞。
秦昊脸色铁青，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年轻男人。
很明显，他脸色苍白，目光有些呆滞，完全想不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果然是书生意气。
袁正罡担心平南王恼羞成怒，齐籍小命不保，赶紧从人群中挤出来，喊了一嗓子。
“刀下留人！”
“原来是院长。”
秦昊缓了一口气，问袁正罡。
“院长何时来到姑苏？”
袁正罡尴尬的说道。
“老朽已经来了两个月了。”
指着齐籍说道。
“这位是广寒学宫的齐先生，原在广寒学宫助我做了不少善事。”
“如今仰慕平南王的诗才，想要追随平南王。”
“只是刚才一时意气，拦在了平南王的马前，惊扰了平南王。”
“无事。”
秦昊倒抽一口凉气。
这些文人果然是大胆包天，明明只不过是个文弱书生，只因一时意气，就敢拦在平南王的马前。
如果平南王的马失惊，一下子把他踏为肉酱……
或者说，如果平南王恼羞成怒，一剑取了他的脑袋……
这都是不可想象之事。
秦昊摇了摇头，吩咐秦大说道。
“给他备一辆马车。”
“是，王爷。”
秦大立刻就把齐籍给带走了。
秦昊对袁正罡说道。
“院长也受惊了。”
袁正罡赶忙说道。
“平南王不气恼他就好。”
他往旁边闪了一下，边走边说。
“愿平南王旗开得胜，直取通天皇帝的脑袋！”
秦昊微笑，看到旁边的百姓们热血沸腾，不说几句官场话，恐怕是拂了他们的热情。
“本王兵马指日南下，必取通天皇帝的脑袋！”
“平南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人群中一下子沸腾起来，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随着平南王秦昊出了城门，身后似乎仍有千军万马一般。
“总算出来了。”
楚晔公主松开两只耳朵，抱怨说道。
“再走上半个时辰，我这耳朵都要废了。”
秦昊哈哈一笑。
“谁说不是呢？”
“只不过我不能如你这般塞住两只耳朵就是了。”
“否则的话，那些百姓还以为我根本不想听他们的声音呢。”
楚晔公主哧哧一笑说道。
“想不到这平南王也有为难的时候。”
“我以为你一直威风凛凛呢。”
她往身后看了一眼，吊挂了两个多月的心，还是放下来。
清月楼里的那些女客们，每次一看到平南王，都恨不得让他揉碎了的那种渴盼。
每次都是想尽一切办法，能和平南王春宵一度，立时死了也心甘。
每当看到那些女人的目光，楚晔公主心里都是慌慌的。
虽然平南王的确和她们只是吟诗歌舞，从无越轨。
但是怀璧其罪，只要平南王一动心思，她楚晔是拦也拦不住的。
他毕竟是个男人。
而且还是大禹的平南王。
更何况他曾经是北疆战神。
和几个女客风花雪月，原本算不得什么。
可是她楚晔当真能忍吗？
这本来就是女人的命不是吗？
只是当平南王果真全身而退，楚晔公主都有些恍惚了。
她甚至有些怀疑平南王的男人真身：男人们，在那些风骚多情的女客面前，有几人能够抑制住自己的真性情？
或许……
他只是……
不能？
看到平南王秦昊意气风发的样子，楚晔公主心中暗骂了自己几句：你在胡思乱想什么？
宫里的太监们是何等模样，自己自幼便知。
他们哪有平南王秦昊这种磅礴的气势？
“驾！”
楚晔公主突然间策马狂奔，倒把秦昊吓了一跳。
这丫头，又在发什么疯？
“驾！”
他双腿一夹，拍马而去。
“驾……”
后面马蹄飞腾，突然之间，就卷起无尽的尘土，向南狂奔而去……
入夜，安营扎寨，两人也是疲了累了。
“小王爷怎么不带着那些萤火虫一起走？”
秦昊无可奈何。
“它们也是一条条的小生命。”
楚晔公主叹气说道。
“只是有些可惜了。”
“如果真的有长明灯就好了。”
轰隆一声，外面突然间打雷了，把楚晔公主吓了一跳，整个人就滚到秦昊的怀里。
接着就听到外面下了瓢泼大雨。
“这世间真的有长明灯。”
雷声让秦昊想起来一些事情，他幽幽的对怀里的女人说道。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好啊。”
“你还会讲故事么？”
此时的女人正在仰着头，看着这个离自己这么近的男人，内心里无限崇拜。
“在很远很远的地方……”
这个男人充满磁性的说道。
“那里的男人娶个媳妇特别的不容易……”
“那个地方的女人，可以打骂自己的老公，打骂自己的孩子……”
“不会的。”
楚晔公主突然插了一句话说到，她甚至有些紧张起来，惶恐不安的说道。
“怎么会有这么可怕的地方？”
秦昊低头看着她说。
“但是那个世界，到处都是长明灯。”
“黑夜如同白昼。”
楚晔公主惊恐地看着他。
“小王爷，你编的这个故事太可怕了。”
没想到她是这样的一种反应，秦昊一下子不知道应该再如何说下去。
看到楚晔公主目光里的惊慌，秦昊苦笑一声说道。
“别怕，我都是乱说的。”
“女人怎么会欺负男人呢？”
“天下永远是男人的天下。”
“黑夜永远是黑夜。”
“嗯。”
楚晔公主终于放心下来，松了一口气说道。
“我再任性跋扈，也永远是你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