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姜西梦一家坐着汽车辗转火车踏上去京市的路。
考虑到许西岸的身体状况,部队特意安排了软卧包厢,此时姜西梦一家子和张团长等人坐在舒服的软卧里,看着外面掠过的风景。
姜西梦从来到这里还没有出过远门,各种琐事围绕也没有好好享受生活,她打算这趟京市之旅,带着两姐妹好好体验一番,毕竟未来她打算在京市上学、打拼事业。
“哇,外面好漂亮啊,和我们待的地方一点都不一样。”许奚和许染穿着新衣裳,头上是姜西梦给她们扎的鱼骨辫,精致可爱的脸蛋儿,清脆好听的声音让大家眼前一亮,几个硬汉子满脸喜爱,心里软乎乎的,恨不得将这俩丫头抱回去养,纷纷羡慕起许西岸来。
“这漂亮丫头就是好啊!不像我家那个臭小子,一天到晚就知道闯祸,好在你嫂子现在又怀了一个,要是个姑娘我就希望养成奚奚染染这样的。”
张团长每次在儿子面前吹胡子瞪眼,但自从见了许奚姐妹,连说话都不自觉小声了,生怕吓着她们。现在慈祥地注视着许奚和许染坐在父母中间,冷不丁冒出个极好的想法。
“西岸啊!你说我对你好不好?”一副大尾巴狼样子让许西岸摸不着头脑,但张团长确实对他没话说,他自然应了并感激张团长一番。
张团长满意点点头,那接下来就好办了。
“你也见过我家那臭小子,虽然说性格皮了点,但长得像你嫂子,俊气好看,放心,我会好好教导他混出个人样,你看到时候你俩丫头,随便哪个许给我家那个小子,怎么样?我和你嫂子肯定对你闺女好,我们的人品你也信得过。”
张团长爽朗地说出这话,然后笑眯眯看着姐妹俩,好像现在有哪一个已经是他家的了,无论哪一个丫头都是顶顶好的。
许西岸和姜西梦对视一眼,这么小就想定什么娃娃亲?
许西岸虽然自两个孩子出生并没有时常陪伴在她们身边,但心里是惦记的,他拳拳爱子之心此时格外强烈,许西岸即使见过张团长的儿子,知道那孩子不错,可还是觉得配不上他家姑娘。
“张团长,孩子们还小呢,以后的事儿谁能说得准?看他们的缘分吧。对了嫂子这胎你就确定是个女孩儿?也许还是个男孩呢。”
许西岸一贯沉默寡言,此时为了女儿们难得多言,甚至转换话题调侃起张团长来。张团长看破不说破,刚好这话戳到他的心,当下证明这次他一定能得个姑娘,还说许西岸这次估计是个皮小子,以后准让他头疼。
一路欢声笑语,随着火车汽笛阵阵、有节奏地往前行驶,不同于海市的北国风光映入眼帘。
火车到站,姜西梦给两个孩子穿好外套,拉着她们顺着人流跟着许西岸他们往外走去。
——
“姐,我是你弟弟啊,你还记得我吗?爸妈在家做饭就等你们了,这是奚奚和染染吧?”
一斯文俊秀的青年男子挥着手朝姜西梦大步走来,好多年没见,如今总算有了音讯,他们本打算过年时候再没有姜西梦的消息就去海市一趟,结果收到姜西梦的回信,里面说了她在桃花村发生的一切以及一家人拍的照片,还说近日要回京市,不光他爸妈,就连他也激动不已,早早盼上了。
姜西梦看着堂弟姜西池,顿时生出一种无法言喻的亲切感,她在车上还想着和姜家叔叔婶婶等人见面会不会生疏尴尬,如今看到姜西池那张和自己诸多相似的脸庞那些想法都散了。
“奚奚、染染,这是妈妈的弟弟,你们的小舅。哦,西池,这是你姐夫,许西岸。”
姜西池等到许奚和许染羞涩地叫了他舅舅后,忍不住把她们一左一右抱在怀里。至于许西岸?他本能地不待见,语气淡淡地喊了声姐夫就和俩姐妹热络了。
张团长部队里有事,和许西岸约好后天去京市军医院便走了,陈军医和姜家是邻居,自然和他们一道。
姜西梦好笑地看着不待见许西岸的姜西池抱着姐妹俩走在前面,她则推着许西岸跟在后面。
姜家离火车站只有几百米,他们走着就能到。眼见快到姜家了,姜西梦看到许西岸不自在地干咳一声,还以为他口干,打算给他递水壶,没想到他也会紧张。
“西梦,你叔叔和婶婶好相处吗?我应该注意些什么?”许西岸看出姜西池对他有敌意,想必姜家叔叔和婶婶也对他没有什么好感,一向泰山崩于前不改色的他难得忐忑了。
“你放心,他们都很好相处,而且知道你救过我,肯定不会为难你,西池就是个还没长大的小孩子,你别管他。”
姜西梦在信中没提自己遭人陷害差点失了清白,只是说许西岸在她遇到危险的时候救了自己,后来自然而然在一起了。那张全家福还是两姐妹出生后,他们一家人唯一的照片。
一行人走到一幢二层小楼前,这就是姜家,而陈军医和他们打了招呼后径直回家了。
姜家人口简单,姜家爷爷奶奶早已经去世,如今姜西梦的父母下放农场,家里只有叔叔姜迁婶婶蔡如凤,以及堂弟姜西池,还有去了川市同样是知青的堂姐姜西元。
姜迁和蔡如凤看着姜西梦长大,收到她寄来的信,得知她要回京市,二人特意请了假,亲自做了姜西梦喜欢吃的菜。如今看着她虽然瘦削但面色红润才放下心来,但还是絮絮叨叨问个不停,总觉得她吃了很多苦,尤其看到姜西梦手上的厚茧后更是潸然泪下。
姜西梦在这里感受到了来自亲人真挚的怜惜与疼爱,一直以来和人交往总隔着一层距离的她难得放开了,她尽量从记忆中找出有趣的事情跟他们说,好半天才安好他们的心。
“爸妈,姐都回来了,又不是马上就走了,你们就算不管我这便宜儿子和便宜女婿,那这两个漂亮的外孙女也饿了啊。”
姜西池不满地叫唤,他特意把许西岸和自己定在同一地位,内心觉得许西岸在他爸妈心中地位可能还不如他呢,万万没想到下一秒就被狠狠打脸。
“臭小子,什么便宜女婿?那是你姐夫,是大英雄,你别在那里坐着了,奚奚和染染自己会玩儿,不用你陪着,给你姐夫沏杯茶去。”见姜西池一动不动,蔡如凤朝着他肩膀狠狠拍了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