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杀人犯的罪名如果坐实，那这楚寻下半辈子估计也差不多了。”
张大刚试探性地说道，有意无意地瞟了几眼唐坚。
但是后者此时并没有做出什么反应，似乎对于这个结果并不在乎。
不过此时唐坚眼底的闪烁显示着他的内心并不像表面那般平静。
杀人犯，唐坚猜到可能会有这种结果，毕竟楚寻混迹黑道也不是一天两天，手上有几条人命真不算什么稀奇事。
不过，既然敢做，就得做好承担后果的准备。
唐坚并不认为自己有理由将一个杀人犯救出来，只是如此一来，林筱豹的黑龙会只怕也难逃清洗。
“唐坚兄弟，如果我现在进去终止审讯，说不定还能保他一手，再晚可就不一定了！”
张大刚摘下耳机说道。
“不必，杀人偿命，血债血偿便是。”
唐坚的话音没有携带任何情绪，仿佛眼前的一切都与自己无关一般。
而这在张大刚听来，心中只觉得愈发敬佩，如此虽说不上大义灭亲，但以黑龙会和唐坚的关系，他能说出这句话就能证明此人的心智之正远非常人能及。
同样，这也更加笃定了这个唐坚是值得他尊敬的人。
“唉～在逼供针的作用下，这楚寻只怕凶多吉少了，不光如此，只怕整个黑龙会也将就此没落，接下来只怕是有得忙咯～”
张佐听完两人的对话不免感叹道。
严格来说，黑道没落其实算是一件好事，但是作为一名老警察，他当然也知道接下来丰香县的地下世界将会面临什么样的情形。
随着谭督察停止手上的记录，对楚寻的审讯还要继续进行。
其实，单单杀人犯这一点就足以让楚寻永无翻身之日，不过既然专门审讯了，哪里还会嫌他罪名多。
“说说你们黑龙会的毒品生意吧，是由谁负责的！”
谭督察这一问话显然就是直奔着摧毁黑龙会而去的，毒品生意那可不是单单一个人就能做的，其中牵扯的必然是一整个生意链。
“毒......品”
楚寻吱吱呜呜的，嘴唇动了半天，却只吐露了这两个字。
“没错，你们黑龙会的毒品生意是谁进的货，又是怎么销售的，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谭督察双眼紧盯着楚寻干瘪的嘴唇，生怕错过一字半语。
“不......不知道。”
谭督察满眼的期待瞬间转化为暴怒，“什么叫不知道！你怎么会不知道！”
杨璐此时也有些疑惑，黑龙会的毒品生意他们也是掌握了一些线索的，这种事情，楚寻身为黑龙会的高层，现在更是临时领导人，怎么会不知道呢。
“毒品......不知道。”
楚寻来来回回地重复着这句话，无论谭督察怎么问都是同样的回答。
“好！毒品你不知道是吧，那黑龙会的赌博呢，还有那些皮肉生意走私生意，这些你总知道吧！”
眼见楚寻一再重复，谭督察只得换个话题，毕竟毒品生意往往都是黑帮中非常重要的一项收入，可能那个林筱豹真没向他透露过也不一定。
不过黄赌毒走私诈骗恐吓威胁，他就不信你没有一个知道的。
“唔......赌博......”楚寻低声哼了几句，便不再说话。
“什么？你在说什么！”谭督察跨步走到楚寻近前，顶住耳朵努力想要听清。
然而此时的楚寻已然只剩下嘴皮在动，根本发不出任何声音。
“你大爷的！”谭督察抬手就是一巴掌。
“住手！”
“谭督察，我警告你，最好不要滥用私刑，否则我有权让你终止审讯！”杨璐及时呵斥道。
“你没看见他不清醒了吗，这样下去还怎么审讯！”谭督察怒吼道。
“没错，我觉得你说的也对，此人目前处于意识不清醒的状态，看来接下来不适合继续审讯了，那今天的审讯就到此为止吧，请谭督察现在离开审讯室！”
杨璐起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直接就要将谭督察赶出去。
眼见杨璐如此强势，谭督察只得暂时服软，“好吧，我不打他就是了。”
“毒品你不知道是吧，赌博和走私这些你也不知道？”
楚寻此时有了反应，却只是一味地摇头。
“你大爷的，尼踏马在黑龙会到底算个什么东西，这些你都不知道，尼踏马是黑龙会的狗吗！”
“黑龙会一条狗都比你知道的多吧！”谭督察被楚寻的反应气得直骂娘。
他实在搞不懂，这样一个黑龙会的高层，怎么会一问三不知。
只见楚寻突然咧开嘴一笑，“旺......旺旺......”
“咳嗯~”
杨璐强忍住想笑的冲动，虽然此时是在审讯，但是看见谭督察吃瘪，她内心还是禁不住有些得意。
“哼！没关系，这些你不知道就不知道，那咱们就好好聊聊你杀人的事！”
谭督察已经没有耐心再跟他耗下去，只是可惜眼下只怕暂时还是没有办法直接处理这个黑龙会。
不过这也不要紧，只要将楚寻这个领头羊先收拾了，接下来黑龙会照样也是一盘散沙，分崩离析也只是迟早的事。
“老实交代，你杀了多少人，都是什么人，杀人的理由是什么！”
“杀的......不是人，是......畜生！”
楚寻迷离的双眼突然爆发出一丝精光，仿佛是想到了一件非常刻骨铭心的事情。
“他想弄死我老母，我当然得弄死他，幸好我弄死他了，哈哈哈......”
谭督察听完，双眼瞬间凝聚。
回头看了看桌上的保温箱，确认是逼供针没错啊。
“除了这个呢，你还杀了什么人！”
早在这次审讯之前，楚寻的身份信息早就被他们查了个底朝天，刚刚楚寻所说的是事实，可是这件事楚寻早就为此负过责了，之前蹲了十五年的监狱正是因为那次的过失杀人。
继父虐待他的生母，被楚寻撞见，对抗之际，继父身死，楚寻被判防卫过当，过失杀人。
“还杀了......”
“一只光头，那一口龅牙被我全部打碎了，让他生吞了进去，没想到就这么挂了......”
楚寻此时似乎又重新焕发了精神，回忆起那些片段，仿佛就在眼前一般。
“嗯，这个我知道，这件事发生在他服刑期间，那个男的是个老狱霸头子，看楚寻姿色不错，就想上他，没想到最后却被反杀。”
“要说，这楚寻确实有错，但这两件事人也都承担后果了，我觉得和本次的案件还是没有太大的关系吧。”
“您觉得呢，谭督察！”
杨璐单手扶颌，一脸揶揄地看着面前的场景。
楚寻此时咧开嘴，冲着谭督察露出两排大白牙，“嘿嘿嘿，你猜，我还杀过其它人没有。”
谭督察此时脸色铁青，但是很快又调整过来，“还用猜吗，你在黑龙会这些年，手上沾的人命早就不计其数了吧！”
“唔～”楚寻猛地摇头，甩了甩麻木的嘴唇。
“不......不对，不过我倒是正打算杀一个人。”
谭督察听言立马提起了精神，“谁！巫神教的人？”
“那......不是，他们......得往后排，先杀你，再杀他们！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