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南部三省开放之后,艾欧尼亚变得窘迫了,因为贫穷。
虽然表面上一切没有什么变化,但新兴的经济体系必将予以旧世界重击,甚至是破坏性的摧毁。
原本让北方人自给自足的生活资源在无形中被南方人所掠夺,富有,建立在剥削之上。
许多人南下淘金,后来他们便成了彻头彻尾的南方人——贫富差异愈大,剥削也就愈大。
艾欧尼亚只能让一部分人富有,那些后知后觉的淘金者往往失败而归。
瑟兰琳卡犹记得自己小时候,那时在费舍村里,生活很困苦。
父母曾告诉她在他们的小时候,费舍也曾有过一段繁荣的时光,但那都是过去式了,费舍的光辉早已不再。
匮乏的资源仅够养活一部分人,多出来的那部分——大多都是孩子。
会被送往均衡教派。
是的,那个时候‘拜入均衡’是一种潮流,若不是收徒有年龄限制,恐怕整个费舍村都想并入均衡。
只有极少数的人是因为‘出人头地’而拜入均衡的,大多数人拜入均衡的目的很简单——有一口饭吃。
均衡诚然是一条活路,但也是一条无法回头的路。
既入均衡门,便是均衡人。
此门生人进,死人出。
瑟兰琳卡的故事就如昨夜池染在均衡大门前看到的那个例子——斯考特与他母亲的故事。
过去的均衡教派里,这样的事情更多,多得数不胜数。
为此教派甚至加派了看守大门的卫士,因为每天都会有想要出门的孩子,每天都会有想要进门的父母。
这个古老的教派从来没有如此鼎盛过——每年想要入门的教徒几乎可以从山脚排到山顶。
这个古老的教派从来没有如此衰弱过——每年想要出门的教徒几乎可以从山顶排到山脚。
门徒浩瀚,然其中杰出者寥寥。
被第四次符文战争所伤的元气正在慢慢恢复,但均衡在无形中失去了对这些‘元气’的掌控。
大时代的潮流中,改变一切的往往不是剧变,而是渐变。
这些缓慢堆积的渐变,终有一天会成为剧变。
大概在十五年前,那时瑟兰琳卡还在经楼里,她是一个修经人。
那天夜里,山门大敞——然后这事就自然而然的发生了。
经楼昏暗的烛光中,他们听到了因古雷布那一头父母的呼唤声,放下手中的古卷,熄灭烛火,走出拥挤的经楼,走出红黄二色的古旧山门——大批的修经人叛逃。
这对均衡教派而言就如战场上的逃兵一般,是不可容忍的。
‘奉均衡之命,诛逆乱之徒’
暗影之拳的职责就在于此,那是一场,大屠杀!
费舍村像雄鹰羽翼下的雅雀——但在触犯雄鹰的禁忌后,那羽翼便不在庇护它。
无数的家破人亡,无数的妻离子散。
瑟兰琳卡不知道有多少人活了下来,也不知道他们在哪儿。
她只知道,自那天之后,自己就成为了血荆圣堂的一员,成为了‘瑟兰琳卡’。
是的,瑟兰琳卡不是一个名字,它和‘暗影之拳’一样,是个称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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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奥义丶幻樱杀缭乱。
瑟兰琳卡很清楚面对这一招会是怎样的结局——片刻的交锋让她明白了,眼前这个暗影之拳,已经不一样了。
她很强,比过去更强。
瑟兰琳卡无法在她的绝杀之下留得性命。
是以她举起了手,怒目圆睁,牙眦欲裂。
狠狠的,将手中的女孩儿摔向地面!
这不能叫做卑鄙,战斗本该如此没有道义。
如果你要杀我,那么你的女儿也将一同殉葬。
“啊!”
阿卡丽在骤降的狂风中尖叫,想要抓住什么,却根本抓不住。
只需一刹的时间,当她的身体接触地面的那一刻,血花将绽放,生命将凋零。
缇娜卡当然不会让那一幕发生,银月般的镰刃已经斩到了瑟兰琳卡面前,却兀然变招收镰,她稳住减速的身形,弯腰抄手。
将自己的女儿,抱回怀里。
阿卡丽仍旧在惊呼,她在母亲的怀里手舞足蹈——数息的时间,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妈妈!”
她欣喜的大喊,然而母亲却没有回答。
因为她正面临杀机。
为了接住阿卡丽,她必须分心,必须减速,必须露出破绽。
对面的那个女人虽然弱于她,可仍旧是一个‘暗影之拳’。
在缇娜卡变招的一刹,瑟兰琳卡抄起了地上的忍镰,纵步,欺身。
她一头撞进了缇娜卡的近身范围,而后翻身,上撩。
散华。
两个暗影之拳之间的战斗,必将是秒杀与被秒杀。
强者会秒杀弱者。
可若是强者有了顾忌,就将是弱者秒杀强者。
散华并没有撩向缇娜卡,而是撩向了她手中的孩子。
瑟兰琳卡非常清楚,此刻的缇娜卡有足够的速度避开散华,然后还击。
她无法接下缇娜卡的任何还击。
但若是镰锋的目标是那孩子,就完全不一样了,缇娜卡根本不需要闪避,她只需直接还以颜色,瑟兰琳卡将瞬间毙命于此——若是她忽视女儿的性命的话。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
她只能避。
面对一个暗影之拳,避既是避无可避。
“缠。”
在她退后的一刻,瑟兰琳卡吐出了一个字。
火烧原荒芜的大地仿佛一下子有了生机,缇娜卡的脚下幼芽破土而出,转瞬间成长为荆刺藤蔓。
瑟兰琳卡先是‘瑟兰琳卡’,而后才是‘暗影之拳’。
来自血荆圣堂的秘术本不该在这场战斗中产生任何效果,可银月之镰的犹豫让它有了用武之地。
脚腕被缠住,缇娜卡只需一秒的时间就能挣脱。
可瑟兰琳卡半秒之内就会腰斩她手中的孩子。
有了顾忌,暗影之锋便不再是无懈可击。
缇娜卡在一瞬间的功夫里迟疑了,她不知怎么做。
有了顾忌,暗影之锋才是真正无所畏惧。
缇娜卡在一瞬间的功夫里明白了,她应该怎么做。
松镰。
进身。
探手。
空空如也的五指当然挡不住金铁之器。
咻!~
手指被削断的声音像是皮鞭抽中硬革。
血,飞了起来。
但那个女人的脸上甚至没有疼痛的皱眉。
断掌穿过了忍镰,抓住了握镰者的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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