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就是马超。
红言轻不由得生出几分期盼。
依旧是新年时节，大殿之中略有喧嚣，大臣之间相互寒暄问好。
唯独新来的进士学子们站立难安，紧张忐忑。
“圣驾到！”
随着主管太监悠长的嗓音出现。
一道墨黑的衣袍在凤撵珠帘后缓缓浮现。
王朗、马超等人纷纷跪地行礼。
文武百官齐身嘶吼。
“拜见陛下！”
曹桓等人见况也忙不迭的跪地叩首。
心都要跳到嗓子眼了！
平日里凤帝秦骁四个字，只出现在书籍话本之中，好比传说神话！而如今，那位传说之中，凭借一己之力挽狂澜于既倒，让凤鸣脱胎换骨的凤帝秦骁，竟真正出现在自己面前，还离得那么近！
一时间，九位进士无不心怀激狂惶恐。
心中想一睹圣颜，却又不敢抬头，梗着脖子僵在原地，手足无措。
秦骁缓缓走上凤椅，笑着道。
“众爱卿平生吧。”
诸臣方才起身。
又听秦骁的声音缓缓响起。
“诸公新年好呀！前几日政务繁忙，未能为诸公贺，今日在这大殿之上，朕也为诸位叔叔伯伯，长兄弟妹，拜个晚年！”
说罢，秦骁居然朝着满朝文武躬身一拜。
此举，满殿哗然。
“主公，这可担不得啊！”宰丞王朗率先开口：“你可是一国之主，岂可为我等折腰祝喜？”
典韦更是瓮声瓮气的说道：“是啊主公！你要是这样，咱哥几个可就给你跪下了！”说罢作势就要朝地上一跪，再给秦骁补几个响头。
秦骁却正色道。
“诸公于朕，不仅是卿臣，更是长辈！大过年的，晚辈拜长辈有何不可？寻常百姓家的后生若是遇见长辈不拜，可是要挨揍的！”说到这，他淡淡一笑：“今日朝会，不论政事，只谈家常，大过年的不兴那些清规戒律！”
此语一出，文武百官无不动容。
曹桓等人也为秦骁的平易近人、礼贤下士感到惊奇。
“今儿诸公与朕同观，且看看这入殿儿郎，有几分本事！”
“来人，赐坐，设宴！”
三两句话，就让紧张沉闷的氛围为之一泄，变得轻松起来。
随着侍从宫女将佳酿美食摆满桌席，原本肃穆庄严的朝会，竟变了热闹喧腾的宴席。
“今儿起得早，可饿死朕了，容朕先吃点早餐，诸公自便。”
秦骁先行动筷。
其余人方敢开席。
不只是秦骁饥肠辘辘，因为朝会得起早，文武百官约莫是凌晨四点就得在宫外候着，几乎都没吃东西。此间，正是饿肚子的时候，这场宴席，可谓恰到好处。
“咱们也吃？”许文采左右周盼，有些迟疑。
红言轻则已经动筷。
“陛下让我们吃，你还敢不吃？”说这话时，她正拿起一块精致的桂花糕点往嘴里塞：“快吃吧，今儿这殿试，怕是一时半会儿结束不了，饿着肚子，怎么答题？”
闻言，曹桓等人纷纷开动。
唯独许文采一脸郁闷。
“可我来之前，吃过了呀……”
为了以全盛姿态迎接这场殿试，昨夜许文采特意吃了十几个大馒头，撑得饱饱的，不饿。
看着色香味俱佳的美味菜肴，许文采欲哭无泪，早知如此，他也不至于塞那么多面食进肚，以至于现在一口都吃不下。
酒足饭饱之后。
日上三竿。
秦骁心满意足的擦了擦嘴，打了个饱嗝。
看着殿中同样满脸惬意的文武百官们，思索着将来的朝会要不要也配点吃食之类的，饿着肚子上朝，总归是有些不太人道。
他清了清嗓子，扬声道。
“进士何在？”
喧哗的大殿随之安静下来。
还没吃完的大臣这时都擦了擦嘴，正襟危坐。
所有人都知道，殿试，要开始了。
曹恒等人闻言，连忙起身。
王朗则拿出一个小册子，站在御前。
“宣，河阳学子曹桓……”
他依次报出学子们的名号，被叫到名字的人立马出席，走到大殿中央，一字排开。
秦骁眼睛眯得细长，将九人的相貌看了个仔细。
“凤帝竟然真的如此年轻？！”
九人之中，唯独红言轻抬着脑袋，直盯盯的盯着秦骁看。
其余八人皆目观地板，不敢和秦骁对视。
“快低头！”身旁的许文采偷偷拉了拉她的衣角，低声道：“快低头啊！”
红言轻这时才发现旁人都低着脑袋，神色紧张，方才低下头去。
心中难免惶恐，心想自己冒犯之举，是否会引得圣上不喜？
“满殿男儿郎，不如女娇娥。”
秦骁微微摇头，打趣道。
“怎么？朕是吃人的妖怪，你们看都不敢看一眼？”
“陛下天颜，臣等草芥，心存敬畏不敢冒犯！”许文采沉声道：“下尊上、民尊君，乃是亘古不变的规矩，臣等循规蹈矩，不敢逾越！”
这番话，说的倒是滴水不漏，合情合理。
秦骁看着眼前的布衣书生，有些明白为何王朗说此僚“精明”。
“不错。”秦骁微微点头，似是赞许。
其他人此刻方才如梦方醒，后悔不已，陛下发问，正好是他们崭露头角，让陛下记住自己的好时机！他们一时惶恐，却被这许文采抢了先！
“那你又为何敢看朕？”
秦骁看向红言轻，目光微沉。
许文采已经说过，他不敢直视天颜是因为遵守规矩，那红言轻窥看秦骁，岂不是违逆了规矩？
违逆了规矩，是否当罚？
若是不想被罚，红言轻就必须想出一套说辞，既不能打了许文采的脸，又要自圆其说，让秦骁满意。
不知不觉间，这场殿试，已然开始。
“妾身粗蛮，不知看人也是规矩。”红言轻不卑不亢，言出惊人：“若是看不仔细，妾身又怎知面前的是陛下还是他人？坏规矩事小，若是眼拙看错了陛下，拜错了人，岂非事大？”
“大胆！”
王朗扬声怒斥。
“陛下面前，岂能如此造次？！”
红言轻缓缓跪地，直视秦骁的双眼，沉声道。
“陛下明鉴，若妾身坏了规矩，妾身领罪受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