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宣王两次派人刺杀都没有成功,自己也知道打草惊蛇了,太子这边倒是难得的风平浪静了几日。
这日晚上,颜倾清正躺在床上将睡未睡,突然听到院中极其细微的破风声。
瞬间睁开眼睛,颜倾清可以断定,来人绝对不是宣王能派出来的高手。
这样的武功,只怕在大楚江湖上也是顶尖。
心中担心是有人想要对祁文修不利,颜倾清瞬间从床上弹起,整个人如一只灵猫,悄无声息出了门。
刚出门就见对面祁文修屋顶上有一个人影。
通体雪白,不染纤尘,大半夜月光映照下,像极了幽魂野鬼。
那人似乎发现了颜倾清,目光隔着斗笠上垂下的白色薄纱,与颜倾清遥遥对上,下一瞬,那人转身便走。
颜倾清眼睛一眯,没有惊动任何人,朝着那个白衣人追了过去。
这一路两人你追我赶,颜倾清把自己的速度提到了极致,依旧与前面那人隔着一段距离。
心中暗暗一叹,难怪这人敢在夜里穿的这么显眼,就凭这轻功,只怕逃命功夫一流的玄度也赶不上他。
转眼间两人到了郊外树林。
因着大旱,树木早已枯死,连树皮都被灾民扒了吃掉充饥了。
此时两人在满目疮痍的树林里,白衣人停下了脚步,颜倾清也没有贸然上前。
她与白衣人隔着几步远,手抚在腰间,那里是软剑的剑柄。
白衣人转身,与颜倾清遥遥相望,而后缓缓开口。
“还要追到什么时候?”
声音微微低沉,颜倾清听得出来,这人是刻意压低了嗓子。
颜倾清微微颔首,“阁下深更半夜闯到驿站,还不敢露脸,难道我追刺客也有错?”
白衣人轻笑一声,“我没伤了任何人,怎么是刺客?”
颜倾清冷哼一声,“杀人未遂一样是犯罪。”
这话说的不客气,但白衣人倒也没有生气,而是问道:“看打扮你不是朝廷中人,武功又不低不像是有人能逼迫你的样子,你这般精心护着的,是谁?”
“这你管不着,我倒是要问你,深更半夜引我来此,有何目的?”
没想到颜倾清竟然能看出他是故意引她前来,白衣人微微一愣,而后笑意中带了些愉悦。
“你倒是聪明。”
说完,从怀中掏出一个东西扔向颜倾清。
一道金光划过,颜倾清本能伸手去接,而后借着月光一看,却是一枚金牌,牌面上雕刻精美,正是一座斜风细雨中朦胧神秘却十分雅致的小楼。
这是——风雨楼的令牌。
颜倾清的心微微放下,风雨楼在江湖上向来中立,以贩卖消息为生,且经常对受苦的百姓仗义疏财,名声倒是极好的。
想来,这人应当也是为了这边灾民而来。
当下,颜倾清将令牌扔还给白衣人,而后拱了拱手,语气也客气许多。
“不知是风雨楼的人,失礼了,不知风雨楼今次前来,目的是?”
白衣人收了令牌,轻声笑道:“自然是为了赈济灾民,不过今次来北边人手不多,所以还需要朝廷鼎力相助。”
一听,还有这好事儿,颜倾清自然不推辞,当即笑道:“我倒是可以帮阁下引荐,只是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白衣人微微颔首,“姓龙,龙未归。”
龙未归?
颜倾清双目猛地瞪大。
眼前人竟然是,龙未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