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津恶,竟然是自津威的父亲?
秦骁心中顿时戒备起来。
魔鬼的父亲,只会是更为凶残的魔鬼!
这个自津恶,绝非善类!
有一点小岛无春说错了,死在秦骁手中的并非只有自津威一人,那自津恶的小儿子自津远道,也丧命秦骁手中!
小岛无春并不知道秦骁心中的想法,仍在自顾自的说着有关自津恶的一切。
“说起这个自津恶,可谓是一段传奇!”
“因自津家乃是祭祀一族,而祭祀一事上通神明,下达民声,多以女性为便。因此自津家素来女多男少,历任自津家主嫡生必定是女儿,而能够成为自津家下一任主人的,也只能是女性。”
“千年来,皆是如此。”
“但唯独传到自津恶这一代,却出了变故。”
说到这,小岛无春咧嘴一笑,神秘兮兮说道。
“上一任自津家主自津霸风流倜傥,女人无数,可终生只生了一个男丁,便是这自津恶。按理来言,自津恶身份不便祭祀之责,自津家会另寻族内偏房庶出女性,代行家主身份。可殿下您猜怎么着?”
“自津家找遍了家族旁系上下,错愕的发现自津恶那一代上下十年,竟然无有后人!每年出生的幼童倒是有不少,可往往都活不久,不是暴毙而亡,就是身患先天重疾,自津家查阅了往来十年的家谱,惊恐的发现这十年内家族中出生的孩子,竟然没有一个能活得过五年!”
“有人说自津恶身兼恶邪,是不祥之人。”
“也有人说他乃是上天的神谕,暗示自津一家将要改头换面……届时恰逢残倭八王内乱,朝野动荡,这自津恶举旗而出,协助当时最为弱势的蛇王——也就是当今的国主纲一祚国,平定内乱,匡扶朝野。”
“天皇陛下为了感激自津恶以及自津家所做的一切,特意将自津家从原有的末流祭祀家族,一举推崇为了现如今最大的豪门世家!而他自津恶,也成为了权倾一时的扛鼎宰辅!”
听完自津恶的传奇一生,秦骁心中越发警惕。
只因这样的一位传奇人物,是他的敌人!
是凤鸣的敌人!
本来秦骁以为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谁料小岛无春吧唧吧唧嘴,继续道。
“殿下,你可知死在你手里的自津威,是什么人?”
“那可是自津恶的长子,将来要成为下一任自津家主的人!”
自津恶此生育有两子一女。
按照自津恶立下的规矩,从他这一代开始,历代家主当由长子继承。而自津家也因为自津恶的“丰功伟绩”以及身上附带的神秘色彩,同意了自津恶的改弦易辙。
可令所有人想不到的是。
自津威丧命秦骁之手。
次子自津远道也被秦骁砍了脑袋。
刹那间,两个顺位继承人皆死,只剩下一个独女,留在家中。
“自津恶的小女儿,自津草樱年纪尚幼,如今自津恶尚在,虽还不到继承家主之位的时候,但所有人知道,自津家的家主之位,终究只能落在她身上。”
说到这,小岛无春的表情也变得古怪。
“说来可笑,好不容易自津家出了个自津恶,本以为神明换了口味,却不曾想这家主之位,最终还是得经由他的手,还给他女儿。殿下您说这神明,是不是个男人啊?要不然为何千年来祭祀者皆是女性?”
对于小岛这充满恶趣味的揣测,秦骁全然没放在心上。
在他看来,残倭侍奉千年的神明是否存在都不可知,谁去当那个祭祀,和他又有什么关系?他关心的是自津恶,以及自津恶和自津家庞大的权势。
“关于我的悬赏,就出自于自津恶的手笔吧?”秦骁缓缓问道。
“殿下高见!”小岛无春见缝插针的奉承道:“正是那老小子的手笔!而用于奖赏的战船和金箔,也都由自津家掏腰包!”
“自津家居然如此阔绰?”秦骁微微一惊。
随即对自己的想法感到可笑。
一个在残倭存在了千年家族,其家底之丰厚,难以想象!区区几艘战船,又算得了什么?
“殿下您有所不知,那自津家体系庞大,麾下海军泛泛!别的不说,光是旁系附属家族,就有不下十艘战船,更不提六目鲳和雪鬼这两家忠于自津恶的嫡系!”
“别说五艘战船,要我看,就算是十艘,百艘!那老小子只要舍得,也拿得出来!”
也是直到此时,秦骁才清楚的意识到,自己面对的是一个怎样的敌人。
秦骁深吸了口气,问出了一个十分尖锐的问题。
“你们残倭,究竟有多少战船?你们海军的实力到底如何?”
他本以为小岛无春会在这个问题上搪塞自己,却不曾想,这小子居然毫不掩饰的张口应道。
“二百余艘吧。”
“算上天皇手中的海亲军,以及千川家族明面上的海师战船,再加上自津家的那几十艘尚在服役的战船,怎么着也该有个二百余艘,当然……若是战时,各地的船坞开工,短时间内能下海作战的船只,远不止这个数……”
乒!
还没等小岛无春说完,秦骁就将剑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秦骁的眼神也变得从未有过的清明。
只听他一字一顿道。
“既然残倭国力如此之强,你为何要对我卑躬屈膝?”
惊慌失措的小岛无春一愣,随即意识到秦骁这是误会自己了。
连忙哭丧着脸解释道。
“殿下我不是已经说过了吗,我的家族被覆灭,我已经被驱逐出残倭,已经不再是残倭人了!残倭国力强盛不假,却没有我等浪人的容身之所!否则我又何苦屈居红胡子麾下,干这打家劫舍的买卖?”
小岛声泪俱下,言真意切,秦骁却始终有些不信。
就在这时,一股大风袭来。
孙策指着远端海域浓郁的乌云,惊呼道。
“殿下!有风暴!”
秦骁猛地抬头,只见远处海面的天空上,不知何时凝聚起大片的浓云,嘶吼的狂风催动着海浪,让本就汹涌的海域变得越发狂暴起来!冰冷的雨水倾盆而来,拉扯船帆,戳刺着船体。
天地,都似在哭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