伽罗担心更多的,却是王孝武的伤口,他这一刀虽然不致命,却是血流不止,当看不见身后晋军追击,王孝武停在马上稍作休息,用布把出血口包扎住,然后又向前狂奔,直到了完全安全地界,刘军上下才放松了警惕,眼看王孝武的伤势不轻,刘将军决定先在驿站停留治伤。如今刘军上下都是残兵败将,十有八九的受了伤。
而王孝武的伤势已经很严重,此时在担架上躺着已然昏迷不醒,寻得城中最好的李姓郎中来,李郎中看他胸口的伤口,摇摇头,说道:“此伤口是刀伤,刀上有毒药,一旦刺破胸口,必将血流不止,直到枯竭。他如此下去,用不了两天,将会灯尽油枯。”
伽罗和杜若都心生焦急,一急便乱了方寸,还是刘将军说道:“李郎中,他身中的毒药是哪种?你知道吗?”
李郎中说道:“凡是毒药,总会有成千上百条配备的方法,这一时看不出来,我还是给他开个方子,以解体内之毒。至于血流不止,我这有一个方子,要是管用,他的命就算保住了。”
伽罗问道:“什么方子?”
刘将军却问道:“你有把握吗?”
李郎中说道:“有七成把握。”
这时,刘将军问道:“是什么方子?”
李郎中说道:“是血余炭。”
伽罗问道:“什么是血余炭?”
李郎中解释道:“人发,又名血余,炮制成药又称血余炭。”
几人面面相觑,杜若大惑不解的问道:“头发烧焦了,不就是灰吗?怎么能治病?”
李郎中说道:“发的荣枯与血气盛衰有密切关系,故有’发为血之余’的说法。”
伽罗说道:“我相信你,但是该怎样做?”
李郎中说道:“把头发洗去油垢,清水漂净后晒干。具体制法,我就不一一说了。但是当下,从哪里取头发?”
杜若抢先说道:“用我的头发,他是我的夫君,我自当尽力。”
我没有说什么,因为我理解杜若的心意。李郎中看看杜若的头发,说道:“就用你的吧,你的头发又黑又亮,看着还轻盈,说明本质不错。”
于是,杜若剪了头发,在李郎中的指导下,做了血余炭,又加了几味药,与血余炭一起喂了王孝武,又把一部分血余炭熬成膏,以止血生肌。李郎中拿着血余炭熬膏,嘱咐道:“这水煎的汤药每隔一个时辰就要喂进去,直至出血停止。外敷的要时时查看。”
众人答应着,李郎中说道:“我先出去了,有什么事叫我?”
刘将军陪着李郎中出去喝茶,伽罗和杜若看着王孝武,伤口的血还在流,在流,杜若不停的上膏药,过了半个多时辰,血忽然就不留了。她们俩吃惊的看着这神奇的一幕,对李郎中很是信服,杜若赶紧去喊李郎中,李郎中闻讯而来,检查了王孝武的伤口,笑着说道:“这药效比我想象的要好,他没事了,不久就会醒来。”众人才松了一口气,精神已松懈,顿觉疲惫不堪。
过了几天,王孝武在杜若精心护理下,好了许多。刘将军在这期间写了战时的情况事实,又借口有身体抱恙,请求皇帝解除他的兵权,写好后便命人前去洛阳面圣。一起随行的感化节度使尹皓、静胜节度使温昭图、庄宅使段凝也各自回到了自己的地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