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远刚问完这个问题,戴着墨镜、郁郁寡欢的赵培突然抬起了头,看了眼周远,又看了看祁风,声音沙哑的道:
“他是自己人,会给你保密。王清远的悬赏,让他给你办好就行。”
赵培说完这句话后,赶忙将头扭到了窗外,对祁风是一眼都不想多看。
对于赵培来说,他从小到大,都是天纵英才,就连赵启元再喜欢给自己摆老子的谱,都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天才。
所以此时的赵培,那颗心真的是拔凉拔凉的,就跟窗外飘得雪花一样。
周远听完赵培说的话后,有些愣。
一时之间不太理解,什么叫做王清远的悬赏。
但是等他转头去看赵培的时候,就见赵培一脸生无可恋,需要养伤的模样,安静的坐在角落的椅子上。
培哥,你坐着啥意思?
咱们不是……要去黑焰组织基地,干王清远吗?
周远的眼睛眨了眨,四十多岁的男人里,眼里竟然流露出了几分清澈的疑惑,显得有点呆。
而听到赵培说周远会给自己办理领取悬赏的祁风,也懒得理会赵培为什么一副生无可恋,特别的期待的看向周远道:
“远……哥?”
祁风其实挺想喊叔的,毕竟周远的胡子都留了一大把了,脸上处处戴着年龄的沧桑感,看起来的外貌年龄跟赵启元差不多。
说起来,作为武者。
凡是到金寻境的,便可以改变外貌,并且永保年轻。
所以说,看到金寻境以上的武者,从他们的外貌是无法判断年龄的。但是金寻境以下的武者,却是能从外貌判断出年龄。
周远这年龄一看,完全是可以被祁风喊叔了。
但是祁风喊赵培喊的培哥,要是喊周远喊的远叔,祁风觉得等到“赵培”清醒后,肯定不愿意被自己这样稀里糊涂的给降辈了。
“远哥,王清远的尸体在我这,你们第九军不是发布了王清远的悬赏吗?我就是来领取悬赏的,不过先说好,麻烦帮我保密。”
“军分,你就直接打到这个账户上就行了。”
祁风将小木木的账户给了周远后,等了大概五分钟,就看见周远还在一动不动,一点反应都没有。
这一回,周远真的傻了。
他回想刚刚自己问“祁风消失了这么久,去干什么”的问题,就想抽自己的嘴巴。
问什么呢?
有什么好问的呢?
感情这小子消失这么久,是去……干掉王清远了?
周远的大脑有些宕机了,直到祁风实在是有些着急,又问了一遍“王清远的尸体放哪”,周远才反应了过来。
他两眼还稍微有些涣散,整个人起身的时候都觉得在踩在云端之上,一边找了一间空的办公室,一边给祁风说尸体放在哪里。
等到祁风真的从那小小的压缩空间包里,取出一具被密封好的尸体后,周远的脑子彻底死机了。
娘嘞,真的是王清远的尸体啊!
周远甚至都不知道该如何吐槽眼前的场景。
他明明和培哥都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就是为了将王清远干掉,给第九军一个交待。
结果一个小孩,跑到自己面前来,无所谓的扔出了一具尸体。
而那具尸体,正是自己和培哥两个人,准备赴死才能杀掉的人。
就这样……,被一个小孩面不改色、不费吹灰之力的给拿出来,摆在自己眼前了?
周远连忙蹲下验尸,他甚至都已经闻不到尸体的臭味了,他现在只关心这尸体是不是真的是王清远。
等到确定是王清远的那一刻,周远整个人都摔坐在了地上,不可置信的看了看祁风,又看了看地上那具连心脏都没了的尸体。
太……太可怕了吧?
现在的小孩都是吃什么长大的啊?
你才大一吧?
培哥不是说只是让你先当黑莽军的预备役吗?结果你一个预备役,连培哥的任务都给干掉了?
周远大喘着粗气,脑子一团浆糊的给祁风办完了领取赏金手续,亲眼看着祁风离开后,他才一屁股坐在了赵培的对面。
这一下子,周远总算是知道赵培为什么大受打击了。
两个人面面相觑了老半天,赵培才突然抬起头来,看向周远道:
“那小子,离开了?”
“嗯,确定是王清远的尸体,我已经将任务赏金转到了他指定的账号了。”
周远有些丧气,他到现在还在思考祁风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他如今都四十多岁了,竟然还不如一个孩子。
越想周远越感觉自己备受打击,就听到赵培道:
“其实,这也没什么。像我,我要是遇到王清远,也能杀得掉他。”
赵培已经冷静下来了,那副酷酷的墨镜又开始恢复了桀骜不驯。
他甚至还将花衬衫的两颗钮扣系好,然后慢条斯理的点点头,不知道是自我洗脑还是真这么觉得道:
“对的,其实我完全没必要感觉到失落。”
“王清远说白了,就是一个搞笔杆子的,杀掉他很容易的呀。”
“说不定,只是祁风那小子碰巧了,才杀掉了王清远。”
赵培越说越有自信,刚刚那副“备受打击”的模样,即将一去不复返的时候,就听到周远十分平静的道:
“培哥,他能杀掉王清远,是不是说明他这段时间消失的原因,其实……是去了黑焰组织的总部?”
“你说那焰王昨天直播,高喊要全球缉拿偷了皇血晶钻的人,会是……谁呢?”
周远抬起他那黑白分明的眸子,眼神里带着几分不可思议,忙是咽了口口水,继续道:
“所以……,培哥,别说你苍尺境的时候了,就你现在金寻境的时候,你能偷的了那皇血晶钻吗?”
赵培:“……”
赵培就这样傻傻的看着周远,脑子在飞速的转动。
怪不得楚叔交待自己这边保密呢?
草,周远你该死!
自己好不容易重新培养出来的自信心,就被你老小子一句话又给抹杀了?
赵培的肩膀一塌,整个人极为挫败的靠在椅子上,觉得自己得再缓缓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