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只是这么说说罢了,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这里边是不允许废太子的懿旨,太后没有说出来,只是不想让事情变得尖锐起来。
皇上已经不是那个凡事都要靠着太皇太后的小儿了,他已经是一个真正手握权力的皇帝了。
康熙看了眼太后手里的懿旨,缓和了一下口气说道,“额娘回去吧,朕知道了。”
太后叹了口气,知道皇帝这是下定决心了,于是也不再说话,扶着宫人的手转身回去了。
康熙又坐了会儿,对梁九功说道,“咸安宫那边,让人去看看,虽然太子被废了,但他还是朕的儿子。”
康熙还是舍不得这个儿子的,毕竟是他亲自一把屎一把尿的带大,是他在胤礽病了的时候衣不解带的照顾。
胤礽才是这所有皇子中,跟康熙感情最深的儿子。
直郡王进宫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
回到家之后,他是越想越不甘心,一直以来他都是长子,也最受皇阿玛器重。
甚至,他还是唯一掌过兵权的皇子,他觉得太子只要没了,那皇上最可能考虑的接班人就是他了。
但从小到大,皇上最宠爱的却一直不是他。
小时候他是在大臣家里养大,而胤礽却可以在宫里享受康熙所有的慈爱。
长大了胤礽是太子,他哪怕是直郡王,见了太子依旧需要行礼。
凭什么!
只要胤礽死了!只要他死了!这所有的一切才能过得去!
他带着对胤礽的一腔杀意进宫,完全没有考虑到胤礽也是康熙的儿子,是他的弟弟。
因此,当他说完,“皇阿玛,若是您不忍心杀了他,儿子可以替您去杀了他。”的时候,没有看到康熙眼里的失望。
“直郡王!”康熙厉声打断了他的话,“胤禔啊,胤礽是你的弟弟!你这个没心没肺的畜生!”
然后,韩晓冉就听到了,直郡王被软禁的消息。
好家伙,这是一回京就迫不及待的往康熙的眼窝子里戳啊,多想不开呢。
为直郡王叹息了两声,韩晓冉就笑了,快了,太子废了,直郡王也已经废了。
现在不仅是胤禛的野心冒出来了,京城的魍魅魍魉大概都要冒出来了。
而在这个时刻,还有一个十分清醒的人,纳兰明珠。
“原以为,自己能比索额图考虑的多,没想到最后却还是逃不过一样的结局。”纳兰明珠握着儿子的手说,“当初纳喇氏站在直郡王的背后,现在直郡王倒了,皇上难免不会牵连家族,你们等我去后便都辞官丁忧吧。”
“阿玛!”纳兰明珠的儿子纳兰揆方哭着想要阻止他,“阿玛,还到不了这一步,皇上不是还没有说什么吗。”
纳兰揆叙也哭的不能自已。
只有纳兰明珠最清醒,好像将要赴死的人不是他。
但两个儿子都没有阻止的了他,他已经绝食三天了,水米不进。
因为在朝中告了病假的原因,等纳兰明珠的死讯传来的时候,竟没人觉得不对。
纳兰明珠确实是个聪明人。
当初索额图事发,康熙不仅杀了索额图,他的两个儿子后来也没逃过,一样被康熙赐死了。
可是纳兰明珠死了,皇上虽然没有给他什么死后哀荣,但也没有继续追究的意思,纳喇氏依旧完好。
废太子跟直郡王的事总归还是会过去的,日子还得往前过。
京城也渐渐的安静了下来。
除了直郡王被软禁,其他皇子府上的侍卫也都离开了。
而八阿哥这个时候传出消息来,要娶侧福晋。
(ps:历史上八阿哥是有个侧福晋的,只是没有生育,雍正年间去世,八阿哥除了福晋侧福晋,两个生育了孩子的侍妾,还有两个没有生育的侍妾。)
八阿哥与八福晋一张感情甚笃,虽然府上有侍妾,但那都是胤禩为了生孩子才不得已为之。
但这次居然要大张旗鼓的娶侧福晋,倒是让京城众人有些惊讶。
侧福晋虽然不是嫡福晋,但清朝侧福晋也算是妻,因此胤禩给各家都送了请帖,胤禛不好不去,所以当日便带了乌拉那拉氏跟韩晓冉一块过去。
“话说八阿哥要娶的这个侧福晋是哪家的啊?”韩晓冉是真不知道,八阿哥居然有一个侧福晋。
两家离得近的几人便坐了软轿过去,虽然不遮风挡雨,但说话很是方便。
“是佟佳氏的,一个庶支偏房所出的女儿罢了。”胤禛的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情绪,但韩晓冉就是觉得他不高兴。
“佟佳氏!哼!”胤禛轻轻的哼了一声。
韩晓冉突然想起来,佟佳氏不就是胤禛的养母家吗?
按理来说这应该是胤禛身后的势力才对,看来佟佳氏这是打算两头下注了。
太子已经废了,所以现在各家这是已经开始投资了。
想了想,韩晓冉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只好安静如鸡。
软轿走的不快,但搁不住两家近,很快就到了八阿哥府。
胤禛去了前边,韩晓冉和福晋跟着八福晋去了后边。
也不知道为什么人家娶侧福晋,大家都要跟八福晋说恭喜,韩晓冉觉得八福晋若真是跟八阿哥感情甚笃的话,这会儿心里不定怎么难受呢。
当然假装的感情不算。
就像韩晓冉对胤禛,胤禛府上有再多的妾室她也没有不舒服。
八福晋还是挺周到的,见韩晓冉挺着肚子,还给她拿了个软枕靠着。
“小四嫂这是快生了吧。”八福晋跟乌拉那拉氏寒暄了会儿,还记得不能冷落了韩晓冉,所以转过头来问她。
韩晓冉的肚子已经快九个月了,因为是双胎,显得比平常妇人要大一些。
“对,快了。”
今儿这日头不错,所以韩晓冉他们是在院子里的。
福晋听了这话,也开口夸她,“你是不知道,我们府上这宋侧福晋是个有福的,这都是第三胎了,前边三个儿子一个女儿,个个都养的挺好。”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么多年没有生养,福晋近几年很少再针对她,说出来的话也好听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