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别说姜西梦,就是许西岸也听出别的意味,可没等他说什么,许老太代表他发言了。
“怎么?犹犹豫豫的,不就是上你家吃顿饭吗?还得你媳妇儿拍板?彩霞,明天婶子和你一起去,说来我还没尝过儿子做的饭呢。”
许老太先是厉声指责许西岸,后笑眯眯拉着李彩霞进家,根本不管姜西梦等人是什么想法。
“哈哈,咱们要不进去吃个饭?说实话,我中午在饭店吃得有点撑,但彩霞姐亲自烧了菜,不吃好像有点不太好。”许北风见场面尴尬,假笑着打着哈哈,视线在姜西梦和许西岸身上来回瞧。
“西梦,我不怎么饿,你呢?”
许西岸本能觉得等会儿吃饭气氛不会好,加上他也不饿,于是转头问姜西梦。
“爸爸,我和姐姐想喝疙瘩汤,咱们回家吃好不好?”许八斤睡眼惺忪的,肚子也咕咕叫,他确实想喝疙瘩汤了,但刚好缓和了此时不太和谐的场面。
“好,北风,刚才我们已经和李彩霞和妈打过招呼了,就不进去了,你等会儿替我们说一声。”许西岸见姜西梦抱起八斤,点了点头,确定她也不想在这里吃晚饭,他扭头对许北风吩咐着。
许北风和刘翠翠当然答应了,谁能知道等会儿许老太又要闹什么幺蛾子呢,避开最好。
许西岸一家等着三轮回家了,许北风夫妻只能撑着笑脸去应酬。
“彩霞姐,不好意思啊,几个侄女侄子困了,他们夫妻俩回去了,让我们说一声。”饭桌上其他人倒是不在意,唯独许老太和李彩霞沉下了脸。
“叔、婶子,是不是姜知青不喜欢我啊?明明以前西岸和我关系很好,我还差点嫁到许家……谁能知道过了没几年,我还觉得是在我们十七八的时候,结果西岸已经……娶了其他人了。”
李彩霞长得不算白净,扎着麻花辫额前有碎刘海,看起来敦厚老实,这话一出大家不会觉得她有什么独特意味,反而会为她感到惋惜。纷纷想起她还住在村里的时候,确实要不是世事变化,她和许西岸还真有可能在一起。
许老太丝毫没记起她要将娘家亲家的那个先天傻子嫁给许西岸的事,怜惜地拍拍李彩霞的手,说起姜西梦的不好来。
“我也遗憾啊,要是你嫁到我许家,我肯定当亲女儿一样对待你,当然也是你值得,那姜西梦……别看是个有文化的,可那心思歹毒着呢,管着许西岸,撺掇着分家,还干涉许家的家事,现在家里面的人都让她蛊惑了,尤其是小宝和圆圆这两个蠢货,连大宝现在也不跟我这个奶奶亲了。”
这话让想为姜西梦说话的许家小辈们听得直皱眉。
“奶,三婶对我们很好,是你对她不好,你怎么能这么说她呢?”许大宝觉得这个李彩霞觊觎他三叔,不是什么好人,什么和三叔小时候关系好,明明是她赖在三叔身边,他那时候小,但也记得三叔和石歧叔关系最好。
“看看,连一句关于姜西梦的话都不能说,我这几个孙子是白疼了。彩霞,别哭了,明天我跟你去许西岸家,我帮你好好出口气。唉!要是你是我儿媳妇就好了,现在这一个个的都是上不了台面的。”
李彩霞没说什么,但她明显心情好了不少,还假模假式地夸了许家几个儿媳妇,这让许老太逆反心更加强烈,从大儿媳朱小华到四儿媳刘翠翠通通数落了遍。
许家饭桌上,大家围坐在一起,就听许老太骂完这个骂那个,加上李彩霞做的饭菜倒了太多油,简直腻得吃不下。
“妈,你嘴里样样都好的儿媳做饭做成这样,您老人家好好吃,我们可享受不了。这桌菜里的油够咱家三天的量了,这不纯属浪费吗?”
刘翠翠眼神不善地看着亲如母女的两人,简直无语,别说她一个孕妇,就是家里老人孩子也不能吃这么油的东西吧?她可不是什么擅长忍气吞声的人,当即就发作了。
“许北风,你去下面,咱们没这口福,还是吃碗葱花面最舒服了。你们想吃的留下,不想吃的跟北风说。”
“四叔,我要吃面,三婶可是说了,我在减肥关键期,给我来半碗就成。”许大宝原本愁眉苦脸看着满桌菜,听到这话小眼睛都亮了,赶忙举手。其他人也吃了几筷子下不去嘴,纷纷离开了饭桌,只有许家大儿许东山和朱小华默默吃着,但神情明显不怎么好。
许家这边吃饭吃得众人扫兴,那边许西岸一家喝着清清淡淡的疙瘩汤。
“舒服啊,中午肉肉吃多了,晚上来一碗爸爸做的疙瘩汤就是舒服。爸爸,你明天要给那个陌生阿姨做饭吗?四叔不是说你心疼妈妈所以做饭给她吃吗?难道你也心疼陌生阿姨?”
许八斤澄澈的大眼睛盯着许西岸,好像不得出个答案不罢休。姐妹俩也好奇,也放下勺子望向许西岸。
“不是,爸爸和那位阿姨只是从小认识而已。”许西岸喝了一口汤,见孩子们还期待着他的答案,拧了拧眉,认真回道。
“好了,你们好好吃饭。”这做个饭怎么还上升到心疼谁的问题上了?多年没见的青梅竹马聚一下又没什么,姜西梦对许西岸并没有占有欲,只要他们还是名义夫妻,许西岸和别的女人没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就好,做个饭而已,她很大度的。
几个小朋友只好乖乖吃饭,慢慢忘了再刨根问底了。
结果第二天一早,许西岸煮鸡蛋,结果人不知道是没睡醒还是在神游,居然烫伤了手。
“你这也是个做饭老手了,怎么煮个鸡蛋还能烫到手?还是今天你的青梅要来,心情激动了?”
姜西梦在院子里锻炼,结果听见锅翻倒的声音,连忙跑过来看,就看到许西岸手上让沸水烫得通红。她顾不得处理地上的鸡蛋,拽着许西岸的衣袖快步走到井边就是给他冲手。
现在给他抹烫伤药,瞧着他的红烧爪子,忍不住唠叨,感觉语气太严厉了,又假装调侃,明知道青梅专门来吃他做的饭,结果他手伤了,想必青梅来了要伤心了。
“我没有激动,我是在想,以我的水平,可以考上大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