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出阿蛮嘴硬，玄度眼底闪过意思笑意，却也不点破，点头道：“好，阿蛮姑娘先请。”
说完，却是当真让开了路，让阿蛮先走。
阿蛮看了看玄度，抿了抿唇，还是迈开步走了过去。
只是越过玄度几步后，到底还是停下脚步回身看向还在路边一动没动的玄度。
玄度又恢复了平常一脸不着调的笑意，看着阿蛮欲言又止、止言又欲的神情，却是也不开口，就想看看这臭丫头想说什么。
到底是阿蛮沉不住气，虽然不愿意向这个一见面就对自己冒犯的男人示好，但到底是被人家救了性命。
“你救我一命，我会还你的。”
说完，阿蛮掉头就走。
玄度先是诧异了一瞬，而后却是失笑，这臭丫头虽说一见面就看自己不顺眼，但到底心性还是纯良的。
只是等阿蛮走远，玄度脸上笑意也渐渐淡去。
他低头看着自己双手，虽说那双骨节分明且白皙的手上什么也没有，但他知道，这双手，刚刚是染了血的。
一双好看的眉紧紧皱起，玄度竟是一时间定在原地，半晌没有动地方。
等景珩过来的时候，就看见玄度额头上冷汗涔涔，定定的看着他自己的双手，那张总是被大姑娘小媳妇惦记的俊脸，此刻惨无人色。
景珩赶紧上前，重重拍了一下玄度的肩膀。
玄度终于被这一下惊得回了神，看向景珩的那双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短短不到一刻钟的时间，玄度就从平日里意气风发的少年郎，变得这般，面色惨白，双眼血红，冷汗顺着额头滴落下来。
“你还好吗？”
景珩用力捏了捏玄度的肩膀，想把他从可怕的回忆里拉出来。
玄度就这样看着景珩，半晌才抖着唇惨笑一声。
“没事，我没事，我没事。”
景珩抿了抿唇没有多说什么，但玄度的过往他是知道的，也知道每次杀过人之后，玄度都会陷入幼时的噩梦里，这才在阿蛮说战斗结束的时候马上赶了过来。
见玄度还是紧盯着自己的双手，那双手也一直在抖，景珩终是叹了口气。
“先回房吧。”
说完，几乎是半拖着玄度回到房里。
一到房里，玄度刚刚紧绷着的那根弦骤然松开，他像是疯了一般，往盆里倒了一盆清水就开始拼命地洗手，那双平日里白皙的仿若文人的手，此刻被他搓洗的通红。
景珩只是在他不远处看着。
每次都是这样，尽管玄度已经极其克制，但依旧无法逃脱儿时的噩梦。
那噩梦如同跗骨之蛆，让他永远在杀过人之后折磨自己。
等到玄度把手洗的仿若要退了一层皮，他才脱力一般，跌跌撞撞到床边坐下。
景珩走到桌边倒了一杯水递过去，玄度的手还在抖，甚至杯中的水都洒出来不少。
好不容易喝了一口水，玄度渐渐平静下来，而后声音有些虚弱的问道：“主子那边知道了？”
景珩点了点头，而后接口道：“我去看看前面情况，你歇着吧。”
玄度点了点头，却是提醒道：“那些人，可能是死士，仔细检查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