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林,如山。
泛着白光的雕像仿佛军队一般排排而列,一行人漫步在这‘军队’里,一眼望过去,竟然看不到尽头,它们形态各异,几乎没有两座完全相同的。
慎的脸色很凝重,他缓缓的走着,一座一座的细细打量。
池染一直跟在他身后——慎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
池染小心问道。
“影石价比黄金,外面的那个通道已经是无价之宝,可这里……”
慎摇了摇头,指着一望无际的雕像丛林。
符文一直是最权威的货币,可在如今的瓦洛兰,符文走向衰末,贵重金属正在逐渐取代它——如果如慎所言影石价比黄金,那么这个地方……
池染看着那些让人头皮发麻的雕像——均衡,果然不愧是自上古传承下来的强大所在,这些雕像如果换成金钱,都可以武装一支军队了吧?
可这些人是谁?一路走来池染已经看了很多雕像,但没有一个给他熟悉的感觉,这里的雕像,在做工方面似乎没有外面的精致,不管是动作还是神态,都很朦胧,也没有任何可以辨认的特征——起码没有均衡教派的特征。
“这些人,也是教派里的?”
慎再次摇了摇头:“我不知道这些人是谁,但绝对不是教派里的人。”
“教派里没有这样的东西。”
他指着最近的一个雕像,那看起来似乎是个女人,手握短剑,身上缠着什么东西,看起来似乎是蛇?或者更像某种藤蔓?
“外面的那两排雕像,还起码有些能够辨认的特征,比如武器,动作,装扮这类的,可这里完全不一样,看到那里没有。”
慎指着左前方,那里的几排雕像形态很怪异,弯着腰,拄着一个拐杖模样的东西。
“他们手里的东西,是镶嵌了符文的杖拐,换而言之这些人是法师,教派本身没有法师,只有很少精修魔法的强者才能被认可,成为长老,‘杖拐法师’别说是现在,就是在上古时代都是稀罕玩意儿,这里有这么多,总不可能都是长老吧?”
慎的解释让池染无话可接,连暮光之眼的继承人都对这里一无所知,他还能表达什么看法?
只是隐隐间他似乎有什么头绪,可一时又说不上来。
走了接近一个钟头——这个房间很大,恩,或许称之为大厅更好一些,不,大厅也不对。
池染没有见过任何‘房间’‘大厅’是没有梁柱的,可这里就是如此反常,一路走来看到的只有雕像,没有任何可以称为‘梁’称为‘柱’的东西,这地方不论是长还是宽,都不亚于外面那条通道的长度,没有梁柱是如何撑起来的?
按照地图标示,已经快要接近大厅的出口了,只要出了大厅,就有一个直通地面的通道,那通道很短,只有几百米,出去以后就是因古雷布后山的悬崖底下。
“那是什么!?”
阿卡丽悦耳的童音猛然响起,池染顺着她的指着的方向看去——终于看到了一个类似于‘柱子’的东西。
那是一面影石打造的竖壁,或许说是‘碑’更准确一些。
它很高,几乎要顶到天花板。
慎已经跑了过去,池染连忙跟上——这果然是一座碑。
碑上刻着字,同门口的字一样,它们是第四纪元之前的古文字。
池染凝神想看看究竟写了什么,可慎已经低声念了出来——这种并不是非常久远的古文字他也是认识的。
“我们是圣山脚下的守卫,驱逐暗影的士兵。”
“第一拥护均衡的领导,跟随暮光的眼睛,以均衡之名,维护万物之谐。”
“第二恪守均衡的信条,放逐狂暴的心灵,执均衡之令,追寻正确之道。”
“第三捍卫均衡的威严,挥舞暗影的镰刃,奉均衡之命,斩杀逆乱之徒。”
“从今伊始,世世代代,永不离弃,永不背叛。”
这又是一则誓言!?
池染看向了慎,明明已经读完了,可那个男孩的眼睛一直盯在石碑上,眼神也有些……等等,从看到那些三忍的雕像之后他一直有些奇怪,他似乎知道什么。
池染没有问,这个道理很简单,如果这是可以说的事,慎早就说了。
看这个阵仗,估计又是什么不得了的秘密,这种玩意儿还是少沾染为好——一个黑庙已经够我头疼的了。
“我们走吧,就快到了。”
他抱起阿卡丽,朝着石碑后面走去,远远可见有一扇石门,出了那个门,就到……这石碑很大。
粗略估计有四米宽,所以它挡住了背后的这个棺材,这是个石棺。
池染站在石棺面前。
他只是走了几步,绕过石碑就看见了近在咫尺的石棺。
这是个非常普通的石棺,棺上雕刻的花纹很华丽,似乎是某种植物——说它普通,是因为它没有发光,在这个影石遍地的地方。
棺盖有些倾斜,也许是盖棺的人没有盖好……这怎么可能!
池染看着倾斜的棺盖,一侧的边缘初黑乎乎的,他心里没由来的有些发毛。
这一幕让他想起了那些鬼故事——某某人怨念深重,死后从棺材里跳了出来……
“咦?那是什么啊?”
怀里抱着的阿卡丽倒是无知者无畏,她没有丝毫畏惧,此刻她转过头去,指着池染的背后。
背后,是那个高大的石碑,它的背面本来是没有字的。
可有人写了字,看上去似乎是鲜血写的,因为时间久远,所以变得模糊了。
可池染仍旧清清楚楚的看到了那几个字,因为太大了,仅仅是两句话,可长十米,宽四米的石碑被写得满满当当。
‘均衡,是最大的谎言。’
‘瑟兰琳卡,我们永远的领袖,她从未死亡,只是长眠于此。’
瑟兰琳卡……说的是石棺里的人?
‘咔咔咔~~’
池染听到了棺盖被推动的声音,他的后脑一下子凉了个透——该死!不会是真的有鬼吧!!
他猛然转身,不是鬼,是慎。
他不知何时已经绕到了池染的身后,正在推动石棺的棺盖。
“别动那个!”
池染大喊,可只听‘咣当’一声。
棺盖掉在了地上,池染闭住了嘴。
‘瑟兰琳卡,我们永远的领袖,她从未死亡,只是长眠于此。’
这句话说的是‘她’,瑟兰琳卡是个女人。
可石棺里躺的是‘他’,那是个男人。
他死了,应该是死了很久,身上积了一层厚厚的灰尘,脸皮上黑乎乎的——对,是脸皮,而不是脸骨。
他没有腐朽。
“唉~~~”
池染听到了一声沉沉的叹息,他看到慎在石棺前跪下,磕了几个头。
那男孩站起来,面容严肃,挥挥手:
“我们走吧。”
一直默默跟着的凯茜依旧是默默的跟了上去。
-------------------------
ps:要过年了,这段时间更新会很不稳定,但我保证,平均每天一更绝对是有的。
另外,妈蛋刚才发这章竟然乱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