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野之中,一道身影正和农夫们一起,背天面土,挥洒汗水。
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从远处急匆匆的跑来。
“王叔,殿下回来了!”
邵破虏扬声喊道。
正在农作的王朗闻言猛地抬头,略显黝黑的脸庞上满是讶异。
似乎是害怕王朗没有听见,邵破虏又喊道。
“闲王殿下刚刚进城,马上就到城主府了!全城百姓都过去了,王叔快走呀!”
扑通。
锄头落地,王朗急匆匆的从田地里跑出,直朝咸阳城而去。
周围农耕的百姓听到闲王回来的消息,也纷纷把农具往地上一丢,一边吆喝着同伴,一边朝着咸阳城的方向跑去,一张张淳朴的脸上满是激动和笑意。
闲王回来了,百姓心中的主心骨就有了。
时隔一月,昔日破败的咸阳废墟在咸阳军民的建设下,已经初具规模,还算干净的街道两侧,是临时搭建起来的木屋帐房,一眼扫去,虽然有些简陋,可已然没有当初断壁残垣下的萧条。
“咸阳城大,重建需要不少的木材和石块,虽然我已经令唐老筹集凤鸣各地的物资运送过来,可还是有些力有未逮……”八壹中文網
“除开缺口巨大的物资需求之外,劳工人力也是一大问题。”
“咸阳百废待兴,许多百姓忍受不了咸阳的贫瘠破败,纷纷逃离了云遥,往河阳等富硕州县而去,一个月来,光是咸阳城内的百姓,就走了大半,根据初步统计,选择留在咸阳的百姓不足二十万……其中很大一部分都被王朗带走,去开垦荒田,用于修建咸阳城的人手,实在是不足……”
走在平坦的街道上,听着许不语的禀报,秦骁心中感慨颇深。
自津威的大军摧毁云遥只用了十天。
可秦骁想要恢复云遥到往日光景,何止十年?!
摧毁一个地方,只需要挥动屠刀,可想要建设一个地方,却要耗尽数代人的心血!
残倭,该死!
“残倭余寇尚未根除,这些天不断有残倭作乱的消息传来,许多村庄集镇被残倭劫掠,那些逃难的百姓也有许多还没跑到河阳,就惨死于残倭之手!”
“徐将军虽然已经派出军队围剿残倭,可云遥横折千里,地域太大,那些残倭又狡诈至极,扫了几趟也难以除绝!”
说到这,许不语眼眶微红。
一是怜惜云遥百姓疾苦,二来则是愧疚,秦骁临行前将云遥托付给她,可她非但没有将云遥保护好,反倒让云遥百姓遭难,咸阳军民受苦。
“不语姐,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秦骁轻轻一叹,正色道。
“若没有你,咸阳只怕早就沦为了一座废城!哪还会有百姓安居?”
“现在我回来了,我们回来了。”
“定能将这个满目疮痍的云遥,重复往日的繁华!”
“殿下……”许不语目光触动。
走到昔日的城主府。
门口两个石狮子一缺一拐,十分滑稽,屋内除了一张铺着桌布的大桌子和几把破椅子外,空无一物,抬头一看,屋顶也破了个窟窿,一术阳光垂落屋内,泛着灰尘,显得异常的寒酸。
谁能想到,这地方居然是咸阳城府!
许不语尴尬的解释道:“因为石料和木材实在短缺,我和王朗一商量打算先用于建造民屋供百姓居住,所以城主府这边就暂时……”
“你干的很好。”秦骁拍了拍许不语的肩膀,赞赏道:“就是要这么做!和百姓的温饱相比,这城主府修缮与否,真不重要。”
他拂了拂椅子上的灰,坦然一坐,笑道。
“这不挺舒坦的嘛!”
戏志才等人哑然失笑。
“王朗在哪?”秦骁问道。
“王朗正在田里务农,我已经令人去寻他了,估计正在回来的路上。”还没等许不语说完,王朗便急匆匆的窜了进来,一边喘着气,一边朝秦骁拱手跪拜:“臣王朗来迟,还请主公恕罪……”
秦骁起身将王朗扶起,时隔一月,昔日那个白白净净的儒生,黑了许多,也壮实了许多。
“景兴,你来得正好啊!不语姐跟我说了你这些天为咸阳百姓做的事情,做得好啊!”秦骁言真意切,竟朝王朗拱手一拜:“景兴,受我一拜!”
“使不得使不得!”王朗都惊了。
自古只有臣拜君,哪有君拜臣的道理?
只见秦骁正色道:“你为咸阳百姓做的一切,当值我这一拜!”
王朗大受感动,士为知己者死,秦骁如此对待自己,他唯有对秦骁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既然人都已经到齐了,那我们就开始吧。”
除开在外围剿残倭的徐久忠外,秦骁麾下的班底,算是到齐了。
戏志才、王朗分别立在秦骁左右。
其后是潘凤、郝昭、许不语,留名。
护城校尉成英则在靠门处旁听。
乍一看,以秦骁为主的小朝廷已经初具雏形。
“凤帝立我为藩王,将云遥三州划入我云番(云遥三州视为云番)之中。”
“我既为藩王,自当执掌番地大小事宜。为光复云遥生计,特此暂立三司。”
“立戏志才为外略司在执,主掌云番外务事宜。”
“立王朗为内务司在执,主掌云番内务事宜。”
“立留名为律司在执,主掌云番刑律事宜!”
“立潘凤为白车校尉,主掌云番兵防!”
“立郝昭为城防校尉,主掌云番治安!”
此语一出,除了戏志才之外,其余三人神情皆惊。
“臣遵令!”留名肃然道。
王朗才智过人,很快就想清楚其中细要,立马朝秦骁谢恩;潘凤本就是白车校尉,官职未变,可郝昭就有些迷糊了,他有些不明白这个城防校尉是什么意思?
兵防和治安,难道不该是一起的吗?为何主公要将这两件事分开?
他刚想开口询问,就看到秦骁朝他挤眉弄眼。
当下只得将心中疑惑压下。
“景兴,大家刚到咸阳,许多事情不甚了解,你来跟大家伙说说,如今咸阳乃至云遥的情况,到底是一个怎样的情况,也让我心中多少有个底。”
王朗当即应声道。
“不知主公想知道什么?”
“地盘,人口。”
秦骁沉声道:“我要知道整个云遥,到底还有多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