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雪貂一看到林无双,嗅了嗅小巧的鼻子,如一道幻影就窜到了林无双的肩上,并用一双小爪子亲昵地抱住林无双的脸,然后用它自己的小脸对着林无双蹭阿蹭的。
苏玉见状,才堪堪收住欲要袭击那雪貂的手。
“干啥?你那么紧张?你的速度还是慢于这小东西呢!
你看它对我亲热的,我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连雪貂见我都投怀送抱了,哈哈哈!”
林无双把肩上做乱的小东西抱入怀中。然后伸出一根手指释放一滴灵泉于小东西口中,这个小东西亲近自己,不就是为了想讨要一口灵泉水喝的吗?那自己就满足一下这个嗅觉灵敏的小东西。
小雪貂两只前爪抱住林无双的手往自己小嘴里送,完全一副陶醉的模样。
一场生辰宴热热闹闹地进行中。
主院里厅堂里和偏房里也都摆上了桌席。一盆盆美味的菜肴在陆续往上端。
这时就听到主院外一声清脆的少年声音响起:“四姐姐,生辰快乐!我来晚了!”
只见林大河家的林诚大汗淋漓地跑了进来,后面还跟着林二强。
林大川如今虽然知道自己的身世,但他依然认为自己是林诚的二伯,对待小辈他都有疼爱之心。所以当林大川看到满头大汗的小林诚立马站起身来迎了上去,并用自己的衣袖为他擦拭头上的汗水。
林诚很少回林家坳,每天都是在读书与开小吃店忙活着。对于旺川山庄,他只是远远的看着但从没进来过,他坚强的外表下,拥有一颗自卑的心,但为了母亲,他努力地活着。
“四姐姐,清早我娘听村里去赶场的人讲,您今天过生辰,于是我娘就去扯了一块布,紧赶慢赶才做好。所以我来迟了。
我娘说她针线活不算太好,但这是她的一份心意,望四姐姐莫嫌弃!”
林诚睁着一双大眼睛真诚地看向已经从座位上起来走向他的林无双。
“怎会嫌弃呢?这不是针线活好坏的事情,这是三婶的心意。”
林无双望向林诚手中托着的包袱,包袱已被打开,里面露出桃粉色烟罗纱衣裙,看这衣裙的做工可不像是今天才做好的。
“五弟不实诚哟?这衣裙可不像是今天才做哦?”林无双笑着伸手拿起那粉如桃花颜色的衣裙,发现下面还有一件浅紫色衣裙,这件应该是今早现缝制的,看那针脚有些急躁就能断定是急急忙忙缝制出来的。
这两件衣料价格都属中层价位,想来三婶也是狠下心买来的。
“三婶有心了!她怎么没和你一起来?”
随着林无双把那件紫裙拿起,里面露出两锭银子来,是二十两。
“五弟,衣裙我收下了。这银子你就拿回去吧!”
“不,四姐姐,当初您借给我们十两银子作为本钱,又指点我和母亲如何营生,才有我们如今不愁温饱的生活。
有一种情,叫雪中送炭。您不计较阿爹对您做的恶事,还出手帮衬我们,林诚这一辈都会记住四姐姐的雪中送炭之恩情!”
说着就给林无双深深地鞠了一躬。
这时秦氏也急忙慌地离了席,走至林诚面前,伸手把他弯着的腰给扶正了起来,“好孩子,别这么客气,我们是一家人,你四姐姐帮你,觉得你是可造之材,你若是那扶不起来的阿斗,她又怎会废那心思来帮衬与你?
所以,这一切得要靠你自己努力,才有成果。
你爹是你爹,你是你,总不能把你爹的过错按在你身上吧?
好了,衣裙你四姐姐收下,那银子就算你四姐姐收下又赠送给你的,你还得努力读书,待恩科开考,一举拿下个秀才,也给你娘争争光。”
“谢谢二伯娘,你们…你们都是好人!”
林诚感动地说道。
“好了,快随我入席吧!”
秦氏拉着林诚让丫环春桃再添一副碗筷与凳子。
“二伯娘,您稍等,我还有礼物要送给四姐姐,刚刚那衣裙是我阿娘的心意,我这礼物算是我的心意。”
说完,林诚从怀中掏出一个蓝色的小布包来,放在手心里小心地打开,里面是一支银制的蝴蝶步摇,带着珍珠流苏。另外还有一副银色的镂空耳珰,做工精致,很是好看。
“四姐姐,这两件首饰是我今天为您准备的生辰贺礼,希望您喜欢!”
林诚眼神里流露出真诚。
“喜欢!我都喜欢!好!我收下了,你赶快入席吧。”
林诚仿佛放下心中的石块一样,长舒了一口气,便随着秦氏入了席,坐在她的身旁,用起餐来。
席面很丰盛,荤菜是:红烧排骨、红烧鱼、红烧兔子、红烧狮子头、红烧八宝鸭、红烧鸡公,还有糖醋鱼、糖醋里脊,清炖羊肉、清炖鸡、盐焗虾等等等。
素菜也有十来个,反正满满一大桌子菜。
林诚刚一落座坐好,秦氏就迫不及待地给他挟了许多菜,这个孩子从小就仁义礼智信,不像他爹奸盗,也不像他娘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冷情。
所以,秦氏看来,大人的恶大人的债。小孩与人为善,那就以礼待之。毕竟曾在一个屋檐下过活。
宴席散去,林诚则把林无双拉到无人之外,对她行了跪拜大礼,低声哭泣道:“四姐姐,此番前来,一是来给您送贺礼,二是来和您辞行。未来在哪里,还未可知!
此次也许是你我最后一次会面吧!”
林无双立马收去笑脸,严肃起来,伸手把林诚捞起,“此话何意?”
“唉!俗话家丑不可外扬,反正四姐姐对我来说也不算外人。
我原本以为开了小吃店,家里生活会日渐好转,我与母亲起早贪黑忙活着,爹爹他懒就懒一点也可以接受,想着他就那样了。
我姐姐心比天高,就盼想着有一天能飞上枝头当凤凰,阿娘一使她干活,她不是磨蹭,就是各种嫌弃,说手变粗糙了,以后都找不到好的夫君了等等,后来她一有空就往街上跑,再后来她就没有回来。
娘亲去寻她,街坊说她跟一个来多元坊做买卖的商人走了。
阿娘伤心了几日,偏偏又遇到阿爹输了赌债,对方上门来讨要银两,阿娘不给,对方就限我们十日内还清,我不知道十天后我们将会迎来怎样的下场。
阿娘想一死了之,我就劝她,待四姐姐过了生辰,我们答谢过您的恩情就离开桃花镇,天下之大,总该有我与阿娘的容身之地。”
“真的打算离开?”林无双问林诚。
“真的!在这里没希望了!尽管我很努力的活着,依然看不到希望。所以我想离开,带着阿娘安稳地过活。”
“好!我帮你。”
林无双又给了林诚一份承诺与希望。帮他总比他两眼一抹黑外出强。
林无双决定让夜云派来送贺礼的侍卫于今夜就带他母子离开。
至于林大河走到如今众叛亲离的地步,也是他咎由自取。烂赌成性的人,其结果也只有死路一条,恶人自有恶人收。至于林大河是死是活也与她林无双毫无关系,她没有亲手结束他的狗命,已经够仁慈了。
林诚得到林无双的许诺保障,心中吃了颗定心丸,就赶着租来的驴车回桃花镇与他娘亲收拾去了。
夜云的手下遵照林无双的安排,就去了桃花镇福乐轩酒楼内等候,待到天黑之后就带林诚母子离开。
夜鹰依旧坐在客厅里,也不说离开,苏玉用眼神询问他,他也不说话,只是闷头喝茶。
此时的彭乐,脑子是清醒的,他认出了杨愔,并和他攀谈起来,谈年少轻狂,不知收敛锋芒,以至于差点死于非命,过不抵功,岁月蹉跎了时光,根本不会给人返悔的机会。
彭乐告诉杨愔,自己是沾了皇甫玉的光,那日有人劫狱,救出了皇甫玉,他是趁乱逃了出来,流浪到梁州,他一直在找寻神医逍遥子,希望逍遥子能给他治疗脑疾。
“杀猪,杀猪焉用宰牛刀杀?”
逍遥子瞥了彭乐一眼,傲娇地说道。
“你,什么意思?”
彭乐瞪着一双牛眼且眼神锐利地盯着逍遥子问道。
“操!刚才还在傻逼面前懊悔年少轻狂,做了蠢事,害的婆娘与孩子都不知所踪。
这会子又跟我瞪着牛蛋眼睛。
呵呵呵!
我告诉你,你少给我瞪眼睛,我是你惹不起的存在!”
逍遥子轻蔑一笑,藐视地说道。
杨愔立马拉住彭乐,“彭仁兄,你切莫和他置气,他乃是不敢见光的人,再牛气又该如何?还不是死皮赖脸的赖在我儿子家里蹭饭?
我告诉你啊,你这头疾啊,我孙女就能治好,她就是今天的小寿星。
你莫看她年轻,才十三岁,我孙女可本事大着哩!
镇北侯,你知道吗?”
杨愔明为劝架,实为孤立逍遥子。
狗东西竟敢骂他杨愔傻逼!
人生没有回头路,傻与不傻,他杨愔心里有杆秤,他可以接受孙子孙女及儿子的埋怨,但他不接受别人对他的辱骂。
他逍遥子是自己孙女的师父,论辈分只和阿旺同辈,自己还大他一辈呢,真是不知礼数!
彭乐看到杨愔帮着自己说话,火气也就消了下来。
“我知道,就连街头巷尾的百姓都在传颂镇北候事迹。都在为他惋惜!
说他没有死在战场上,却毁在同朝为官之人暗害,派无数杀手多次拦路堵截,硬是往死路上逼,连人带马坠落山崖。还好,小侯爷命大,或许是命不该绝吧,小候爷只是身受重伤昏死过去。
从此年纪轻轻的小侯爷只能坐在轮椅上,不良于行!,以至于无法再做三军统帅,只得交回了兵权。
唉!皇家之人又有几个是靠谱的呢?
我真心地替他遗憾啊!”
“遗憾个屁!正是脱离苦海好上岸的好时机!谁出憨力谁遭殃,他们高家就没有一只好鸟!”
逍遥子丢了一颗茴香豆在嘴里咀嚼,然后向后一躺,躺在摇椅上,晃悠着二郎腿,不再理会二人,而是独自享受地哼起歌来:“今天是个好日子,我的心似那天上的云彩,飘呀飘起来……明天是个好日子,我心花怒放依旧乐开怀,畅饮完一壶老酒,徒儿就会给我又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