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
王修眉毛一挑,心中却在冷笑。
这个邓州刺史,看来是铁了心,睁着眼睛说瞎话啊……
不过王修倒也没有当面拆穿他,而是向左右扫了一圈,“邓州别驾呢?”
“别驾今天有恙在身,已向本官告假。”
邓州刺史笑容满面,“此番接待钦差大人的事情,由本官亲自操办。”
“来,钦差大人,本官已经为你们准备好了接风宴,请随我来。”
王修眉头微微一皱,随即跟了上去。
宴席之上。
这邓州刺史,早已准备好了各种美味珍馐,山珍海味,用来接待王修。
看得王修却是直摇头,“大灾之年,过分了。”
外面的灾民连馒头都没得吃,这邓州刺史,却摆出了如此奢侈的宴席来接待他。
这是铺张浪费,搞形式主义啊!
陛下,最讨厌的就是这一套!
“钦差大人怎么还在提灾荒的事,本官都说了,我邓州没有灾荒,这是谣言。”
邓州刺史随即拍了拍手。
两名风姿绰约的美女,便扭着水蛇腰,走进了席间,坐在了王修的左右。
直接对王修左右包夹。
邓州刺史笑吟吟地道:“钦差大人,这两位美人色艺双绝,而且都是处子之身,今晚,就让她们好好伺候钦差大人。”
与此同时,一旁的邓州长史,也是将提前准备好的五十万银票悄悄塞给了王修,“钦差大人,小小意思不成敬意,还望您回到京师之后,向陛下美言几句。”
“我邓州风调雨顺,五谷丰登,所谓的灾情,完全就是有人恶意造谣中伤。”
“你们这是干什么?!”
然而,王修却直接将银票甩在了地上,推开了两位美姬,脸上露出恼怒之色。
“你们居然想腐蚀钦差?!”
“邓州如此大旱,身为地方父母官,不思救百姓于水火之中,却想通过这种肮脏的方式,贿赂钦差,欺瞒陛下,蒙蔽圣听!”
“只可惜,我王修乃天子门生,怎会与你们同流合污!”
“邓州刺史,灾情一事,我会如实上报朝廷,你们,就等着迎接陛下的怒火吧!”
王修冷哼一声,随即甩袖离开。
留下面色铁青的邓州刺史等人。
眼神一阵闪烁。
他怎么也没想到,竟然还有银子和美女侵蚀不了的男人。
这小子,难不成是个太监?
“刺史大人,这可如何是好?”
看着甩袖离开的王修,长史一脸惶恐。
王修一旦回到长安,必会将实情禀报朝廷。
到时候,邓州的真实情况,就会传到陛下的耳朵里。
当今陛下是什么人,他们心里很清楚!
他们隐瞒灾情,那可是犯了欺君之罪!
一旦东窗事发,恐怕要被诛九族!
“放心,陛下不会知道。”
邓州刺史的眼中,闪烁着一丝丝森冷的光泽,“这小子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休怪本官辣手无情了。”
“刺史大人,您是打算……”
长史大吃了一惊。
“杀!”
邓州刺史做了一个割喉的动作,“今晚就动手,将这小子和别驾一起杀了,神不知鬼不觉。”
他早已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若这王修不识抬举,那他便只能送他归西了。
到时候,上头万一查起来,就将所有的罪名,全部推到别驾的身上。
反正死无对证。
“王修啊王修,既然你不识抬举,那也别怪本官出此下策了啊……”
邓州刺史眼中寒芒闪烁。
……
天色渐暗,月明星稀。
此时的王修,已经带人离开了邓州府衙。
他已经大致能够猜到。
除了失踪的别驾之外,这群邓州的地方官员沆瀣一气,全都有问题!
此事必须禀明朝廷,降下大动作,将这邓州官员给一锅端了!
可是,他们的车驾,才刚刚走出邓州城不远。
前方就出现了数十名黑衣人,杀向了王修等人!
“不好,有刺客!”
一名侍卫见状大喊。
“刺客?”
王修顿时心凉了半截。
他才刚刚和邓州刺史翻脸,便立即遭遇刺杀,这刺客是谁派来的,无疑很明显了。
“这邓州刺史,居然如此胆大包天,敢杀朝廷命官?”
王修脸色十分苍白。
他还是低估了对方的下限。
为了防止他回去向朝廷告状,居然派人前来杀人灭口?
糟糕。
他这次来,忘了向陛下借几个大内高手暗中保护,这下麻烦大了!
这些黑衣刺客的实力,皆极为不弱,不一会儿,就已经向着马车逼近而来。
“陛下,您的知遇之恩,微臣只能来世再报了!”
王修仰天一声长啸。
就在他绝望之际。
忽然间,四名身穿飞鱼服,手握绣春刀的东厂高手,却蓦然从天而降,刚好落在了马车的四周!
这名东厂百户,皆实力强大,他们就这么镇守在马车四周,手中绣春刀快速挥出,只是三下五除二,便将涌向马车周围的黑衣刺客,给杀了个干干净净。
感觉周围一下子平静了下来。
王修的脸上,陡然露出了一抹震惊之色。
刚才还气势汹汹,杀意腾腾的数十名黑衣刺客,就这么被这四人给解决了?
“我等皆是东厂百户,乃是曹公公派来保护大人的。”
四位东厂高手,皆向着王修拱了拱手。
“东厂百户?”
王修的眼睛一亮。
东厂之中,百户仅是比普通督卫高一级的存在。
在百户之上,还有千户,然后才是督主曹正淳。
没想到这四人只是东厂的百户,竟然就如此厉害,在王修眼中,已是近乎无敌的存在。
更别说东厂千户,以及那位身为东厂督主的曹公公了!
而曹公公,是陛下的心腹!
此番会有救兵及时出现,肯定是陛下的意思。
“陛下!”
王修的眼眶逐渐湿润。
声音逐渐哽咽。
陛下,早已洞悉了这邓州境内必有杀机,所以才安排了东厂的人暗中保护他!
陛下,太贴心了!
有如此体恤下属的陛下,他们这些做臣子的,怎能不忠心事主?
不肝脑涂地?
然而,四位东厂百户,却有些疑惑地看着面前的王修。
这位钦差大人,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哭起来了?
莫非是给吓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