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璟和元栩带着楚衍去了里屋。
一走进里屋，浓浓的药草味扑鼻而来，还有一丝刺鼻的味道，说不出是什么。
元栩一进门就坐在一边，看着赫连璟：“赫连璟，你这东西大概多久见效？”
“至多一刻钟吧。”赫连璟声音有些喑哑，让楚衍听着莫名有些发颤。
要不是这毒圣和师叔是欢喜冤家，我还真可能得被他给弄死了。
赫连璟转过头来，看向楚衍：“把上衣脱了，跟我进来。”
也没等楚衍有什么疑问，赫连璟就往里头那个敞开的门走进去了。
楚衍只好看向元栩。
元栩扇着扇子看向他，“阿衍，你看我做什么，又不是我让你脱的。”
啧~这对欢喜冤家有点猫腻呢。
跟着，他就见元栩哼的一声，扭过了头。
楚衍不禁咧了咧唇，“师叔，这屋子有点味道...你闻见没？”
元栩没转过头，扇扇子的动作又快了些：“不就是些虫草毒药味么？”
楚衍边解开衣袍，笑着道：“师叔，除了这些，你就没闻到一点酸味吗？”
“酸味？”
元栩还真的嗅了嗅鼻子：“哪来的酸味？”
元栩见楚衍在一旁偷着乐，才反应了过来，抓起一把身边的草药就朝着楚衍丢了过去：“好啊你，敢取笑你师叔了。”
楚衍往旁边一躲，正巧上衣也脱了下来，走进了里室。
里室的味道更重些。
楚衍瞧见里头竟然有一方汤池，汤池里放着许多药材，把那水都染成了青黑色。
赫连璟连眼皮也没抬：“你坐进去吧。”
“嗯。”
楚衍走过去，抬腿迈进汤池，脸上的表情有些嫌弃。
水是温热的，只是草药汁水混合在一起有些难闻。
楚衍坐进去，背对着赫连璟，靠在汤池壁上。
“元栩。”赫连璟淡淡喊了一声。
元栩应道，“来了来了。”
元栩走进来，看向楚衍光洁的后背，将扇子一合上：“阿衍，我现在帮你打开几个穴道，让你可以更好的调息。”
说罢，他拿着折扇，灵力灌入折扇，在楚衍的背上以及手臂上点了几下。
楚衍的体内隐隐感到灵力涌入，身边传来了元栩的声音：“阿衍，你静坐，心无旁骛，调息体内的灵力。”
楚衍闭上眼，轻轻呼气。
见状，元栩又道：“大概调息一刻钟便可，我先出去了。”
他转身要走开，经过赫连璟时，他站在那纹丝不动的。
元栩撇了撇唇，走上前就拽着他的胳膊，把他拉了出来：“站在里面干嘛，有什么好看的。”
......
元栩和赫连璟走出门，坐在外头的椅子上喝茶。
“你那药效要是真有那么灵，我这医圣的名号给你。”
赫连璟瞥了他一眼：“要你这名号有什么用，你用医，我用毒，本来就不相干。”
元栩啧啧两下：“我可还没承认你是圣尊呢，少往脸上贴金了。要我说啊，这一次要是成了，我师兄还得感谢我呢。”
赫连璟刚要开口，里室里传出来一声巨大的响动，跟着就见青黑色的水渍从里头飞溅了出来。
“不好，阿衍——”
元栩立刻从椅子上起身，冲进了里室。
只见楚衍背后的血管清晰可见，不仅如此，这血管的脉络走向都一清二楚，竟然是黑色的！
像蜿蜒的河流，像弯绕的毒蛇。
楚衍蹙着眉头，额头上涔起不少汗，怎么也没从静坐中恢复过来。
元栩立刻走上前封住了他身后的几个穴道。
穴道刚被封住，楚衍猛地掀开眼，喉头一阵紧缩，炙热中夹杂的腥甜感堵塞在喉咙中。
“嗤”地一声，张嘴便涌出了鲜血。
溅在汤池的温水中，像是一朵朵曼珠沙华似的展开，随后沉入这青黑色的死水。
楚衍气息微弱的向后倒去，意识薄弱。
赫连璟连忙拿起了楚衍的手腕。
赫连璟抿着嘴，摸到他的穴道后，有丝不解：“这脉象...怎会是这样？”
元栩看了他一眼，立刻抄起了楚衍另一只手查看。
里头有三股力量在冲撞，一道是黑色的药物作用，一道是暗红色的力量在蓬勃生长，还有一道......
元栩紧皱着眉，这灵力波动异常熟悉。
还没查看出一二来，屋外的大门便砰一声，像是被强行冲撞开一般。
“我出去看看。”
赫连璟起身，走到外屋，眼睛里还只看到了一抹白色的光影。
连来人都没瞧得清楚，跟着就被一道淡紫色的灵力掀飞出去，摔倒进里室。
他摔在地上，喉间翻滚，侧头吐出了一口鲜血。
“赫连——”元栩也是被这动静吓了一跳，转头看去便见赫连璟被灵力打伤。
从他眼前横飞来一把寒光泠泠的剑，停在赫连璟的身前。
距离赫连璟的喉间不过咫尺。
元栩怎会不识得这把剑。
寒月剑。
来人竟是——
元栩的瞳眸骤然一缩，侧过头便看见一抹白色的身影站在门口。
清冷卓绝的气质，俊美的不知方物的容颜。
他见到汤池上那抹背影，心中的骤疼接着袭来。
【阴郁值+10】
耳边响起元栩的声音：“师，师兄......您别冲动，赫连他不是想伤害......”
元栩见到楚清辞的目光看向汤池内的楚衍，咬了咬牙说：“师兄，您听我解释，我们没想伤害阿衍，我们是在帮阿衍，想让阿衍的修为有所长进.....”
“滚开。”楚清辞冷淡的眸子比什么时候都要漠然，这两个字冷的像是两块冰碴。
让元栩浑身的血液都快要凝固了。
楚清辞走上前，也不管汤池中的水看起来有多脏，也不管这味道有多重。
弯腰将楚衍从汤池中抱了起来。
楚衍的面容苍白无血色，嘴唇青紫，整个人都在发抖。
“仙尊前辈，不可，他的药效还未过......”
说着，喉间那柄寒月剑轻轻颤动，朝着赫连璟的脖间刺去，划出了一道血痕。
楚清辞寒眸扫去，看着捂着脖子的赫连璟，那血痕从他的指缝溢出：“本尊废了你，轻而易举。”
楚清辞的薄唇紧紧抿成一条线，视线冰冷。
“若小衍有半分损伤，你二人皆拿命来偿。”
元栩何曾见过那向来清冷自持的师兄，会说出这种狠戾的话来。
他心知，这次真是触碰到师兄的逆鳞了。
元栩下意识颤了颤身子：“师兄......”
“元栩，便是你我师出同门，本尊也不会手软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