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冷的地牢中,看着一头撞死在墙边的宁安,众人神色复杂。
在这个时候,宁安的死,让皇陵被盗事件笼罩上一层诡异的气息。
她的死,意味着许多秘密,彻底断绝。
拂晓会也好,肃晴儿也好,一切的一切都无从查起。
秦骁本想在登基大典结束后,好好的和她谈谈,却不曾想,一切都随着宁安的死,化作空想。
“埋了吧。”
秦骁冷声道。
对于这个一手造成娘亲惨死、屡次陷害自己的始作俑者,如今死在这囫囵之中,秦骁心中没有任何的波动。
若是有,那也只有恨。
恨她死的太过轻松。
从地牢出来后,秦骁长叹了一口气,道了句。
“山雨欲来风满楼。”
送别秦骁后,周瑜显得忧心忡忡。
他不明白,好端端的这宁安公主怎么就死了?难不成,是戏志才和她之间发生了什么?
他现在只想快点找到戏志才,问个明白。
可他和戏志才之间,向来都是单线联络,从来都是戏志才找他,而他却找不到戏志才。如今之计,周瑜也只能选择相信戏志才,毕竟人有所长,在某些层面整个凤鸣,都没有人可以比拟他。
可,话虽如此,周瑜这边也不可能什么都不做。
登基大典日渐将近,为了以防万一,他也必须行动起来。
接下来的几天,凤鸣的百姓明显能感受到,路面上巡视的城卫官兵多了不少,还有许多不为人知的明岗暗哨藏匿在人海之中。皇陵被盗的消息,被严密封锁,百姓们只是觉得可能因为登基大典将近,官府这才加多了人手。
对于普通人而言,生活似乎并没有发生什么变化。
可对于那些千方百计潜入凤鸣图谋不轨的贼人来说,如今的凤鸣可谓举步维艰。
“小姐,有人在跟着我们。”
咸阳大街上,披着翠袍的肃渃灵正饶有兴趣的闲逛着,言行举止和寻常人家小姐无异。
在她身后,被称作“战甲”的宁白魁则充当着随从的角色。
只是那近两米的硕大身高,配合上孔武有力的爆炸肌肉以及那生人莫近的高冷气息,怎么看都觉得分外刺眼。
“有多少人?”
肃渃灵漫不经心的问道。
“身侧三十米处两人、左后方八十步七人,前方右边酒馆二楼五人,再加上先前的那些小喽罗,已不下三十人。”宁白魁准确无误的报出了暗中窥伺者的位置,对他而言,寻常的跟踪根本无所藏匿。
即使那些人十分谨慎的预留了距离,可对于这位问天境巅峰来说,想要躲过他的耳目,这点距离,显然是远远不够的。
“不错嘛!”肃渃灵嘴角微扬:“仅是这种规格的防守,凤鸣就已经强过很多地方了。”
不像是某些自诩的强国,拂晓会的人都杀到面前了,都浑然不知!
她这位兄长,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然而,宁白魁的话,却让肃渃灵略微一惊。
“不仅仅是凤鸣人。”
宁白魁微微皱眉,抬头看向街道某个方向。
“有几把破剑、一些老鼠,还有一个讨人厌的疯子。”
突然,他刚毅的方脸上居然咧开一道笑意。
“这破地方,还真是热闹!”
顺着他的目光,只见一袭道袍落座在茶肆间,随风飘扬。
目开山咧着嗓子,把木桌拍的震天响。
“酒呢!给我拿酒来!”
茶肆老板不在,只有一个八岁大的女娃娃守摊。
看到凶神恶煞的目开山,小女娃吓得哇哇直叫,她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委屈巴巴的应道。
“老爷爷,这里是茶馆,只有茶,没有酒。”
“没有酒开什么茶馆!”目开山显得有些不耐烦,他起身没好气的吼道,目光却看向人群中的宁白魁:“占着地方不做生意算什么意思?还不快滚?!”
吓得女娃娃当场嚎啕大哭。
惊得周围的百姓连忙凑了上来,纷纷指责目开山的不是。
不远处的巡守也听见动静,开始往这边靠。
宁白魁能明显感到,先前那些窥伺的目光,也趁机越发近前!
“我们走。”
肃渃灵意味深长的看了目开山一眼,带着宁白魁径直离开。
直到宁白魁等人消失在视野中,目开山方才冷哼一声,不由得松了口气。
他立刻脱去了先前蛮不讲理的嘴脸,换作一副慈眉善目的样子,屈膝半蹲在地上好声好气的哄着小女娃。
“小女娃哭哭鼻,爷爷给你赔不是了,看爷爷给你变个大灯花。”
说罢,便摊开手,凭空变出一朵鲜艳的花儿来。
看的众人一愣一愣的。
那女娃娃也停止了哭啼,愣愣的看着目开山。
就在所有人都疑惑目开山前后态度的反差时,目开山伸手“啪”的往桌子上一拍:“今儿受惊了,这块玉就算是爷爷赔给你道歉礼物。”只见一块晶莹剔透的白玉静静的躺在桌子上,散发着温和的光泽。
女娃娃拿在手里,只觉得贵重,连忙想要还回去,可哪里还找得到老道的身影?
“你们认识?”
离开后,肃渃灵忍不住问道。
心想那老道还真是有趣,又想赶他们走,又害怕动起手来打不过,只能想出这样这种的法子,指桑骂愧。
“他是我师弟。”
宁白魁想了想,补充道。
“曾经是。”
肃渃灵惊了。
她古怪的看着宁白魁:“你什么时候有个师弟了?我怎么不知道?”她顿了顿,又道:“而且你这位师弟,长得未免也太着急了,你要是说他是你爷爷,我或许会信,师弟?未免有些夸张了吧!”
“一言难尽。”
宁白魁似乎想起了什么难以启齿的往事。
“我这位师弟,确实有些与众不同……他……是个疯子。”
看着宁白魁纠结的神色,肃渃灵点到为止,并没有继续问下去。
但她心中,却在思索。
宁白魁的师门,修的可是杀戮深重的武学,和道家清心寡欲那一套可谓背道而驰,若那老道真是宁白魁的师弟,又是如何脱离师门,最后投靠到道门中去的?
又怎么会千里迢迢来到这凤鸣呢?
“这凤鸣,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她突然问道:“若是那老道碍事,你会如何?”
宁白魁一愣,随即肃然道:“送他上路。”
对于这个回答,肃渃灵谈不上满意,也谈不上讨厌。
看着面前的城门,宁白魁有些迟疑:“小姐,我们不在咸阳呆着?”
“不必。”
既然宁白魁和那目开山有旧,那肃渃灵自然会卖给宁白魁一个面子。
“秦骁会在泗水登基,届时那里一定热闹得很!我们先去泗水,占个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