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是认怂,炎文君颜面何在?
他本就是来找秦骁麻烦,打压秦骁的,现如今被凤鸣海军堵在西海,低头认怂?这若是传出去,岂非成了天下笑柄?况且海上岸上那么多人都看着呢!
他,岂能退让?!
“传我军令,船队展开攻击阵型!”
他炎文君大手一挥,眼神阴冷。
“我倒要看看,你凤鸣水军,如何阻拦我中都!”
数百艘高大的中都战船扬起风帆,满载士兵的甲板上,将士们拉满弓弦,蓄势待发。现场的气氛,瞬间紧张到顶点,此时中都诸国也好,岸上观战的使臣也罢,都屏气凝神,惊慌失措。
这场凤鸣和赤焰国的碰撞,就此上演!
“吓我?”
孙策冷笑一声。
若是别人,或许真会被这炎文君吓到。
可他是谁?孙策!
曾和曹操、袁术、掰过手腕的狠人!经历过黄巾之乱,董卓之乱活下来的强者!他,又岂会被一个小小的炎文君吓到?
“准备点火!”
漆黑的炮口对准了炎文君的旗舰。
毫无疑问,一旦炎文君率先动手,孙策绝不会有任何顾虑!
“你当真要让凤鸣万劫不复吗?!”炎文君心中的压力也达到一个从未有过的高度,他怎么都没想到这个孙策头居然这么铁,真的不管不顾的要和他玩命!
“今日我中都船队要是损失了一根毫毛,明日我赤焰国定携大军压境!让你凤鸣亡族灭种!”
他想赌,赌孙策不开出手。
赌凤鸣高层投鼠忌器。
空前的压力面前,是熊熊燃烧的愤怒,高高在上的炎文君生平第一次发现,作为五大宗国赋予他的强权威压,居然第一次在他国面前失效!
而敢忤逆宗国之威的,竟然只是一个小小的凤鸣!
中都船队之上,诸国使臣面面相觑,惊疑不定。
他们说白了,就是各国看炎文君的面子,派过来助助声势的。他们身后的国家,未必真的想和凤鸣开战!让他们狐假虎威可以,真要动起手来挥刀子,他们可就未必愿意了。
事实上,在场许多人心中都不由得发着虚。
真动起手来,凤鸣或许会顾忌赤焰国,放炎文君一条生路看他们这些人,则会妥妥的沦为炮灰,葬身汪洋之下!
这,是他们不能接受的。
可碍于赤焰国的威压,他们又不能公然驳斥炎文君的面子,只能在心底祈祷孙策识趣一些,不要把事情闹的不可开交。
“我凤鸣虽弱,但不可欺!”
孙策独面中都诸国,眼神狂放且决绝。
“老子贱命一条,死又何惧?我倒要看看你炎文君敢不敢死!”
说罢,他扬声朝手下将士道。
“把炮口对准那个穿红袍的,等下要是开战,给老子狠狠的轰!别人都可以放过,唯独这小子必须死!”
炎文君的脸色僵住了。
他从未感到如此的进退两难。
进,孙策绝不会手下留情,届时就算凤鸣和中都开战又如何?他这条命妥妥的是要捐在这里,作为最有机会继承赤焰国王位的炎文君而言,在危墙之下死,和孙策一换一,显然不划算!
可若是退。
炎文君颜面尽失,他丢脸都是小事,问题就在于赤焰国可能也会因此受辱!若是父王盛怒之下,冷落了他,继而让炎文君痛失大位,对于炎文君而言,也是不可接受的代价。
一时间,看着视死如归的凤鸣人,炎文君头疼欲裂。
对峙的两军不仅让海上的中都诸国如履薄冰,同时也让岸上诸国叹为观止。
尤其是许多备受大国欺压的小国,看到凤鸣面对中都列强时如此硬气,一时间既是惊叹,又是羡慕。
真理,永远都在大炮射程之内。
这便是为何,秦骁会不顾一切发展军事,哪怕穷兵黩武、耗尽国库,也在所不惜!
“真是有趣啊!”
云港。
闲游至此的陈旧眯着眼眺望着海面上对峙的两国军队,嘴角疯狂扬起。
“想不到“世界第一”的中都诸国,居然在凤鸣面前,投鼠忌器!”
“公子,凤鸣打得赢吗?”身后侍女忧心忡忡的问道。
“自然是打不赢。”
说这话时,陈旧目光扫过云港周围那一个个蓄势待发、进入战斗状态的投石器,漫山遍野的火药气息让咸湿的海风都变得粗糙起来。岸上,数万陆军已经集结,港口中云遥水师的战船也扬起风帆,随时待命。
哪怕是陈旧,也不得不承认,凤鸣的军防很强。
至少比他所见过的许多国家都强。
但想以此,来对抗炎文君,对抗中都诸国,俨然不现实。
那海面上,可有将近百万的中都诸国联军!
一旦开战,只怕整个云港,顷刻间就会覆灭!
“那他们为什么态度如此强硬?”侍女面露惊疑:“难道他们就不怕引起中都诸国的怒火吗?”
在她的认知中,弱者,在强者面前根本没有所谓的尊严和胆气。
就连看似强大的北境三国,在赤焰国这样的宗国面前,都唯唯诺诺。
凤鸣不过一弹丸小国,岂敢对赤焰国亮剑?
“因为,凤鸣有一位秦骁。”
陈旧目光深邃。
宁在雨中高歌死,不肯寄人篱下活!
相比之下,所谓的北境三国,不过投机取巧之徒罢了!
“凤鸣这个国家,十分奇特,纵观凤鸣开国至今三百余年,对外敌不称臣,不纳供,不和亲!宁可举国死战,也绝不苟且偷生!此等国之魂魄,早已在这片土地上深入人心,尤其在秦骁当治之后,进入巅峰!”
“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
“这是一块砸不碎,压不垮的硬骨头!”陈旧意味深长道:“我北境想要真正的显赫于世,就需要这样的硬骨头。”
来之前,陈旧心中或有疑虑。
但如今,他已经下定决心。
北境三国,也该变变了!
侍女若有所思,如水的眼眸越发明亮。
“走吧!”
陈旧不知何时上了一艘泊船,脸上浮现出那标志性的坏笑。
“中都之人都已经骑到咱们脸上来了,再不出去,只怕世人都会笑我北境三千国,皆作女儿态!”
“秦骁说的好呀,北境之地,岂能由他人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