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余晖,一天的营业过去,当最后一个客人离开,云初月将酒楼大门关起来,开始算今天的盈利。
除去成本,以及答应给严时和杜老大的分红,今天所赚的盈利足足有二十两。
尽管这二十两比他们摆小摊子的时候差多了,但今日才第一天,很多人都还忌讳着这个铺子原先的传言没敢进来,能有二十两的进账已经很好了。
更遑论,这二十两的紧张还是在除掉了成本跟给旁人的分红的情况所得,她很满足了。
“怎么样怎么样?赚了多少?”杜老大就看见云初月唇角挂着满意的笑容,却迟迟不开口,人登时就急了。
云初月试图压下上扬的唇角,奈何她太高兴了,压根就压不下去,索性就不管了,冲着杜老大竖起两根手指,“净赚二十两!”
“我的天!”杜老大惊喜地瞪圆了双眼,他完全没想到能赚那么多。
毕竟开张之前,大家都知道这家铺子邪门,他都本以为会没什么人进来,现在有人进来多也就算了,还净赚了这么多,果然当初相信云初月的决定是对的!
“别高兴太早了,这才第一天,往后要是他们又听信了什么谣言,不再上门来,那就凉了。”严时一盆冷水浇下来,将兴奋的杜老大给浇了个透心凉。
杜老大抬手揉了揉发僵的脸,无奈地瞪了严时一眼,“你就不能晚点泼冷水吗?”
“不能,你知道我说的都是事实。”严时不躲不避地迎上杜老大的目光,他可是听说梁明为了不让他们顺利开张,都花了大价钱去让附近的刻字师傅不接他们的单子。
要不是云初月本事大,不知打哪儿找了一个没受到梁明收买的刻字师傅刻了匾额出来,他们今日的开张,那门上本该放上店名匾额的位置就是光秃秃的啥也没有了。
梁明连匾额都动手,何况日后?
日后只会比匾额更过分,他们如果没有应对之法,任他们再厉害,迟早也会凉凉。
云初月失笑地摇了摇头,“知道你担心,但在他没有再动手之前,我们也是做不得什么的。”
“话是这么说,但你们还是应该早做防范。”严时脸色严肃,半分没有在开玩笑的样子。
云初月笑容收了收,“放心,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便是,我可不怕。”
“反正你自己心中有数就成。”严时见云初月确实是没怎么害怕,提起的心稍稍放下了些许,也许他们真的能斗得过梁明也不一定呢?
云初月重拾笑容,弯了眉眼,“谁也不能比我心里更有数了,好啦,时辰不早了,各自回去歇着去吧。”
杜老大下意识地应了声,起身就牵着自家媳妇儿要走,将将要出门了才反应过来不对,回头皱眉地看着云初月问:“你不回去?”
“不,今儿个晚上我留在酒楼里。”云初月笑容不变,半点异样都没显露出来。
即便如此,几人也敏锐地察觉出了不对,尤其是严时,更是不可置信地瞪圆了双眼。
“你这般做,莫不是预料到了今晚会发生点什么?”如果真被云初月猜中了,那云初月是不是太可怕了些?
云初月满脸的无害,“怎么会?我就是想在酒楼里待着罢了,你们别想太多了。”
“……你如此作为还想让我们别多想,你觉得可能吗?”严时哭笑不得,她留在这里明摆着就是为了守着酒楼,还说他们想多了,这不是把他们当成傻子了?
迟重一直未开口,这会儿倒是看着严时道:“只是以防万一,不一定会有什么事儿,你们要都跟着留下来,那才是大麻烦。”
“媳妇儿,咱们是不是被嫌弃了?”杜老大唇角微抽,他绝对没感觉错!
杜老大媳妇儿没搭理自家夫君,只是看着云初月担心地问道:“要不让我也留下来,好有个照应?”
“不用,有阿重就够了,你们放心吧。”云初月毫不犹豫地摇头拒绝,原本她连迟重都不想让他留下来,要不是知道迟重绝对不从,她根本就不可能点头。
“回吧回吧,再耽搁下去就更晚了。”
杜老大媳妇儿知道云初月是个心中有数的,绝不会拿自己的安危开玩笑,便是心底仍旧有些担忧,这会儿也没再说什么,拽着自家当家的离开。
很快,杜老大话都没能出口就被自家媳妇儿给拉走了,只剩下严时。
严时细细打量云初月,似是想要从云初月身上瞧出她的胆子到底是为什么会这么大。
他打量着,却不再开口,云初月都被他打量的目光给瞧得浑身不自在了。
“你看什么看,这是我媳妇儿,要看,回去看你自己媳妇儿去!”迟重敏锐地察觉出了云初月身上的不自在,当即上前一步,挡在了云初月的面前,隔绝严时落在云初月身上的目光。
严时回过味儿来迟重的话,脸色黑了黑,这个迟重!他要是有媳妇儿,还用得着迟重提醒他回家看媳妇儿?
“咳,阿重,严时还未成亲。”云初月的不自在被迟重这么一搅和,彻底不存在了,甚至还有点想笑。
她那点笑意虽在话语里不太明显,但以严时的敏锐,他还是听出来了,本就黑的脸色更黑了。
迟重恍然,但嘴上还是说道:“就算是他还未成亲,那也不能盯着我媳妇儿看!”
“你!我真是先吃萝卜淡操心!”严时气得拂袖离开,左右梁明再怎么着,应该也是不敢要人命,最多也就是捣乱,有迟重在云初月身边,谁倒霉还不知道。
眼见着严时出了门,很快从视线中消失,云初月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她眉眼含笑瞧着迟重,道:“阿重,你方才伤到严时的自尊了。”
严时的年纪是要比迟重大上两岁的,而小他两岁的迟重都已经娶媳妇了,大两岁的严时却还是光棍一个,那可不伤自尊呢么?
“没有媳妇儿是事实,他有啥好伤自尊的?”迟重不以为意,甚至还想再多说两句。