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恒看着方糖单手成爪向着自己的面门袭来,本能的向后退缩了一步,正好把包间关闭的门撞开了一点。
一身红衣似火的曼妙身影正好被林福看在眼中,他还听到姐夫喊出声音:“糖糖?”那声音里有惊喜?!
看来姐夫又有↗喜欢的人了,听说以前的大夫人胖的成球,才惹大人不喜的。
如今姐姐也胖的快成球了,长久以往也会惹来大人嫌弃!
钱恒的脚步不由自主的跟上了方糖来到后厨,只见她熟稔的吩咐一个主厨,快给她所在的包房加菜,那人还向她恭敬的行礼,立马开小灶把她吩咐的几样菜肴烧炒起来。
方糖没有出来,而是拿来一个碗和一双筷子,调了一碗凉皮,里面有青瓜丝,烫熟的金豆菜和千张丝,倒上红红的辣椒油这么一拌,站在橱窗外面的钱恒看着方糖吃的那叫一个香啊!
一柱香后,八个菜放上托盘,两个凉菜,两个烧菜,四个炒菜。
主厨亦是大管事林风,他与一名侍者一人端一个托盘,每个托盘上四个菜。
方糖吃完一碗凉皮,又喝了一杯蜂蜜水,看他们把自己要的菜已经整好,就站起身来,“请随我来吧!”说完就走出大厨房,无视站在橱窗处的钱恒,就来到方果的包间。
林风与侍者把菜送上,又把残羹剩菜给撤了下来。
“方掌柜,您慢用!”林风恭敬地对方糠说完便退了出去。
看了一下站在门口的钱恒,“咋不进去用餐?”
“这就进去!”钱恒便走入方果所在的包间。
众人一看钱恒走入,除了方糖与方果没有站起,其他几人都站了起来,齐齐向钱恒行个抱拳礼,“见过钱大人!”
“都坐!都坐!呵呵!我就在隔壁吃席,我听到夫人声音,立马就过来。”
钱恒自来熟的搬了一把椅子坐在方糖旁边,“好久不见,夫人可好?”
“好!吃的饱睡的香,啥事不想心不慌!现在我和以前不一样,心里不在装着谁,轻快的很!爽的很啊!
来,弟弟,陪姐姐喝一个!”方糖不再理会钱恒,手持酒壶给自己斟一杯酒,然后又给方果斟一杯酒。
方果没有和姐姐碰杯,而是站起身来,从边上的柜子上拿了一双和一个酒杯,还有一个碗,递给钱恒。
并从方糖手里拿过酒壶给钱恒斟了一杯酒,然后说道:“姐夫,无论怎样你现在还是我姐夫,我还是要敬重你的,我知道你一直以来你不仅嫌弃我姐姐没有给你生下一儿半女,还嫌弃我姐姐粗俗肥胖!
自打你二次成婚已有半年之多,你也从来没管过我姐姐过的好不好,我听说你的新夫人也怀了四个多月的身孕,那我今天在这里恭喜你,快要当爹了。
至于你和我姐姐的婚姻关系,我不便参与,但我和你说一句啊,没有休妻之说,只有和离一词,只要我姐姐要做的事,我方果全力支持!”
方果端起自己的酒杯往钱恒面前的酒杯一碰,然后收回去放在嘴边,一仰而尽!
“那年我姐十五岁,还是个很青涩小姑娘,她第一次看见你就爱上了你,死活非要嫁给你,整整十二年围着你转来转去,一颗心都在你身上,你从没有正眼看过她,也没真心待见过她!
前两年你连续带了几个女子回来,对她们呵护有加、温柔倍至!若你给我姐姐略好一点,我姐姐也不发脾气鞭笞她们!
也得亏你又取这二房小妾,逼迫我姐姐脱胎换骨,虽然无双妹妹和我姐姐打了一架,但不打不相识,我姐姐能有今天,也全亏她的功劳!
如今我姐姐想通了,即便没有林雪,还是会有李雪张雪!”
说到此,方果又自酙一杯酒道:“姐夫,喝啊!趁你们现在还是夫妻,我们还能坐在一起聊聊,以后就不会了,也不会有这样的机会和待遇给你……”
钱恒看了看方糖,又看了看方果,“我从没有想要休弃她,也从没想要和她和离,她永远都是我的妻!这是谁都替代不了的!
以前她从不顾及我的颜面,不分场合的和我闹,说话粗俗,做事随心所欲,我确实有点嫌弃她,但十二年的陪伴,虽没有多少恩爱,但我们是夫妻!你是我唯一的妻!
你曾对我说过,任何人都取代不了你!
是啊!我也从没有让任何人来取代你,我只是想要个孩子而已!
待林雪生了,我就把那孩子寄在你名下,那就等同是你的孩子…”
“你我住口!”方糖“嚯”的转过脸对钱恒吼道。
“你他妈说的比唱的还好听!放你娘的母狗屁!想让老子替你们养孩子,别说门没有,连窗户都没有!
老子要养要疼也是自己生的孩子。
和离以后,老子二嫁就生一个孩子给你看看,老子又不是不能生,为何要给你们养孩子?别他妈的恶心人!
老子从三岁起就粗野、蛮横!
但也不是随便找别人茬的人,我一直秉承人若敬我,我敬人人!
当初你不敬我,我都能忍,因为我这是有你,任谁都替代不了!”方糖用手指指了指自己的心口。
“双妹妹说,时间就是最好的疗伤药,你们成婚七个多月了,我为你发过多少疯你可知道?我为了减肥吃了多少苦你可知道?
你不知道!
因为你心里根本就没有我!”
方糖伸出一只玉手点了点钱恒的胸口。
钱恒连忙抓住方糖的手,他心里有一丝慌乱在慢慢变成慌恐,他不知为什么?
当初自己有多嫌弃她,现在就有多怕失去她!
听他们姐弟二人说的话,似乎已经做了决定,想要真正的离开他,他不允许,绝不允许!
“夫人!别说气话了,啊!为夫不去找你,为夫是让你自由自在,那家永远都是你的家,你所住的主院,始终都是你的院子,没人敢动,更没有人能撼动你在县丞府的地位!
你看,那日那看门的小厮对你不敬,我立马就把他给换掉了,没有眼力劲的狗东西,夫人回家,他却说些废话惹夫人生气,而你也把他教训的不轻,但我也没有姑息他。
咱家大门永远对你开,县丞府的女主子,只有你一个,这个你放心好了。
以后切莫再说和离的话了,啊!”
钱恒双手握住方糖的手,语重心长的劝说。
方果其实是不赞成他姐姐和离的,二人在一起过了十二年,虽没有和离,那份家毕竟姐姐也投入了心血,毕竟还有其他生意房产,要不然若大一个县丞府,使奴唤婢的,仅凭钱恒那一点俸禄,上哪养活起?
隔壁吃席的众人见宴请的主角钱恒一去不回了,几人推杯换盏酒过几巡。
聊着聊着就有些冷杨,那商人心中疑惑,便出口询问,几人也就打哈哈,他们可不能把大人惧怕大夫人的事情给抖露出来。
以前在衙内,大人都不想回家,但碍于县令大人又不得不回家。
别人的妻子都轻声细语温柔小意,而钱恒的大夫人方糖,那可是一个粗鄙不堪、蛮横无理之人,不管在什么地方,不对她心,就发火,扯着大人的耳朵就拧,要不就把大人扛在肩上扛回家,弄的大人好没面子!
一只不下蛋的母鸡,尽管这么会折藤,大人也没说要和她和离!大人仁义!
那商人看几个陪同的小吏问不出什么话语,就从随身的荷包里掏一锭五两的银子塞给林福,“去把你姐夫喊来,咱们大家相聚一场,你姐夫也没有吃多少菜,酒也喝的少。
菜都凉了,待他回来,看要不要再点几个菜?”
林福也没有推辞,便把那五两银子塞入怀中,拉开门走了出去,他紧走了几步,听到隔壁房间姐夫的说话声,他没有直接进入,而是站在门边监听里面的谈话声。
方糖耳朵动了动,从桌子上拿了一根鸡腿骨一扬手顺门缝射了出去。
几个的功夫可不是白练的,而且林无双可是用灵泉水给她洗涤了五脏六腑,那听觉也是相当的灵敏!
那鸡腿骨顺着林福的耳边飞过,插到对面格子包间的木板上。
吓得林福魂飞魄散“啊呀”的一声惊叫,然后跌个屁股蹲。
附近几个包间的客人听到惊叫也都走出来看看,见是一个小胖蹲跌坐在地上,也就都不当一回事儿,继续回包间,该吃吃、该喝喝,
而方果和钱恒刚才所在的包间里的人走出来几个。
方果这边一个小弟,第一时间走了出来,呵斥道:“你这小子,鬼鬼祟祟的站在我们房间门口想干啥?想偷听啥?想不想挨揍?”
“我、我是来喊我姐夫的,我们那桌张掌柜让我来喊姐夫过去叙话,并无想有偷听的欲望啊?”
林福受过惊吓后,脑子又慢慢地回拢起来,连忙为自己辨解。
“是的!是的!正是在下让你的小舅子去喊你的。”那商人笑容可掬地说道。
方糖一把推开挡在门口的钱恒,“真是扫兴!”头也不回地走了。
红影如风,眨眼走到过道尽头,左拐上了楼梯,便消失不见了。
林福睁大了眼睛,看那红衣女子,曼妙聘婷的身材,白嫩的脸庞,精致的五官,妥妥的一个大美人儿!
可要比自己姐姐美上一百倍!
如今姐姐顶着个大肚子,可难看了,不仅长得胖,脸上还长了不少黑斑,去看了大夫,说什么生下孩子就没有黑斑了。
看吧看吧!这美女长的多俊俏,姐夫竟然还喊人家“糖糖”?
竟然当他的面去追寻美女,这是将他姐置于何地?他姐将地位不保!
钱恒弯腰把林福给从地上拉了起来,并问他,“可有伤到?”
林福摇头,往身后的木板墙上一指。钱恒果真看到那枚鸡腿骨镶入一半在木板内。
钱恒不觉脊背发凉,这方糖武功精进了不少啊!
喊来侍者,“给我打包两只烧鸡和酥饼”并从䄂袋里掏出五钱碎银递给侍者,侍者应声离去,不一会儿提了两个草茎编织袋,一个袋子装的是烧鸡,一个袋子里装的是酥饼。
这些编织袋都是出自林无双营救出来的八名少女之手。
有茅草编织,有蒲草编织。
要销售商品没有袋子怎么能行?
于是林无双就想着用草茎做编织袋,有大有小两款。
苏玉的侍卫就又有了为未来的当家主母效力的机会,茅草到处都有,山岗处,沟边处。
蒲草也能找到,池塘里,小河沟里野生的蒲草成捆成捆地扛回来,摊开晾晒,再喷水再晾晒,这样会使草茎柔软易编织,姑娘们也心灵手巧,凡林无双画的图样也得慢慢地给琢磨出来。
林大山之所以会发生惊恐装完全拜苏玉所赐,他为了解除小无双的烦恼,让他的镇北军随军军医上官文清配备了制幻药粉,让侍卫夜间放在林大山的鼻尖,让其吸入。
上官文清是他义父段韶府医上官礼的儿子,今年二十有二,其父上官礼医术精湛,而上官文清自小就被父亲倾囊相教,而青出于蓝胜于蓝!
且其武功也了得!
当年苏玉跟随齐皇抵御柔然与突厥来袭,上官文清做为苏玉的好友也前往跟随,久而久之就成为镇北军的军医。
林福提着两个編织袋回到家中,献宝似的递给林老太,“阿奶,给,烧鸡,晚上吃。酥饼,您尝尝,可香了!”
“哪来的?”林老太脸一虎问道。
“咱小小年纪可不许偷啊!咱将来要当大官的,可不能有污点留有污名?”
“晓得了,祖母!这是姐夫给买的,让我带回来给您老尝尝的。”
林福连忙拿一块酥饼塞入林老太手中。
又给他阿娘送了一块,并给烧饭的婆子一块,“柴奶奶,给您一块尝尝,可香了!”
“谢谢小少爷!”柴婆子心道没白疼!
只因柴婆子每天早起给他做饭,林福对柴婆子倒也可以。
林老头出外溜达去了,不在家。
林福又拿了一块酥饼送给林大山。
此时林大山很安静地坐在屋里的床上,只有早起的时候会闹腾,一般午后就好了。
屋内已被收拾干净,床上只铺着一条芦席。
“阿爹,给,吃,可香了!”
林大山神情有些呆滞,木纳抬起眼皮看向林褔,并转动眼珠往他手上看去,那酥黄的饼子散发缕缕香气。
林大山的咽喉发出“咕噜”一声的吞咽声。便伸出手接了过去,猛的咬上一口,嚼嚼,品品,真香!
连忙狼吞虎咽起来,一块如成年人撑开的巴掌大的酥饼几口就给吃进肚子里。
吃完以后,舌头一伸把嘴唇一圈的渣渣都给舔进嘴里,脖颈处的喉结的上下滚动着。
林大向林福伸出手发出嘶哑的声音:“还吃!”
“想吃吗?”林福问道。
“想!”林大山点头。
“好吃吗?”林福又问道。
“好吃!”林大山像一个乖宝宝一样回道。
“那想吃就要听我的话哦?”
“嗯嗯!”林大山连忙点头。
林福便退了出去,又拿来一块酥饼给林大山吃。
看着他吃完,便对林大山耳语几句,林大山直点头。
傍晚,钱恒下衙又去了一趟怡香阁,他还想去看看可能遇到方糖,但没有看到,问别人都说不知。
那一句没有休妻只有和离!
深深地刺痛他的心,一下午他都魂不守舍,做什么事也安不下来心。
回到府里,也没有去侧院看望林雪,而是在前院的书房里歇息。
一连几日都是如此。
以往都是对林雪关怀备至,几天的冷落让林雪心里很不舒服,就让丫环挑着灯笼到前院找寻,被小厮告知老爷已在书房歇下,并还强硬地拦她,不让她进入。
林雪伤心欲绝地回到侧院,心神不宁,寝卧难安!
翌日,她让一名贴心的丫环装扮一番,并塞给她一两碎银,让她买吃食,看看大人都去了什么地方。
小丫环装扮成一个小厮模样,经过一天的尾随跟踪后,回来一五一十把事情说给林雪听。
于是林雪就自带软椅到怡香阁的东门大厅里去蹲守,已正去(上午十点),晌午就在那里用餐。酉正(下午六点)回。
连续蹲了两天,终于在第三天的下午,等到丫环口中的红衣女子。
正巧方糖与双馨夜魅林明阳这一连几天去了洛州府城,遵照林无双的指示准备在府城再开一家怡香阁连锁店,店铺已经选好双馨和林明阳在哪里装修筹备。
方糖在那里也帮不上什么忙,也不放心家里的生意。
于是夜魅赶着马车就把方糖送了回来。
卖洗化的几个侍女已被双馨训练有素的都会做脸部护理手法。所以即便来了客人也能上手独挡一面。
方糖红衣似火走进大门,林雪带来的两名丫环和两名小厮便拦住了方糖的去路。
“站住,我们夫人要见你!”
“噢?你们夫人?”方糖诧异地问道。
林雪站起来身来,一副高高在上的官太太模样。
“见到我们县丞夫人还不下跪?”一丫环喝道!
“你?县丞夫人?林雪,你来挑衅我?”方糖指了指林雪的鼻子,然后又指着自己的鼻子,又气又好笑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