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阳,朱王府。
歌舞升平。
婀娜多姿的年轻舞女扭动着纤细的身姿,衣不遮体下暴露出来的惹火肌肤,勾动着男人最原始的欲望。
年轻的藩王,永远不缺舞姬。
更何况眼前的这位朱王殿下,还是最有机会争夺皇储之位的那位。多得是达官贵族想要勾结示好,尤其是在秦允镇为了云港之事,成为众矢之的后,那些老旧的势力纷纷舍弃了秦允镇,站到了朱王的身边。
每日送到他府中礼品财帛,难以估计,最多的当属这源源不断的女人。
品质上好,妩媚众生。
“想不到这西边的女人,放的这么开!就是比我凤鸣的女人要有味道。”淡淡的看着台下,样貌和常人相近,却异常风骚洒脱,毫不做作的舞女们,朱王眼中既有得意,也有阴沉。
罕有人知,他口中的“西边”,不是指云遥之地,而是比云遥更西边的……
残倭。
坐在他身边的,正是刑部尚书,王贵。
此时的王贵左拥右抱,尽享齐人之福,那些来自残倭的舞姬媚眼如丝,熟练的宽衣解带,一阵香温。
王贵好色。
朱王便投其所好。
有人贪财,朱王便送上万金财帛。
自打秦允镇离京之后,短短一个月内,京都上下的机关要害官员,皆受过他朱王的恩惠。虽然明面上,他们还是朝廷的官员,但私底下,却已经将屁股坐到了他朱王这边。
“秦允镇啊秦允镇,身为皇子,岂可轻易离京?”
朱王心中冷笑道。
“我等皇嗣,手无兵权,唯有这朝野中的权势,才是我们安家立命的根本!你又不是秦骁那般去云遥就番的!所谓云港功绩,不过笑谈尔!”
“待你回到京都时,就会发现,自己苦心经营十余年的朝野,会被我轻而易举的步步蚕食!我的好二哥啊,你这一步当真是走的愚蠢至极!”
就在这时,一黑衣人匆匆上前,贴在朱王耳边细声讲着什么。
闻言,朱王的眉头先是紧皱,随即舒缓,最终演变成一声酣畅淋漓大笑。
“哈哈哈!想不到我二哥犯蠢也就罢了,大哥你居然也落到此等下场!还真是……”
“双喜临门!”
一干舞女大臣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只能愣在眼底看着朱王大笑,笑的这位皇子眼泪都出来了。
朱王很快收敛了情绪,压低了声音,朝那黑衣人问道。
“此事当真?”
只听那黑衣人小声说道。
“一个时辰前,三十艘满载士兵的渔船悄然离港,朝外海而去……属下估摸着,那些人应该是去营救闲王殿下的……”
这么大的事,云港居然没有丝毫消息传出。
着实有趣。
“属下还听说,残倭那边给出了巨额花红,要买闲王殿下的人头,只怕闲王此行,凶多吉少……”
见朱王沉思状,那黑衣人小心翼翼的问道。
“主人,是否需要属下……”
“不必。”
出了外海,秦骁必死无疑!
那些海盗和残倭,就绝不会让秦骁活着回来,既然别人的刀已经架好,朱王又何必多此一举,惹得一身骚?
“静候佳音即可。”
这事太大,云遥遮不了多久!
说着话时,朱王脸上是抑制不住的狂喜。
秦允镇离京,让他尽揽朝野政务。
如今秦骁遇险,云番再无后顾之忧。
试问凤鸣,还有何人是他对手?
“真是天助我也!凤鸣之主的位置,还是得由我来坐!”
想到未来的大好局势,朱王拿起一杯浊酒,一饮而尽,眼中有畅快,更有对权利的狂热渴望。
与此同时。
残倭七岛之一的鸣神岛。
祭魂神社内,自津恶正如往常一般,高举燃香,朝着面前这些供奉着残倭历代英灵的神像跪拜。
冰冷丑恶的神像里,供奉的都是像自津威这般残暴不堪,泯灭人性的战犯!当被千刀万剐,挫骨扬灰的暴徒,却在这里被当成了英灵神祇,受人代代跪拜!
残倭永远都不会正视自己所犯下的过错,他们永远都只会将一切罪恶推给无辜者,而将身为加害者的自己,伪装成楚楚可怜的受害者!这个低劣的民族,一边持强凌弱,欺压弱小的国家;一边向更强者摇尾乞怜,毫无尊骨!
一边高呼和平的重要,强调残倭生命的珍稀;一边又高举屠刀,肆意残杀他国的生民!
这是一个极其善于伪装的、极其低劣的民族。
正如世世代代祭拜祭魂神社的残倭人一样,铭刻在他们灵魂深处的罪恶之火,永远不会熄灭!只要给他找到一丝燃料,这个偏激疯狂的民族,就会燃烬而起,化作一图灭世的烈火,将所有的美好与和平,毁之一炬!
这是一个邪恶的民族。
正如秦骁一直以来所坚定的那样。
残倭,当灭!
“愿先灵佑我残倭,愿不屈之军魂永远笼罩在我残倭帝国的子孙身上!永不泯灭!”
自津恶无比虔诚的一拜。
冥冥之中似有回应,吹的烛火摇曳。
一个武士快步跑到自津恶身边,急匆匆的说道。
“家主,刚刚传来消息,红胡子那边得手了!”
闻言,自津恶猛地睁开眼,那冰冷的眼神杀意肆掠。
“秦骁……当真抓到了?”
那个杀了自己两个儿子的秦骁!
那个葬送了自己二十万家兵的秦骁!
那个让自津家族千年声誉毁于一旦的秦骁!
真的抓到了?!
“千真万确!”
那武师压抑着内心的激动,沉声道。
“凤鸣方面,也确认了此事的真实性!据线报回传,在红胡子离开云港后不久,一支满载凤鸣将士的船队悄然离港,朝外海驶去!不出意外的话,这支军队应该是去营救秦骁的!”
“好!”
自津恶大笑一声,咬牙切齿。
“苍天有眼!不负我残倭!”
他当即下令。
“传令六目鲳和雪鬼两部,立即派人去九妻岛,务必将秦骁那子给我活着带回来!老子要在这神社之中活剥了他的皮!以慰我儿的在天之灵!”
远方,风暴汇聚,乌云凝结。
恰有雷光大作,那阴沉的雷影,将自津恶狰狞的老脸,勾勒的越发丑陋!
“秦骁一死,凤鸣难继!最多二十年内,我残倭就可东出凤鸣,踏平陆地!尽收千里之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