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在空间,镇妖塔。
看着近在眼前的妖皇悬殊,小虫后不可置信。
“你……竟然没死!”
妖皇悬殊则神色淡漠。
一言不发。
八歧大蛇和秦骁在一旁看着热闹。
只听八歧大蛇悄咪咪的说道。
“秦小子,你可知妖皇和虫后之间的渊源?”
“晚辈洗耳恭听。”秦骁来了精神。
谁不喜欢吃瓜呢?
更何况,还是这样鲜为人知的千古大瓜!
“当初妖皇还不是妖皇,悬殊年纪尚幼,一次外出游历时见到一虫族少女,一见倾心,而那虫族少女正是后来大名鼎鼎的虫族女王。”
“有趣的是,当时的虫后并不孤单,身边还跟着一个年轻人类。”
听到这,看着八歧大蛇微妙的神情,秦骁猛地明白了什么。
瞠目结舌道。
“人皇?”
“不错。”
卧槽!
八歧大蛇曾说过,人皇和虫后关系匪浅,纠缠不断;而如今悬殊又对虫后一见钟情!这不是妥妥的三角恋剧本吗?
“你如果说神魔之战的起因,是源于一个女人,我会觉得很掉价的。”秦骁小声吐槽道。
“你说对了。”
八歧大蛇赞许的点了点头。
“但不是因为虫后,虫后她,是神魔大战彻底失控的关键。”
随着人族的势起,妖族的地位受到严峻考验,可那时双方虽有摩擦,并未爆发大战;是因为神明圣女的欺骗利用,让人皇和妖族之间,产生了不可调和的矛盾,方才引发了旷古绝今、引发亿万生灵死亡的神魔大战。
战争打了数百年,万物凋零,生灵疲敝。
人皇和妖皇都无心再战,意图言和。
而作为人皇和妖皇之间沟通的桥梁——虫后,则极力促成此事。
可是,虫后死了。
死的不明不白,死的毫无声息。
虫后的死,让人皇和妖皇相互猜疑,让人族和妖族之间的和谈彻底破裂。
神魔大战,也由此进入了最为惨烈的阶段。
“神明下的手?”秦骁一语中的。
“当人皇和妖皇意识到这一点时,已经太迟了。”八歧大蛇微微摇头:“后来的事情,你已经知道了,人皇和妖皇被神明围杀,人皇魂飞湮灭,妖皇仅存残躯。”
“只有神明,成为了最后的赢家。”
随着人皇和妖皇的陨落。
神明对天下的苍生,施行了惨无人道的屠戮,将那些强大的销骨伐髓迫为弱小;让那些真心相爱的相互怨恨;把心怀良善的沦为丑恶;所有意图反抗的被肃清镇杀;胆怯弱小的则流放驱逐。
它们焚毁历史,编撰真相,将自身塑造得高高在上,让凡尘跌落谷底沦为奴仆!
它们是牢笼,是枷锁,是罪恶,是强加在所有苍生头顶的桎梏!
可悲的是,天下苍生却对其深信不疑,感恩戴德!
“那小虫后和妖皇,又是什么关系?”
秦骁问出了一个尤为关键的问题。
而八歧大蛇的回答,让人心中一惊。
“她,是虫后与妖皇的孩子。”
沃的发!
秦骁惊了。
这剧情发展有些不对啊!妖皇不是单相思吗?虫后不是和人皇不清不楚吗?怎么最后,虫后反而和妖皇有了孩子?
“精彩吧!”八歧大蛇则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表情:“这三人之间的纠缠,放在千年之前,可谓万众瞩目啊!据说,当时为了人妖和平,天下苍生不再受战乱之苦,妖皇悬殊向虫后提出了一个十分过分的要求。”
“他想让虫后,成为他的女人。”
“人皇同意了?”秦骁惊得下巴都要掉了。
感情,这人皇被ntr了?
八歧大蛇笑着道。
“这事由不得人皇,因为虫后同意了。”
大婚之时,虫后暴毙。
人皇震怒,妖皇恨滔!
人妖大战,不可逆转。
“你骗人!”
泪光从小虫后的脸上划过,那双虫瞳之中,闪烁着恨意和怒火。
“你说过会保护娘亲,你说过会保护虫族!”
“娘亲横死的时候,你在做什么?”
“千万年来虫族被奴役践踏的时候,你又在哪里?!”
“那低劣的神灵在我体内安置异种,啃食我的血脉神魂时,你又在何处?!”
“你答应我们的事情,一件都没有做到,我原本以为你死了,却不曾想你比死亡更为胆怯!千万年来,你就是躲在这个鬼地方,冷眼旁观的吗?”
小虫后一字一顿,发自灵魂的控诉。
“人皇尚且愿为人族而死,你又为妖族做了什么?!”
“悬殊,你愧为人父,愧为妖皇!”
小虫后愤然转身离去,面对妖皇悬殊,她没有任何的欣喜和激动,唯有怨恨。
她一刻都不想多待。
她不认这个父亲。
“小虫后!”
秦骁见况,赶忙追了出去。
原地,只剩下八歧大蛇和妖皇悬殊。
看着千年未见的女儿,如此怨恨自己,妖皇悬殊自始至终都没有任何的动容。
他目光淡漠至极,就仿佛在看待一个和自己毫无关系的人般。
“她可是你女儿,亲女儿。”八歧大蛇忍不住开口:“再怎么着,你也不至于全程板着一张臭脸吧。”
妖皇悬殊脸上的“虚无”缓缓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张中年男人的脸。
从这张脸上,可以看出一丝隐藏极深的愧疚和悔恨。
“她应当恨我。”
妖皇悬殊缓缓道。
随着他真面目的出现,说话的声音中也带有些许情绪波动。
“你不打算解释解释?”八歧大蛇问道。
“解释无用。”妖皇悬殊却低叹一声,那叹息里,有常人难以理解的深邃。
若是解释有用,当初他就不会和人皇反目。
要是解释有用,人妖大战就不会爆发。
他的面容再度消散,被“虚无”遮掩。
在这张面具下,他再度变得理智、无情。
“本座有罪,当偿。”
“人皇已死,这场尚未结束的战争,本座要替他接着打下去。”
“很多人会死,本座会死,你会死,那个人皇末裔会死,她……也会死。”
“所以你就懒得解释?”八歧大蛇瘪了瘪嘴:“真不愧是妖皇的作风,和当初一样冷酷无情呢。”他顿了顿,饶有兴趣的盯着妖皇:“只是……你真的舍得让她死吗?”
“死亡从不会区别对待任何人,这是人皇教给我的道理。”妖皇悬殊的回答十分冰冷:“对神明亦如,对我们亦是。”
他,已经见惯了太多的死亡。
他的心,早已死去。
哪怕是女儿,在他眼中,和陌生人无异。
他苟延残喘至今的唯一目的,便是为死去的人皇虫后,结束这该死的战争。
而这,亦是他作为妖皇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