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可是任务失败的话你怎么办?”
工美有点担心的问道,石田则摇了下头:“没关系,人是星野找到的,三井对他很不满,到时候我会把责任推到星野的身上,三井不会过问原因,结果对他有利就行。”
他了解三井,对三井来说,最重要的是打压星野,任务能不能成功并不重要。 三井是合格的政客,但不是合格的特工。 “那就好,你要小心。”
工美担心的问道,她明白自己未婚夫从事工作的危险性,双面间谍,一个不小心就会粉身碎骨。 但他们已没有回头路,当初若不是投降,两人早已变为了枯骨,根本没有结婚的可能。 “放心吧,为了我们的孩子,我也会小心。”
石田小山微笑拉过未婚妻的手,工美怀孕了,他也是刚知道不久。 这个孩子需要保密,不能让特高课的人知道。 正好借助结婚后的机会,让工美以回老家为由,找地方把孩子生下来。 “党务调查处的人又被盯住了?”
楚凌云收到田沛的电文,有点惊讶,不用他去提醒,田沛会把情报发给处座。 至于处座会不会告诉党务调查处,他没有担心。 处座和徐老鬼是不对付,但现在一致抗日,该提醒的还是会提醒,但他不会直接告诉徐老鬼,肯定会把这样的事当成对徐老鬼的打击。 党务调查处的错事越多,徐老鬼在老头子那的地位就越尴尬。 “组长,鲶鱼来电,内容一致。”
楚原又走了进来,玫瑰和鲶鱼的情报一前一后,可以证明这个情报确实为真。 江腾空虽然更早传递情报,但他没有电台,需要联络员去汇报。 石田小山这边则简单不少,工美就是报务员,而且在电讯组,随时可以自己发报。 “这件事不用管了。”
楚凌云吩咐道,等楚原离开,楚凌云把两份电文全部烧掉。 这种机密电文他这里不能保留,总部有留存就行。 他这里是潜伏,一旦出现危险要立刻撤离。 机密文件过多,不管是销毁还是带走,都将存在安全隐患。 武汉,处座收到电文的时间比楚凌云要早一些。 不管是玫瑰还是鲶鱼的情报,都是先发总部,再发楚凌云,若是时间紧急,只发总部,不发给展战情组。 除非事关战情组或者上海站的安危,那样的紧急电报才会先发给楚凌云。 “徐老鬼的人真是废物。”
处座看完电文,冷冷笑道,齐秘书没有说话,前不久上海站有五人被抓,两人被害,处座得知后暴跳如雷。 考虑到王跃民刚到上海不久,他只是骂了顿,并没有实质性的处罚,让王跃民加紧整顿上海站。 不整顿倒好,一整顿没想出那么多篓子。 整个上海站问题很多,王跃民做了详细汇报,他的人是同样出了事,但他主动认错,也甘愿受罚,他的堂弟王家梁都被他撤了,并且关押在别动队。 出问题更多的是原来上海站的人,那些人的错误可不是他的责任。 前有吴远台,后有陈树。 吴远台被处座处决了,这个锅只能陈树来背。 不过陈树已经因为和楚凌云内讧的事被罚,被一撸到底,现在正在湖南当着他的老师,处座也没办法再罚,只能把情况发过去,让他看看,他是怎么带的兵。 上海站这边,依然要交给王跃民。 想了下,处座拿起桌子上的电话,拨出去个号码:“局座,是我,我们刚刚收到个情报,党务调查处在上海有个据点被盯住了,目前很危险,您安排一下吧。”
处座把情报告诉了陈局,并没有向委员长汇报。 上次他汇报过一次,这次再去汇报,太过于频繁,况且这次是被盯住,又不是被抓了,还没有造成损失。 有更重要情报的时候,再去向老头子汇报不迟。 直接告诉徐老鬼,那更不可能,正好趁这个机会,在局长面前给徐老鬼上上眼药,他们是亲戚没错,可再是亲戚,老是犯错也不行吧。 相对比之下,还是他们军事情报处更让人省心,而且立功更多。 “表哥。”
徐老鬼被陈局喊到办公室,注意到局长面色不善,徐老鬼小心的叫了声。 “你带出来的好兵,又被日本人盯住了,而且是姓戴的告诉的我,你是干什么吃的。”
见到徐老鬼,陈局张口就骂,军事情报处名义上现在是他的二处,但老头子却什么都不让他管,依然给了军事情报处极大的自主权。 他这个局长,也就能管管一处和三处,和之前没什么没什么区别。 他必须改变这个局面。 “表哥,我马上去查清楚。”
徐老鬼立刻回道,陈局直接起身,指着他骂道:“查清楚什么?查清楚怎么被盯住?人现在很危险,你马上安排人让他们撤离,把人救出来再说。”
他虽然不喜欢姓戴的,但不得不承认,现在军事情报处的战斗力确实超过了党务调查处。 姓戴的在这种事上不会和他开玩笑,更不敢欺骗他。 能让他汇报,证明这件事肯定是真的,更何况地址很详细,连名单都有,根本不像是作假。 “是,我马上去。”
徐老鬼站直身子,领命离开,陈局长气的看不下任何东西,过了会,拿起桌子上的电话,拨出去个号码。 没一会,一名男子走进办公室。 “那件事办的怎么样了?”
陈局问道,男子急忙低头:“局座,差不多成了,他正想办法来武汉。”
“行,人到了你负责接待,务必把这件事做漂亮点。”
陈局缓缓点头,这是他筹划的一件大事,很快就会成功。 这件事做成了,必然能让老头子满意。 徐老鬼那他指望不上,现在只能靠三处,眼前的男子正是三处的处长丁墨,早期也是红党,后来叛变,投靠了他们。 目前三处专管邮电检查,并不负责情报,但暗中依然有着收集情报的行为。 “明白,您就等我好消息吧。”
丁墨点头,这件事做成了绝对是大功一件,他的级别恐怕能再进一步。 小小的三处,已无法满足他的胃口。 上海,许麟收到徐老鬼责骂的电文。 看着电文,他目瞪口呆,又一个据点暴露了,仔细核对了地址和名字,没错,的确是他们的据点。 这些人,让他们小心,明明有叛徒在上海,怎么还是那么大意? 这个据点可是出现叛徒之后更换的,又是怎么暴露的? 许麟顿时头大,可是问题需要处理,必须把人救出来,不能让日本人得逞。 这个据点的队员倒不是多重要,也不知道他在哪,可要是再有人叛变,他这个区长的责任肯定逃不掉。 “去,马上给星河巷那边的人传信,他们暴露了,想办法撤离,你带人去接应他们。”
许麟喊来自己的行动组长,让他带人过去,如果救不了人,那就把人干掉,绝对不能让他们落入日本人的手里。 等人出去后,许麟揉了揉脑袋。 上海这边的工作并不是那么容易,徐老鬼给他的支援又不够,至今他甚至拖欠了点潜伏人员的薪水。 连薪水都欠,怎么让这些人给他卖命? 想了下,许麟拿起纸笔,写了一封信,这封信是写给鲍胜群的,恭喜他晋升为总务科副科长。 许麟早就看明白了,鲍胜群以后迟早会高升。 哪怕他不愿意,徐老鬼也不会放过他。 他很羡慕鲍胜群,作为徐老鬼的亲戚,徐老鬼肯定会照顾他。 据说上次寻找简智方的案子,鲍胜群立了功,找到了人,还找到了重要线索,结果赵在礼把任务抢走后,竟然追丢了人。 现在人在哪谁也不知道,人和钱都不可能再找回来了。 为此徐老鬼让鲍胜群去情报科,鲍胜群没有同意,便在总务科给他升了官。 许麟心里门清,这次鲍胜群想躲也躲不掉,未来一定会进入到情报科。 徐老鬼准备重新启用鲍胜群,他写这封信是找鲍胜群求助,让鲍胜群想办法帮他申请点资金。 上海很重要,他可以不做这个区长,但不能没有资金,否则什么事也做不了。 许麟实在是没办法,才找鲍胜群帮忙。 写好信,许麟仔细审阅了一遍,最后喊来心腹,让他立刻出发前往武汉,把这封信交给总部总务科的鲍科长,这是紧急任务,务必小心和及时送到。 …… 宪兵队,一车车宪兵抓人回来。 “冤枉,我是冤枉的。”
一名身穿和服的日本人不断喊冤,他是家商行的老板,早在战前便在上海做着生意,上海大战的时候,他为日军捐款五万元,并且亲自送三个儿子上了战场。 这三个儿子,最终只回来了一个。 竹本调查清楚了他的底细,没什么后台,有的话不至于三个儿子被强行征召,他若不是年纪大点,也要上前线拼命。 至于那五万日元,若不是他拿出了这笔钱,不管他多大年纪,都不可能安全的留在后方。 当时的战事非常的急,国内没办法快速调兵,日租界不管是谁,全部征召。 还是石原亨聪明,发现不对立刻跑了,否则很可能现在也是一句枯骨。 这些人没经过训练,上了战场的结果可想而知。 竹本亲自带队,第一个抓的就是他。 他因为战时捐过五万,又有两个儿子战死,自以为是功臣,加入了商会,并且在商会内谋了个理事的职务。 这个新的身份,让他膨胀了不少。 他主要经营的是煤油,火柴,肥皂等一些日用品,他的货源来自国内,比石原商行的价格要高,这段时间有不少的生意被石原商行抢走。 石原商行的货则是来自东南亚和美国,货源更广,而且价格更低。 他对石原商行早就不满,曾经污蔑石原君,说他是帝国的逃兵,战时逃跑,没有为帝国做出贡献。 现在又帮着其他国家的人做生意,丝毫不为本国着想。 这样的商人就应该制裁,甚至取消石原亨的国籍。 石原君大方,不和他一般见识,竹本却不能忍。 在调查之下,竹本发现,他是真的和中国人做过生意,高价卖了不少货给中国人,不管这些中国人是什么身份,这次他都逃不掉了。 哪怕是正常的商人,竹本也有办法让他们和政府或者军队扯上关系。 一回生,二回熟,竹本现在很会做这些事。 “用刑,看他们招不招。”
来到刑讯室,竹本不愿听他们喊冤,直接下令大刑伺候,没多久这些人便全招了,拿到他们的口供,竹本立刻查封了这家商行。 这只是第一家。 连续几天,竹本天天出动,共有六家商行被他查处,这六家里面,还这让他找出一家中国的走私商,并且抓到了人。 这伙人原来是土匪,上海沦陷后,有人找到他们,让他们想办法从上海购买一批物资,只要买出来,他们便高价收购。 收购他们货物的是真正的中国军队,而且是游击队。 这个结果让竹本很是意外,更是惊喜。 “石原君,我在,好,我马上过去。”
他刚查出游击队潜伏的地址,便接到了石原亨的电话,石原亨邀请他吃饭,还是去最初见面的那家餐厅。 抓人不急,今天也不可能出城抓人,更何况他还没查清楚这支游击队有多少人。 若是人数太多,他手下可不够,需要出动更多的军队。 “竹本,你这次做的很不错,这个你拿着。”
饭店包厢内,只有他们两人,这是竹本第一次单独和石原亨吃饭,他很是满足。 “这是什么?”
竹本疑惑的接过楚凌云递来的信封,打开之后,眼睛立刻紧了紧。 里面是一张银行支票,数额不少,足足有三万日元。 “石原君,您这是什么意思?”
竹本立刻抬头,楚凌云则笑了笑:“货物我已经收到了,价格很低,这是你应得的酬劳。”
六家商行,共计差不多四十万的货,被他十万元买下,净赚就有三十万。 不过这笔钱不会全给竹本,大头要送给松本将军。 竹本之所以能这么轻松办成这件事,离不开松本将军的默许,竹本以为他做的事天衣无缝,事实上松本将军心里非常清楚。 竹本不知道去送,他不能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