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语诺姐弟几个谁也没劝说。
他们其实也不懂父亲骨子里那种观念。
很小的时候,他们姐弟几个年纪比堂哥们小,也曾被他们欺负过,所以他们打小就不喜欢跟二伯一家打交道。
父亲跟人出过国,做过许多苦工,回来的时候是有点家底的,还用这笔钱盖了房子,娶了媳妇儿。
后来开始创业,他把仅剩的一点家底都掏出来做生意的时候,二伯一家别说支持了,反而跟村里人一样唱衰他们。
可是等到父亲赚了钱,却又腆着脸上门让父亲提携堂哥他们。
年纪大一些的秦语诺隐约还记得,当年妈妈一个人带着他们仨留在了村里,有一次家里没米了,他们几个孩子饿得直哭,妈妈没法子,只能去找二伯娘借米,她不仅没借,还奚落了妈妈一顿。
最后还是邻居大妈可怜他们,借了妈妈几把米。
还有一次,下雨的时候,阿珺发了高烧,妈妈找遍了屋里藏钱的地方,都只摸出了几毛钱,根本不够看病。
她冒着大雨去找二伯他们借,二伯娘却连门都不给开......
在父亲的生意起来前,他们的日子都十分难过。八壹中文網
这些秦语诺都记着,秦语湛多少也有些印象。
但他们的父亲是个宽厚、重感情的人,即便二伯一家对他们不好,可真当他发达了,他们腆着脸凑上来,他还是没办法视而不见。
秦语诺有时候不是不怨的。
但,也正是父亲这份宽厚待人的胸怀,才让他的路子越走越宽,有了现在的成就。
到得如今,二伯一家子不断作死,尤其是触及了父亲的底线,让他终于下定决心割舍掉这份廉价的亲情。
但看到他瞬间佝偻下来的背脊,秦语珺几个心里都不好受。
可他们也知道,老爷子一旦下了决心,就不是二伯一家三言两语就能够打动的了。
这一天,秦语诺和秦语珺都没有回去,有这么多人陪着,整个秦家热闹极了,老爷子的伤感似乎淡去不少。
冼玉婷给大伙儿跳了支舞,冼铭宇别看年纪小,也学了样乐器,笛子吹奏得很是活泼动听。
溪宝非常捧场,全程手都拍红了。
“表姐跳得真棒!”
“铭宇吹的曲儿真好听!”
冼玉婷被夸得脸红,但这会儿她已经忘记了先前的那一丝好胜心。
范晴看着三个极力逗老爷子开心的孩子,含笑的眼底划过一丝不易觉察的落寞。
她轻轻地捂住自己的肚子,当年若不是......她也会拥有一个属于她和阿湛的孩子吧。
旁边伸来一只温暖的大手,与她的手交握在一起。
范晴转过头,对上秦语湛心疼的目光,唇角扬起一丝笑容。
她用口型无声安慰他:我没事。
秦语珺和溪宝就坐在他们对面,看到哥哥和嫂子的样子,心底不由叹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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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秦镇一家又来了,却被坚决关在了大门外。
但任凭他们怎么说好话,秦家的大门再没对他们开放,气得白凤梅破口大骂。
顾卫家听不下去了,岳父虽然下定决心不再理会秦镇一家,但终究没能狠得下心来。
他阔步走到门口,冷冽的眼神看向白凤梅,就像看一堆腐臭的烂肉。
白凤梅尖利的骂声顿时哽在了喉咙里。
顾卫家的眼神太可怕了,像恶狼一样。
只听他问秦荣昇:“知道楚家是怎么倒台的么?”
秦家两兄弟怔怔地看着他。
顾卫家扬唇一笑:“忘了告诉你们,那些让楚家大厦倾塌的罪证,多半是出自我的手。”
秦荣昇和秦荣皋有些惊恐地看着他。
“你们觉得,我要弄死你们,会比整垮楚家难吗?”
虽然秦家有十来个人堵在门口,气势却被顾卫家一个人狠狠地碾压了。
“看在我岳父的面子上,你们现在,立刻,麻利地给我滚!”顾卫家看向秦家能做主的两兄弟,“再让我看到你们家任何一个人,跑到这里来撒泼闹事,明天京都恐怕就没有你们的立足之地了。”
白凤梅怒道:“你还军人呢,敢滥用职权对付我们,我们就敢去上告!”
顾卫家淡淡地看着秦荣昇兄弟:“哦,你们怎么说?”
见白凤梅还要往上怼,秦荣皋直接捂了自家老娘的嘴,几人连连保证:“我、我们这就走!”
他们之前做生意,哪能没点把柄呢,想起顾卫家的身份,俩兄弟心底突突地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