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哥,这里的氛围和其他地方不一样呢。”
李富贵小声道。
他们曾跟着留名的大军呆过一段时间,也算是知晓一些军旅生活。留名、都岭治下的军队,虽然有着悍勇之气,但终究是失了一份百战雄师的血性杀气。
给人一种中规中矩的感觉。
而眼下的白车营将士们,举手投足间就透着两个字。
杀胚!
那是一种从尸山血海中,一路靠着双手砍杀回来的悍卒,方能拥有的煞气!
“站住!”
守营的将士拦住了邵破虏,狐疑的打量了一下这些孩子们,沉声道。
“军营重地,闲人免进。”
邵破虏也不废话,直接将自己的腰牌递了出去。
那士兵仔细看了一眼,当即问道。
“你是潘将军的人?”
“潘凤是我义父。”
闻言,士兵心神一震,语气顿时缓和了许多。
“原来是小邵将军。”
邵破虏在颌城一战身先士卒,引得许多军中之人拍手叫好,虽然邵破虏年纪尚幼、没有官职,可私底下还是有不少人称他一声小邵将军。
那人行了个军礼,笑着问道。
“不知道小邵将军来此,所为何事?”
邵破虏将那人拉到一边,压低了声音问道。
“我义父可在此?”
“潘将军去泗水了,小邵将军不知道吗?”
“何时回?”
“小的不知。”
听到潘凤不在,邵破虏不由得松了口气,若是义父在这,这训练之事指定是搞不成了。
“鞠方义鞠副将可在营中?”邵破虏又问道。
“鞠将军此时正在营中训练将士……”
“正好,我有事找鞠副将。”说着,邵破虏就带着人,准备进去。
却被守门将士拦住。
那人为难的看了眼邵破虏,沉声道:“小邵将军,军营重地,若是没有将军口令或是闲王殿下旨意,咱不能放你进去。”
凤鸣军队治军从严,尤其是作为闲王近卫的白车营。
人情二字,在这里可行不通,这些狼兵信奉的只有两个字。
命令。
就在这时,一个朗爽的声音传来。
“哟,这不是小邵子嘛?今儿怎么有功夫来我这里玩了?”
只见鞠方义踏步走出,热汗将他身上的铁甲浸透。
“嗬,这么多人啊!”他看着数百位和邵破虏年纪相仿的孩子,一时也显得有些惊讶:“你们这是要干什么呀?小邵子,你带这么多人来,不会是要来炸你鞠叔叔的营吧?”
“鞠叔!”
见到鞠方义,邵破虏当即迎了过去。
他正愁不知道怎么进军营呢,鞠方义的出现显然让他看到了希望。
只听他扬声道。
“鞠叔,我哪敢炸您的营啊!整个凤鸣谁不知道您鞠大将军的威名?小的今天来,是有一件要事要和鞠叔您商量!”
前半段话,让鞠方义极为受用。
可后半段话,却让他突然警惕起来。
邵破虏这孩子,可谓是他看着长大的,他哪能不知道这小子的花花肠子?
“少来!”
鞠方义眯着眼,警惕的说道。
“到底什么事!”
“也不是什么大事!”邵破虏挤着笑脸:“来来来,咱们边上说。”
只见众目睽睽之下,两人跑到一边树荫底下交谈着。
李富贵一干学生则心悬得高高的。
谁也不知道邵破虏到底有没有办法,让他们留下来。
“鞠叔,是这样的,这不是阅兵仪式将近了嘛!咱们为了响应阅兵,弘扬我凤鸣军威,顺带着宣传一下我军将士们平日里的训练成果,我特意带了同学过来……”
“就为了让咱们跟着官兵将士们,一道感受感受军旅生活。”
邵破虏拿出事先准备好的说辞,眉开眼笑的跟鞠方义下套。
“有这事?我怎么不知道?”
鞠方义一脸狐疑。
邵破虏神秘兮兮的说道。
“我刚从闲王殿下那里出来……”
“闲王殿下的意思?”鞠方义眉头一挑。
“嗯哼。”
邵破虏也不多说,只是给鞠方义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这咸阳周边的军营多得是,为啥偏偏选了咱们白车营?”鞠方义挠着头。
按理来说,这应该是大好事啊?为什么事先没有得到任何的通知呢?
“肥水不流外人田!”似乎是看出了鞠方义心中的疑惑,邵破虏压低了声音道:“鞠叔,你有所不知啊,这次学生体验军旅活动,看似是一桩无关紧要的课外活动,实际上却是一件对任何军队而言都天大的好事。”
“哦?细说!”鞠方义来了精神。
“您想啊!咱们学府里的孩子,将来学成了会去哪里?不是当官就是为将,再不济也会扎根基层,做一个布道官。”邵破虏声音更低了些,仿佛生怕别人听到了一般:“将来白车营扩招,是不是需要庞大的基层将领来支撑?那些人从何而来?还不是从咱们这些学生中来?”
“我若是把他们带到其他军营里去了,您说将来毕业后,我这些同学是去那些和关系亲近的军营呢,还是来咱们白车营呢?”
鞠方义眼中闪过一道精光,似有明悟。
“我身后的那些同学,可都是一道参加过颌城之战的好男儿!是经历过战火洗礼的真英雄!远不是没见过血腥的娃娃兵!平时就最为敬仰向往白车营!这么好的苗子,您若是不要,岂不是……”
“岂不是大傻哔?!”
鞠方义脱口而出。
俨然,他已经明白了邵破虏的意思。
他死死抓住邵破虏,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他炽热的看着对此一无所知的李富贵等人,那眼神就像在看待一个个宝贝疙瘩:“小邵子,告诉我,我需要配合你做什么?”
这些兵苗子,绝不能放走了!
感受军旅生活嘛!在哪里不是感受?自然要来他白车营好好的体验体验!最好给这些孩子纯洁的心灵铸上烙印,让他们一毕业,就麻溜的跑到白车营来效力!
军队之中,不差血勇之人,缺的,正是善于谋划的人才!
鞠方义早就听潘凤和郝昭谈论过学府的重要性。
能从学府中毕业的家伙,都是妥妥的人才!
按照潘凤的原话,那是他娘的一个都不能放跑了!应收尽收!
看到鞠方义已经入了套,邵破虏脸上露出微妙的笑意。
“鞠叔你啥都不用做,就和平常一样正常训练就是……当然,我的这些同学都格外的仰慕您,若是您能像训练将士们一样,磨练他们几天,让他们知道咱们白车营的铁血柔情,就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