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说得认真,颜书雪听得出神,不知不觉一个时辰就过去了。八一小说网w<w≤w<.﹤8≦1﹤z≦w≤.≦c<o﹤m﹤
听了沈氏说的,颜书雪这才明白,为何沈氏和这个突然蹦出来的宸表哥如此亲密,毫不拘束。
实在是沈氏和凌霜华、靖王妃的情谊,已经到了可以性命相托、不拘小节的地步。
怪不得自家娘亲对她和宇文岚的亲事,这么乐见其成。
原来,宇文岚是真的让娘亲放心。
可惜,靖王妃是真的如娘亲所愿的那样,把她视若亲生,而宇文岚就……
颜书雪暗暗地叹了口气,望向沈氏,上天终究是公平的。
娘亲父母早逝,庶兄狠毒,遇人不淑,可是却有这么两个感情如此融洽的姐妹,未尝不是另一种补偿。
可是,前世为什么她从未知道过靖王妃和娘亲这一层关系,更不知道还有一个凌姨,一个宸表哥。
娘亲为什么不告诉她这些事情?
“夫人,姑娘,广仁寺到了。”
正当颜书雪满心疑惑,想要询问的时候,外面车夫的话传了进来。
被这么一打岔,沈氏立刻收拾好情绪,又恢复了那副淡定从容的样子,“雪儿,广仁寺到了,快收拾下下车,一会儿安顿好了,娘亲带你去找慧清大师,让他帮你解解梦,也免得你总是担忧得心神不宁。”
慧清大师和九日大师齐名,行事不似九日大师率性荒诞,却和九日大师一样的德高望重。
而颜书雪听到沈氏这自信笃定能请到慧清大师的语气,却苦了脸。
慧清大师可是佛法精深的得道高僧,会不会看出来她是重生之人?
还好,说是到了广仁寺,可是下车的地方到寺中还有一段马车不能通行的小径,颜书雪还有片刻功夫好好想想怎么应对慧清大师。
广仁山上树木葱茏,修竹繁茂,步行其间,耳畔只余寺中星星点点的钟声,间或有几声低沉的鼓点声,和着林间的蝉鸣声,给人一种奇异的感受,让人不由自主地庄重肃穆起来。
离着雄伟巍峨的广仁寺越近,颜书雪心中越是忐忑,待到杳杳钟声响起来,空气中也泛起了淡淡的檀香味儿时,颜书雪只觉紧张地口干舌燥,有点儿想转身离去的冲动。
不行,不能怂!
颜书雪轻轻攥了攥拳头,为自己打气,慧清大师毕竟不是神仙,不一定能看出她不对劲儿,可是,离开了万一娘亲再如前世一样生了意外早逝,那她可就追悔莫及了。
沈氏有些奇怪的看着颜书雪微微白的脸色,摸摸她的头,“雪儿,你怎么了?可是身子有什么不适?”
颜书雪磕磕绊绊道:“没,没什么,娘亲,我没事儿,大概是第一次来到这种地方,被这庄重肃穆的气氛感染了,有些紧张。”
说到后来,颜书雪语音越流利。
常言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她又没做过坏事,为什么要害怕?上天既然让她保留记忆重生了,那就说明前世的事情应该由她改变,她又有什么可害怕的!
走过几百级青石砌成的石阶,便到了沈氏母女这一个月要住的小院。
由于沈氏至纯至孝,每年都要来小住月余,为亡父亡母诵经祈福,广仁寺里便有沈氏特意占下的一处小小庭院。
这是官方说法,实际上想来广仁寺有个固定庭院的人多了去了,可真正做到了的,也就沈氏一个。
不过,沈氏自来低调,因此这事儿并没有多少人知道,便偶尔有人见到沈氏总能找到合适的院子住,也不过认为她运气好,每次来广仁寺都恰好有剩下的空院子。
庭院不大,只有七八间客房,沈氏一间,颜书雪一间,墨画荷香碧草绿枝分两间,两个粗使婆子并几个侍从分了剩下的几间,再留上一间厨房,一间杂物间,地方真的算起来,还是十分紧张的。
不过,多年来沈氏已经习惯了,而颜书雪重生一世,自也不会娇惯得不知轻重,反倒觉着这里蛮幽静的。
蝉噪林逾静,鸟鸣山更幽。
颜书雪深吸一口气,一股草木清香沁透心脾,心绪也渐渐地平静了下来。
待整理好东西,车夫和一部分侍从便踏上了回去的路。
天色略晚,不过广仁寺香火鼎盛,于是广仁山到京都有直通的平坦官道,路上还有诸多茶寮驿站,十分繁荣,野兽绝迹,强盗无踪,没什么危险。
就算走夜路要更辛苦一点,有了沈氏打赏的十两银子,人们心中那少少的不满,立刻就烟消云散了。
十两银子,几乎顶得上颜府普通下人一年的月例了,便是颜老夫人和春姨娘也不会不放在眼里,偏偏沈氏就能眼睛都不眨一眨的做到人人有份。
要不然怎么说跟着夫人,是份儿美差呢!
说实话,颜书雪一直对沈氏十分有钱非常不解。
颜书雪本来觉得自家娘亲出身侯府,勉强也算得上侯门底蕴,手里有钱是挺正常的一件事,可是,现在她现,自家娘亲的有钱程度,远远过了她的想象。
普通侯门嫡女,嫁妆能有个几万两银子便已经算多的了,其中除去衣料家具和饰药材等,能动用的现银已寥寥无几,便是加上庄子里铺子里的出息,每年也不过几千两银子入账。
几千两看起来是不少,可是按沈氏这种花法,却是远远不够的。
且不说她今儿打赏下人,一挥手就是几百两出去,就是平日里沈氏看上什么饰珠宝、孤本珍品、笔墨纸砚,那也是一掷千金毫无顾忌的买买买。
颜书雪至今记得,前世她失宠困窘的时候,无意间翻出来娘亲的遗物,现那些个值钱的东西时,心中的惊异。
啧啧,不过奇怪的是,颜锦丰对沈氏的有钱程度,同前世的颜书雪是处于同一水平线的,不然也不会把那些个东西都充门面当做颜书雪嫁妆,又在现东西值钱之后,不顾见面的向颜书雪讨过一次钱财了。
颜书雪把玩着手里的玉颜膏,摸着玉颜膏那触手生温细腻洁白的羊脂玉盒子,神色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